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2024-02-05 02:59:18 作者: 寂月皎皎
  他將她的頭靠到自己胸膛,從身後擁緊了她,昵聲輕笑:「丫頭,怕不怕?」

  她聽到他的心跳,沉重激烈,並不平穩。但他抱著她的手臂很穩定,談笑舒徐,毫無異樣。

  她捉住他撫著她面龐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揉搓過去,感覺他在她指間的堅定和溫軟。她道:「我不怕。我很想和你在一起……長長的,一輩子。」

  激烈的心跳沒來由地停頓了一拍,然後是唐天霄低低的咒罵:「死丫頭,就會哄我喜歡。不過……我愛聽。」

  呼吸著懷中女子熟悉的體息,唐天霄舒適地嘆了口氣,眼皮便慢慢地耷拉下來。

  正在朦朧之際,可淺媚輕輕道:「你怎麼不問我?」

  唐天霄懶懶道:「問你什麼?」

  可淺媚便不說話。

  隔了好一會兒,唐天霄打了個呵欠,不經意般道:「你還在我身邊。我們差點一起死了,可到底一起活了下來。這還不夠嗎?」

  也許曾經的山盟海誓有些虛無縹緲,但青石落下的剎那,他們不僅生死相依,而且生死相隨。

  她舍了命要救他,而他也把他的命交給了她,連同他背後的江山社稷,萬民福祉。

  何況差點失去的,總會在找到後倍加珍惜。

  他唐天霄不是不懂得惜福感恩的人。

  可淺媚有片刻的靜默,呼吸極綿長。

  正當唐天霄猜著她是不是睡著了時,她驟然一翻身,猛地撲到他身上,吻住他的唇,不等他回應,便強悍地撬開他牙關,與他深相糾纏,卻野蠻得讓唐天霄措手不及,差點一口氣透不上來,給活活地憋死。

  「我……我的天哪,你這瘋丫頭!」

  唐天霄打起十二分精神,終於反客為主將她擒到自己身下時,已忍不住苦惱地喝斥。

  可淺媚不說話,半閉著眼眸專心地在他鎖骨上打著圈兒舔舐。

  唐天霄身體緊繃,再也忍耐不住,捉過她纖細的腰肢,握緊,長驅直入。

  「哦……」

  突如其來的漲痛已很是熟悉,總是讓她禁受不住地低低吟.哦,想退縮,偏偏抬起身盡力相迎。

  或許,有些時候,身體深處的快.感和滿足並不是全部。

  重要的是,那一刻,他們仿佛血肉相連,血脈相通,連靈魂也緊緊的結.合而融在了一處,長在了一處。

  他是她的一部分,她也是他的一部分,從此密不可分。

  即便世上有一把刀,能將相愛相溶的兩個人靈魂一分為二,他們也必然會失去自己已經融到對方靈魂中的那部分魂魄,同時對方長入自己靈魂深處的魂魄,也會在生命深處不斷涌動,然後生根發芽,拔之不去。

  一旦相愛,不能離開。

  縱能揮劍斷情,也斷不了靈魂深處根深蒂固的柔情激涌。

  「淺媚,我……離不開你這瘋丫頭……」

  唐天霄有些怨忿,有些懊惱,偏偏又有些軟弱般,低低地在她耳邊說。

  可淺媚不答話,只宛轉於簟席間,哽咽著承受他,回應他,淚水一串一串地滾落下來。

  卻並不像是因為承受不住。

  唐天霄以鈞雷之勢將她帶往那完全不受控制的虛無般的極樂空間時,她終於哭叫出聲。

  她哭著道:「唐天霄,我喜歡你。他們都在騙我,我一個字不想聽!」

  那樣烈性的女子,這一刻,忽然就如天塌了般倒在他懷裡,哭得氣哽聲塞。

  唐天霄再不知是得意還是難受,只是將她緊緊擁著,一遍又一遍,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直到她哭得累了,困了,然後在他的腕間酣然入睡。

  他寬慰地笑了笑。

  儘管許多事情依然不明朗,但他清楚明白地聽到了她的訣擇。

  一切的別離和悲傷都已結束了吧?

  從此她會是他的。

  她再不會離開,他也不會容忍任何人將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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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唐天霄睡到天色大亮才醒,看可淺媚還在沉睡,氣色已比昨天好轉許多,也不叫醒她,替她掖好被,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走到門外才傳人預備洗漱。

  草草用罷早膳,唐天祺、卓銳等聞得他起床,已經過來相見。

  唐天霄沉著臉,問道:「那些刺客查得怎麼樣了?」

  唐天祺答道:「說來也奇了,這些刺客中也有受了傷的,按理沒那麼快逃出山去。可我們把三萬禁衛軍重新開過來,搜查了整整一夜,竟然連個鬼影子都沒抓到!」

  唐天霄皺眉道:「也不能說奇。我們之前也搜過幾遍山了,不是一樣沒發現他們?這荊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深山絕壁間難免有禁衛軍發現不了的死角。如果他們藏在什麼秘室或秘洞裡不露面,只要儲備了足夠的食物,別說三兩天,就是三兩個月也沒問題。」

  唐天祺抓頭,嘆氣:「那怎麼辦?讓我們三萬禁衛軍一直耗在這裡?」

  唐天霄冷笑道:「讓朕三萬禁衛軍陪著他們三兩隻刺客死瞌?那也忒瞧得起他們!撤兵吧!」

  「撤?真撤?」

  「都撤了,但多布置暗衛,明松暗緊,爭取引蛇出洞,明白嗎?」

  「明……明白。」

  唐天祺應著,卻還是有點遲疑,「他們剛剛失敗了一次極周密的計劃,應該沒那麼大膽這麼快又有第二次行動吧?」

  「對付朕麼,大約一時是不敢了。」

  唐天霄沉吟,「但他們總得找機會離開吧?也許,他們還會……呵,淺媚好容易出來玩一次,給生生地鬧成了這樣,也許朕該在這裡多逗留幾天?」

  他轉頭問卓銳:「破廟那裡,有沒有清理?」

  卓銳回稟道:「有。我們有三名侍衛未及逃出,在爆炸中遇害,屍體已經找出,只是……面目難辨,連全屍都沒保住。」

  「厚葬,從重撫恤家屬。」

  「是。」

  卓銳繼續道,「到凌晨時,秘室部分也基本清掃出來,發現了鐵鏈碎片和一些燒焦的人骨,都已無法辨明身份。」

  炸藥自密室引爆,其威力之大,連外面的廟宇都一併夷平,密室內的人自然早已化為齏粉,能有一根兩根骨頭剩下,已算是幸運。

  如今想來,密室中的人,連同那個村婦在內,竟沒有一個是善良之輩。

  ——但是,對於另一方來說,他們又是絕對的忠誠之士。

  為了去他疑心,將他順利引入密室,那個村婦先割了自己的舌頭讓他相信她的確是相助可淺媚的受害人,又不惜讓同伴取了自己的性命來堅定他的救人決心;

  而殺村婦的黑衣人,以及裝成淺媚捆在岩石上的女子,顯然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留在秘室,打算和他在爆炸中來個玉石俱焚、同歸於盡了。

  他竟從不知道,北赫居然也豢養著這樣的死士。

  而被稱為化外之民的北赫,又有什麼樣的領袖會有這樣的魅力,讓部下捨命報效,視死如歸?

  何況,大周雖一時奈何不了北赫,有宇文啟鎮守北疆,北赫也無力大舉進犯大周。不論大周皇帝是死是活,大周會不會內亂,對於北赫來說,能把握的機遇並不多,有必要為謀刺他不惜一切設盡心機嗎?

  他這麼想著,又追問道:「沒有留下其它關於他們身份的蛛絲馬跡嗎?比如殘留的刀劍之類,看不看得出來歷?」

  卓銳答道:「他們所用的刀,明顯是北赫風格,倒也沒細查哪裡打造的。不過我們在清掃密室時,倒是意外發現,那密室里似乎另有通道通往別處。」

  「通往哪裡?」

  「那密道看來很是古老,只怕是比地面的廟宇還久遠些。炸藥已經把靠近密室的部分堵住大半,暫時看不出是通向哪裡。我讓人挖了一段,發現下方又堆著些舊土,猜著前方密道很可能因為年久失修坍塌了一部分,所以只叫人守著,暫時沒有繼續挖下去。」

  唐天霄想起那異常堅固的廟基和牆上的蟠龍,道:「繼續往前疏通。這座廟宇……絕對不簡單!」

  唐天祺笑道:「應該不會坍塌吧?看看,這密室不是還給有心人在利用著?」

  唐天霄點頭道:「說不準這密道所通的地方,也已被那些人利用上了。多加人手,儘快把密道疏通,朕可等著瞧,他們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唐天祺猶豫了下,笑道:「聽說三妹昨天來得很是巧。想要知道得更多,應該不是太困難。」

  唐天霄不應,又問了幾句京中局勢,細細囑咐了,便打發了唐天祺和他的禁衛軍先行回京,卻讓卓銳繼續增加荊山的暗衛,不可錯過任何將對手一網打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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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安排停當,回到臥房看時,可淺媚已經起了床,丟開前日的布衣,換了一身靛藍的衫子,松垮垮地綰著個偏髻,正趴在窗邊對著窗外的荊山出神,連唐天霄走了進來都沒發現。

  唐天霄悄悄叫過侍女,聽說她如常用了早膳,才略略放了心。

  他走過去,拿手中半紅不紅的一片楓葉去撩撥她的面頰,笑道:「一大早的,就在這裡發呆,莫不是在想我了?」

  可淺媚回過神,縮縮脖子避開他的撩撥,舒展了蹙著的眉,微笑道:「想你做什麼呢?我曉得你總會過來陪著我的。」

  唐天霄的唇揚起,窗口投入的陽光灑在他面龐,那笑容便格外地明亮溫煦。

  「瞧瞧你,一出宮更是懶得不像話。連頭髮也亂蓬蓬,不肯好好打理。」

  他伸手取下她髮際的銀簪,讓那頭烏髮軟軟地順著自己掌心滑下,柔聲道:「我給你重新梳罷!」

  可淺媚應了,由著他牽到妝檯前,扶正了菱花鏡,從袖中取出梳子,一下一下給她梳攏著頭髮。

  那梳子依然是那把雕著簡潔花紋的普通桃木梳,被握得久了,邊緣已微微地發亮。

  她不覺低頭,看向腰際的荷包。

  繃著心弦輾轉了兩三天,原來那荷包已經破了,卻鬼使神差般依然被她小心地保管下來,此時已經用新的替換下來,雖然在外不便,只挑著了一枚鵝黃底子的,卻依然有一雙飛燕在碧樹翠葉間嬉戲。

  裡面的同心髮結,當然也還是原來的模樣。

  她望著鏡子裡唐天霄專注於手上動作的鳳眸,忽輕輕道:「其實我並沒有和人怎樣。」

  唐天霄眼皮都沒抬,將手中那縷烏髮攏到頂部,散淡地應了聲:「哦!」

  不曉得是信,還是不信,或者心裡早有了主見,只是愛惜她,才這般敷衍地聽著她的狡辯。

  她便有些著急了,漲紅了臉說道:「他……他是想欺負我,可我不願意,後來,七……又有人過來喝阻,他便氣忿忿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唐天霄慢慢地將手中的長髮纏作一個髻,對著鏡子裡的那張侷促的面龐看了又看,小心地用那根嵌了明珠的長長銀簪簪住,才閒聊般不經意地問道:「哦?那人是誰?過來喝阻他的人又是誰呢?」

  可淺媚抿緊唇,向鏡子裡張望著,忽道:「你梳得並不比我好看。」

  唐天霄走到她正面,仔細地端詳著,笑道:「可不是呢,我的手並不比你靈巧。不過我的確不想讓你一臉灰溜溜的模樣,希望你看起來漂漂亮亮,開開心心。」

  他折下青花瓶里插著的一枝淺紫色木槿花,簪到半歪的髻上,滿意地端過鏡子放到她面龐前,說道:「瞧,這白白的小臉兒配上這又大又香的花兒,倒是精神了許多。」

  可淺媚自己看時,沒看到髮際的花朵,卻發現了自己青黑的眼圈,伸手摸了一摸,發愁道:「等我到二十五歲時,只怕長得要比你那公雞皇后還丑了!」

  唐天霄問:「哦,你這麼怕自己變醜?」

  可淺媚道:「若是我老了丑了,你大約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百般對我好了吧?」

  唐天霄拿手指描繪著她如畫的眉眼,笑道:「那時,你從小丫頭變成了老丫頭,我大概也從小伙子變成小老頭子了。不過那時候我們的孩子都快和我們一樣高了吧?到時我得分一半心對他們好,只怕真沒法百般對你好了。」

  可淺媚給他貧嘴滑舌地一逗,止不住笑了笑,卻又忙立起身,依然站在窗口看風景了。

  唐天霄皺眉,對著鏡子照了照,沒覺得窗外風景抵得過他這般風標秀舉,清暉奪目。

  這時,可淺媚幽幽道:「天霄,我真想生個孩子了。嗯,一個或者兩個都行。然後我們倆把他一點占養大,看著他成家立業,生出一堆的孫子孫女來,便是老了,我們一定也快活得很。」

  唐天霄聽得柔情涌動,走過去將她擁到懷中,讓她貼在自己胸.膛,微笑道:「要一兩個孩子有什麼難的?就是要十個八個都沒問題!你小呢,自己身量還未長足,所以沒懷上吧?我們努力些,明年一定可以有個孩子……如果是男孩,我便冊為太子。將來我會把大周江山經營得四海晏靖,倉廩盈足,他便可以當個萬事無憂的太平天子,你說怎樣?」

  可淺媚低著眉眼,卻犟嘴道:「不怎樣。小心你的公雞皇后急了眼,一口吃了你!」

  唐天霄笑道:「你都不怕她,何況我?放心,這中宮的主人麼,早晚會姓可!」

  他托起她下頷,讓她抬起一直埋著的頭,深深地望入她的眼睛,低沉而有力地說道:「信我嗎?我是你這世間最親近的人,願意給予你我所擁有的一切。」

  可淺媚無可迴避,定定地與他對視,曜石般的黑眸漸漸晶瑩迷離。她那微微翕動的鼻翼有些發紅,呼吸間聽得到不順暢的凝噎之聲。

  而唐天霄只是安然地向她微笑,清淺而溫煦,卻比院外日漸燦然的紅楓還要濃烈。

  如入口綿甜但後勁如火的烈酒,飲之不覺,覺時已沉酣不知歸路。

  許久,他鬆開托她下頷的手,依然那樣疼惜而包容地淺笑著,輕輕地拭去她濕了大半面龐的淚水,把她擁到懷裡,由她伏在自己胸前,很低很低地抽泣著,簌簌的淚水濕透了他的前襟,漉漉地粘在他的胸口。

  他不逼她,不問她,甚至也不去刻意安慰她,只是如常般溫柔地擁著她,撫著她柔軟的發,傾聽她無聲低泣里的絲絲委屈和為難。

  她已將她的委屈向他敞開,他等著聽她的為難。

  果然,等他的前襟濕到無可再濕的時候,她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便沙啞著嗓子開始交待。

  「那天行在山道上……我看到天上一隻鷹,正預備去射時,有人從山坡下偷襲,我一時不察,被他們從馬背上拉到坡下,又拿迷藥迷暈了我……」

  唐天霄望著在自己懷裡悶著頭的女子,不置可否地順著她的話頭應道:「哦?」

  「我醒過來時,發現給關在一處農家小院裡,頭疼得很,也沒什麼力氣,院裡活動的是些蒙面的黑衣人,也不曉得是什麼人。」

  「哦?」

  「後來,有個年輕的男子過來想欺負我,我……我著急得很,但沒力氣,打不過他,便一直叫喊著求救。然後……有個好像是頭領的人過來制止了他,又令人拿了飯菜給我。那飯菜里應該也做了手腳,我吃了後便又睡了過去。」

  「哦?」

  「等我再醒來時,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手腳還是沒什麼力氣。我怕他們繼續給我下藥,便裝著沒醒繼續睡著,等下半夜恢復得差不多才悄悄起床,正聽到門口守著的人在談要利用那個破廟害你的事,我便打昏他們,逃出來找你了……」

  「哦?」唐天霄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結束了?」

  「結……結……結束……」

  她明顯底氣不足,快把心虛兩個字寫在臉上。

  唐天霄嘆口氣,鬆開環著她的臂膀,快步走到桌前,抓過茶盞,拎起茶壺,連倒兩盞涼茶,一氣喝了,才似把騰騰欲起的怒火按捺下去。

  他問:「喂,淺媚,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可淺媚抱頭坐到榻上,很是苦悶地回答道:「不信……可我編不出來……」

  唐天霄的怒火再不用去冷水去澆,如當頭遇著了潤物細無聲的春雨,頃刻消磨得不見蹤影。

  這女子扯了一堆破綻百出的謊話,不但老老實實承認了,還這般憂鬱委屈的模樣,竟讓他哭笑不得,連生氣也生不出來了。

  他無奈道:「好罷,你說了一大堆假話,到底說了一句真話。你的確逃出來找我了。我也只要有這一句……也便夠了。」

  可淺媚抬起頭,眼睛像兔子一樣紅紅的。

  唐天霄嘆道:「你既不肯說,我來幫你說罷。北赫安排你到我身邊來,本是想害我,可你不但沒有行動,還和我如膠似漆,越來越好,他們不樂意了,或許還後悔了,想害死我,依舊把你帶回北赫去配給那些英勇強健的北赫兒郎,對不?」

  可淺媚抱著膝不說話。

  唐天霄繼續道:「我開始擔心他們會因為你的背叛而害死你,不過現在看來,喜歡你的少年郎的確不少,所以你只是給軟禁了,也許還給人占了點便宜。你對那些北赫人還是很有感情,是主動跟著他們離開的,所以他們應該也沒想到你會背叛得如此徹底,商量怎麼對付我時也沒迴避你,所以你不但曉得那所破廟,連其中的機關都一清二楚。」

  他望著她腰間的荷包,道:「你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換的衣衫,也許就是你自己換的衣衫,所以什麼都沒留下,卻留下了這個荷包。也許……你還知道他們想做什麼,只是沒打算好自己選擇哪一邊,由著他們把你的貼身之物拿來設計我。可最後發現我可能給他們害得屍骨無存,你捨不得了,拼了命要阻止,才被下了藥,丟在他們的藏身之處。可能他們下的藥不夠重,可能你體質比一般人好,你醒得比他們預料得早些,所以才能及時趕了過來,把我從閻王殿裡拖了出來。」

  他用腳尖勾了勾快把頭埋到雙膝間的可淺媚,笑著問道:「淺媚,我說得對不對?」

  可淺媚肩背直了直,咕噥道:「你說對那就對吧……」

  唐天霄靜默了片刻,問道:「那個占了你便宜的男人現在在哪裡?」

  可淺媚驚訝地抬起頭,訥訥道:「他……他沒占著我便宜……」

  唐天霄不覺慍怒:「你還要怎樣讓人家占便宜?是不是在北赫女人的心裡,摟摟抱抱、親個小嘴兒、拉個小手兒都算不得占便宜?連衣服給人剝.光了差點全線失守也不算得什麼?你知不知道,換個貞.烈些的女子,已經羞愧得自己抹了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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