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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37:03 作者: 喪喪又浪浪
但他結婚以後,不敲門就進他房間的人只可能是盛悉風——他老媽不要太自覺,別說不敲門,就是進他房間的次數都寥寥無幾。
此時此刻,江開不是很想搭理盛悉風,於是閉眼裝睡。
當然,她有權利毫無緣由地拒絕他,但他也有權利不高興。
昨天睡前明明好好的,他都搞不懂她為什麼。
忽冷忽熱,簡直PUA。
他從小就不是一個好哄的人,他的情緒管理太到位,一般的事惹不到他,但一旦生氣,就是動真格。
比如幼兒園的時候,盛悉風連著兩個禮拜都只喝沈錫舟帶回來的牛奶而不是他的,他其實也很喜歡那個牛奶,因為她喜歡,他才忍著不喝,誰知道她根本不念他的情。
比如小學的時候,盛悉風揚言再也不理他,也不要嫁給他,還丟了他送的生日禮物,那是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芭比娃娃,要知道他零花錢一直不多,絕大部分壓歲錢也都充公,摳摳搜搜攢了兩個多月,連最愛的卡片都沒集,才在她生日前湊夠資金,第一時間就去商場買下芭比娃娃。
比如她讀高二的時候,班裡有一個學習成績很好的男生總給她講解理科題,而且好巧不巧的,那正是小學害她摔倒的那個男生,小學的時候她就幫對方說話,到了高中,她還是幫人家說話。她真的很雙標,不允許他身邊有別的女生,他每次都如了她的意,可她為什麼不聽他的?
……
他真正生氣的標誌就是不理她,不欺負她了也不販劍了,把她當透明人,默默跟她鬧很久的彆扭。
好在盛悉風不是那種一碰釘子就退縮的性格,她會使勁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用各種明顯的、不明顯的招數跟他搭話。
哄到他氣消了,兩個人就和好了。
盛悉風走到他床邊,本就光線昏暗的房間裡,她淡淡的陰影落到他身上。
她站在床邊,站了很久,打量的目光有重量似的,游離在他臉上。
久到江開都懷疑她打算謀害親夫,正要睜眼一探究竟,忽然,溫熱的氣息靠近他的臉龐。
她身上有化妝品淡淡的脂粉味,飄進他的鼻腔。
沒有猶疑,她的吻落到他唇上。
這一次,她才剛開始哄他,或者說,還沒有正兒八經開始哄他,因為這純屬偷親。
可他一點也不生氣了。
史上最好哄的一次。
因為怕吵醒他,盛悉風只輕之又輕地親了親他的嘴角,停留時間不足兩秒,她便退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以為睡著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瞧著眼前「偷香竊玉」的採花賊,帶著晨間獨有的慵懶性感,嗓音沙啞地開了口:「盛悉風,幹嘛?」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隆重,說是盛裝打扮也不為過,以至於江開見她第一眼,還以為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大腦飛快轉了一圈,確定這天並無特殊,不是誰的生日,也不是重要場合的紀念日。
直男單細胞的大腦由此得出一個簡單、粗暴、又不失自信的結論:穿給他看的。
被他抓包,盛悉風罕見地沉得住氣,面上瞧不出一絲窘迫,只是微微的一怔後,她慢慢直起身子,很沒所謂地反問他:「幹嘛裝睡?」
「就你可以裝睡,我不可以?」
盛悉風今天戰鬥力爆棚,被戳穿昨晚裝睡也沒什麼額外的反應,淡定地反擊他:「就你可以親我,我不可以親你?」
「可以,」江開拉她近身,心情一好就喜歡耍無賴,「給你親。」
即便面對這種販劍言論,盛悉風依然毫無波瀾,抽手不成,乾脆在他身邊坐下來,來了句前言不搭後語的:「我剛回了趟家。」
話音剛落,江開的手機在枕邊連續震動起來。
沈常沛的電話。
他接起,聽了沒兩句,就頗為詫異地看向盛悉風。
「我也不知道……沒發生什麼事啊……她在,剛回來……行,我問問……放心吧媽媽。」
掛掉電話,他打量片刻她的表情,問:「和媽媽吵架了?」
「沒有吵架。」盛悉風說。
在江開的印象里,她不管高興還是生氣,始終保留著孩子氣的嬌憨,想法也很單純,會把所有的不和都歸結為吵架,就像之前一口咬定他和沈錫舟吵架。
他第一次覺得她像個成熟的大人了。
表情,語言,甚至氣場。
「聽說你想去泉市,找那個鐘爾。」
「對。」
「我走之後你就去找她嗎?」
「對。」
一板一眼的問答,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好吧。想去就去,只要確保安全。」江開渾然不顧自己方才怎麼答應的丈母娘,直接叛變,「叛逆第二步,正面掰頭。」
盛悉風定定看著他,嘴唇翕動一下,似乎有話想說,但最終沒能說出口。
江開只當她和母親鬧矛盾所以心情不好,並未多做他想,子女和父母之間的矛盾,在他看來從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人生路上必經的過程罷了。
是人就有掌控欲,是人也都渴望自由,父母的掌控欲對上子女追求自由的渴望,勢必是一場兩敗俱傷的博弈。
既然管輸贏都要受傷,那還不如贏。
總之,他走之前要看到老婆恢復沒心沒肺。
「下午我帶你出去玩吧。」他興致很好,規劃著名這多出來的一下午閒暇時光,哄小孩似的,但顯然自己也是很期待的,「我們去看電影?但是最近好像沒有什麼好看的電影。對了,你玩過密室逃脫沒?如果天氣好的話,你想不想去江上坐個遊船,或者我們帶金毛在家裡玩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