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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37:03 作者: 喪喪又浪浪
如果是還沒結婚的時候,盛悉風根本不會有所顧慮,直接跟他開口就是了,因為她知道,不管他對她的感情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不管他嘴上說的多嫌棄她,都絕不會對她坐視不理。
對盛悉風來說,跟江開結婚,她確實得到很大程度上的自由,但失去的同樣彌足珍貴——確認婚約後的那段日子,她平生第一次意識到,她和江開之間的關係並不是無堅不摧的,親密無間一起長大的人,也可以疏離如斯。
即便婚後他們的關係有所緩和,重新能說能笑、能打能鬧,但揉成團的紙攤平了還是皺巴巴,有過隔閡的關係和好了終究會殘留裂縫。
距離從前的狀態始終差了點什麼。
她失去關於他的安全感,不再百分百確定,這個人會永遠堅定地陪在她的身邊。
她不想自己的傾訴換來漠不關心或敷衍。
算了,她快速做出決斷,又不是什麼大事,自己消化就好了,何必麻煩他。
「沒有。」她語調上揚,聽起來輕鬆不少。
江開:「沒有還是不想跟我說。」
他沒有順水推舟結束通話。
盛悉風的心裡一下子被無法言喻的滿足填滿。
她是被富養長大的,什麼都不缺,什麼偏愛都經歷過,小恩小惠根本入不了眼,絕不是那種一顆糖果就能騙走的傻女孩。
也就江開,隨便說句話都能哄得她開心——當然,也能輕易叫她失落。
她哼笑一聲,還要拿喬:「不想說。」
「那我想聽,行了吧。」江開被她無語慣了,說這種看似自降身份、實則損她的話都用不著打草稿。
盛悉風面子裡子都賺夠了,這才「放下身段」,把事情跟他說一遍。
江開一言不發地聽完,然後來了句:「這叛逆期來的可真夠晚的。」
「……」她比麻花都糾結的百轉心思,被他簡簡單單一句叛逆期給概括了。
就這?簡單到她都不敢相信。
但細辯之下,好像就是這個理沒錯。
下一句,他說:「我贏了。」
非常春風得意。
盛悉風:?
「以前跟沈錫舟打賭,賭你有天會不會叛逆,他說不會,我說會。」他解釋道。
人進到青春期多少會產生點叛逆心理,像江開和沈錫舟就屬於作天作地的那類,跟與世界為敵,每天不捅點簍子渾身不舒坦,即便是公認的好榜樣盛錫京,青春期那會偶爾也要犯點倔。
只有盛悉風不一樣,她十幾年如一日當著家長和老師眼中的乖乖女,還動不動威脅兩個男生她要去告狀。
幾位家長被兩個男生氣得血壓直飈的時候,總要拿盛錫京和盛悉風出來當正面教材:「看看哥哥,再看看妹妹,誰像你們這麼不懂事了。」
兩個男生不敢對盛錫京有意見,至於盛悉風,要他們承認她比他們強?
沒門。
但二人的觀點不同,沈錫舟認為盛悉風在家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完全沒有叛逆的必要;江開則堅信只是時候不到,盛悉風遲早會爆發,而且她的叛逆期來得越晚,叛逆的程度就會越嚴重。
倆人以200巨資作為賭注——窮養的年代,200塊確實是巨資了,巨到都能直接從盛悉風那裡買江開的身。
倆人等啊等,等到盛悉風讀完中學、大學都快畢業了,等到他們都忘了這回事了,她還是那個安安分分的乖小孩。
江開和盛悉風剛結婚之初,和沈錫舟的關係還沒到如今這幅不上不下的境地,某天倆人半夜壓馬路,路過銀行ATM機不知怎的提起這件事,江開願賭服輸,進去取了200塊出來給沈錫舟,兌現諾言。
彼時的他們早不是會為了一兩百塊錢就沒皮沒臉、去騙去搶的毛頭小子,卡里都有花不完的錢,兄弟之間計較區區200塊,遙遠得像上輩子才會發生的事,沈錫舟為此還特意發了條朋友圈。
更別說事業有成的現在。
可江開說:「改天我要找他把錢要回來。」
很較真。
盛悉風沒忍住,直白地笑了出來。
江開品出其中的嘲笑意味,問她:「笑什麼?」
盛悉風:「你求和的計倆過於拙劣。」
江開:「……」
讓他吃癟,她必然乘勝追擊:「你這麼想跟他和好的話,要不我牽個線吧,給你們找個機會解開……」
江開不給她繼續嘴賤的機會,不等她說完就利落地撂掉電話。
盛悉風半路被掛電話,難得沒生氣,心情早已多雲轉晴,直到沈常沛的電話又打進來,她斂了笑意,心頭重新籠上鬱悶,不知道這通電話母親會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是興師問罪。
她是個很怕起正面衝突的人,因為那討厭的淚失禁體質每次都會讓她敗北。
再多的思想準備都沒用,該哭她還得哭。
好在沈常沛語氣很溫和,沒打算多計較:「一直占線,在和誰打電話?」
盛悉風也是懂得見好就收的,老老實實說:「江開。」
她聲音沒有哭腔,沈常沛就猜到小夫妻倆的通話內容肯定不是吵架,也就沒再多問,轉而說起正事:「你舅舅之前不是說有個朋友在搞度假山莊嗎,現在弄得差不多啦,還沒對外營業,咱們過去玩兩天,怎麼樣?」
「嗯,好呀。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