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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37:03 作者: 喪喪又浪浪
江開的車速絲毫不減減緩,過了一會他才理她,語氣慢悠悠:「著急回家吃飯唄。」
不知道是不是盛悉風的錯覺,他似乎把「回家吃飯」四個字咬得格外緩慢清晰。
莫名地,盛悉風聯想起趙夢真那番男人回家吃不吃飯的言論。
停停走走的20分鐘後,二人抵達江家。
江家地處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板塊,卻與喧囂扯不上關係,別墅區鬧中取靜,由面積遼闊的湖泊和植林環繞,將城市的繁華遠遠阻擋在外。
江開從車門下的置物格里找到傘,下了車,發現盛悉風還坐在后座,紋絲不動。
雨勢已經轉弱,盛悉風等他撐傘繞到后座接她,車門從外打開,她抬頭仰視,不出意外對上他滿臉的無語。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乾脆先發制人:「我有公主病。」
江開一句廢話沒有,當即伸長胳膊把傘挪開,此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自己也淋在簌簌下注的雨幕里。
盛悉風一條腿剛邁出,見狀立馬縮回車裡。
江開的傘撐回來。
她再嘗試著下車,他又把傘移開了,擺明了尋她開心,表情還裝得一本正經。
如此反覆幾次,盛悉風煩了,罵他:「有毛病。」
「嗯的。」江開張口即來,「我這是王子病。」
盛悉風忍不住要笑,不想承認被他逗樂,她使勁壓嘴角。
傘又一次舉回來。她試探著下車,他果然沒那麼老實,還打算故技重施,她暼一眼他骨節分明的手,沒有握上去,飛速抓住傘杆:「傘還我。」
金屬傘杆冰冷,凍得手指發麻。
她這點力氣,江開根本不放在眼裡,不過也沒仗著男女力量的懸殊吊打她,象徵性用了兩分力跟她爭,他哂笑:「夫妻共同財產,又成你一個人的傘了?」
盛悉風:「一把傘都計較?」
江開:「我先計較的?」
倆人拉拉扯扯地走了幾步,他又想起點事來,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婚戒,遞到盛悉風面前。
他的戒指是白金材質的素圈,外觀簡潔,內圈別有乾坤,鑲嵌著碎鑽拼成的姓名首字母「JK」,她的那枚鑽戒內圈則是「XF」。
除非碰上必要場合,二人沒有佩戴婚戒的習慣,但在父母面前,會儘量營造夫妻和睦的假象。
雖然一手打了傘,但江開為自己戴個戒指不是難事,主要就想使喚一下這位半滴雨都不能淋的公主。
朦朧雨霧被院落的燈染成暖橙黃色,漫天洋洋灑灑地垂墜,他背光站著,身影輪廓渡著淡淡的光暈,有種迷離的情調。
盛悉風隨著他一起在台階前站定,捏住他的尾指。
那手修長勻稱,小小一枚指環上手,禁慾的氣息陡然爆棚。
此情此景,很輕易讓她回想起嫁給他那天。
儘管他們的婚姻不是出於愛情,但他們確實經歷過三媒六聘和明婚正娶,穿著此生最隆重的禮服交換了婚戒,許下「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的終生誓言。
江開也表現出一絲異樣的沉默,他安靜斂著眸,眼中情緒因此掩去大半,瞧不真切。
盛悉風胡亂把戒指套到他無名指,退後一小步:「你還隨身帶這個。」
江開順勢抬眸,依然是她最熟悉的散漫輕狂,他輕哂著轉了下戒指:「你以為跟你似的啊。」
這話活生生給盛悉風聽笑了:「這麼愛帶,剛才SPA館裡別人一個勁看你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拿出來。」
江開打量她,眼神逐漸變得興味。
他已經很久沒見識過盛悉風對他的占有欲。
高中那會,他們兩個沒名沒分的,她像動物圈領地,頻頻破壞他的早戀,肅清他身邊的異性,為此沒少把他惹毛。
等做了合法的夫妻,反而再也不過問他的私事,甚至能大度地給他騰空間。
他一度以為她真轉性了。
「……」盛悉風也很快反應過來,這話說的,她像個別人多看他一眼都恨不得剜了人家眼睛的極品妒妻。
他有開口的跡象,用腳想都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她不給他奚落的機會,率先獨自鑽進細密的雨簾里,三步並作兩步跨上了台階,將他和小院冷雨一起留在身後。
*
家裡早就聽到院落里的動靜了,只是透過窗簾看到倆人拉拉扯扯,大家充分理解小夫妻久別後的如膠似漆,怕二人不好意思,直到聽到屋檐下傳來動靜,於知南才迎上前去。
盛悉風發上蒙著雨絲,而落後幾步的江開打著傘完好無損,於知南顧不上自己半年沒見兒子,首先就是一記責備的眼刀。
江開只作不懂,收起傘交給保姆,跟在她們身後進了屋。
「爺爺。」
江河海從沙發上起身,笑容滿面地招呼小兩口。
老爺子年逾七十,精神矍鑠,把持著家族企業的頭把交椅,但在家中,他並不是一個強勢的大家長,更深諳隔輩少插手的道理,幾乎從不干涉兒子兒媳如何管教孫子。
江開走職業賽車這條路,老爺子哪怕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同意,面上該怎麼對江開還怎麼對待。
倒是江邵在公司處理事務,沒有專門為兒子回來,自從江開執意從業賽車,父子倆一直不太對付。
飯桌上,江河海叫江開陪他喝兩杯,薑還是老的辣,老爺子甚至能用一種頗為讚賞的態度跟孫子聊兩句賽車:「這麼快拿到超級駕照,有兩把刷子。明年打算跑F1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