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惡魔之間的對話

  大約半刻鐘後，N趕到了城門，表情有些許的焦急。

  他是不知道az的厲害的，剛剛來到遙香市就遭遇亡魂大軍，如果不是天選的血脈恢復，險些被亡靈傷到。

  「你們……」

  城門處，眾人沉默，目光都匯聚在葉桐身上，而葉桐只是盯著那小女孩，也沒有說話。

  這一幕讓N愣了一下，剛要問，葉桐卻擺了擺手，站了起來。

  「沒事。」

  長呼出一口氣，葉桐抱起小女孩，眼神之中，有些莫名的擔憂。

  剛剛的時間，他已經和老噴交流過了，得知了這個小女孩的能力。

  她能夠把亡魂向著生靈轉換，但應該不是天選者，眼睛發光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神獸的虛影附加。

  「有些像az能力的反面。」

  葉桐若有所思，卡露妮則在此時到來。

  她臉色依舊蒼白，不過更多的，是驚慌。

  「小葉王，az率領大軍襲擊了比翼市！」

  「az襲擊了比翼市，他親自去了？」聽到這話，葉桐追問。

  「沒錯，弗拉達利給我們的黑盒子捕獲到了az出現的畫面。」卡露妮回答，把一個儀器拿給了葉桐。

  葉桐接過儀器，按動開關，畫面很快出現。

  似乎被力量感染，投影並不清晰，但依舊能看到滿天的灰霧，而灰霧之中，那端坐於王座的巨人居高臨下，帶著一絲不屑的笑容。

  他的面前，是撲向比翼市的亡魂大軍，其中有著上次葉桐見過的那些騎士，還有著一些莫名的面孔，看起來很蒼老。

  「這個az，分了兩路軍隊，這裡的亡魂，只不過是為了拖延我。」葉桐此時當然反應了過來，看著卡露妮，最終還是緩緩開口，「比翼市，淪陷了對嗎？」

  這句話有些沉重，讓本就壓抑的氣氛更顯凝重。

  卡露妮沒有回答，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az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比翼市的，那裡，應該有他要找的東西。」

  葉桐說了一句，此刻，他比誰都清楚，沒有頂尖強者的比翼市，面對az御駕親征，是什麼下場。

  握緊了拳頭，葉桐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必須要等，等那個一擊必殺的機會，只有徹底殺死az，自己才能拯救卡洛斯。

  莽撞和衝動，只會讓自己陷入困境，救不了更多人，反而，會讓卡洛斯落入更壞的情況。

  「加強警備，15天，再等15天！」

  最終，葉桐開口，看了一眼懷裡的小女孩，又看了看遠方似乎還有些陰沉的天空，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

  「只不過，這遙香市的天，似乎要變了。」

  ……

  比翼市，此刻已經是天地輪換，黑霧替代了雲朵，滿天都是亡魂。

  這裡經歷了慘烈的戰鬥，結果是顯而易見的，az的軍隊摧毀了這座幾百年歷史的城市，發起了慘絕人寰的殺戮。

  地上都是屍體，整座城市，陷入了死寂，一些屍體被灰霧感染，麻木的站起，成為亡魂的一員，一些則是似乎真的死了，灰霧拂過也只是向著一旁繞去。

  「老東西，告訴我，永恆之花在哪裡！」

  轟！

  城市中心，老人被az一把丟出，撞倒了一面殘破的牆壁。

  az臉上滿是暴虐，頭頂，懸浮著一面鏡子，鏡子反射著光芒，裡面，是老人養育著花朵的場面。

  永恆之花，眼前的這個老人，曾收留過永恆之花。從畫面中的時間來看，並不久。

  老人卻是不答，跌跌撞撞的從灰塵里站起，看著az，滿眼都是怒火和仇恨。

  阿福，那個常常給與普通人施捨被人敬佩的福爺，他親眼見證這樣宛若末世的一幕。

  一個城市，數百萬的人口，被az屠戮一空，沒有一個活口，所有人，全部死了。

  「az，你會遭天譴的。」

  看著az，福爺口吐鮮血，發出了他這輩子可能說過的最惡毒的詛咒。

  「你會被人殺死的，那些被你屠戮的人，都會是你的噩夢，你攝生死兩界，最終必將淪陷其中，永世不得超脫！」

  可az聽到這樣的詛咒卻是笑了，臉上暴虐的表情變得平靜了下來。

  他向著福爺走來，巨大的威勢，就像是天壓了下來。

  福爺昂著頭，絲毫沒有畏懼。

  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是最先戰死的，至少，不用見證這樣的一幕，不用看到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死在亡魂的撕咬下。

  可az沒有殺他，那詭異的鏡子只是在天空晃了一圈，亡魂們便默契的避開了福爺，哪怕他主動求死。

  「我聽他們都叫你福爺。」

  az的聲音響起，福爺抬頭，看到了az有些複雜的眼神。

  「福爺，我永生不死，何嘗不是永世不得超脫呢。」

  這句話夾帶著嘆息，其中蘊含的情感，甚至讓此刻滿是仇恨的福爺都震了震。

  「我從議會奪到了智慧之鏡，就算你不說，也會有其他和永恆之花接觸過的人，我總會找到的。」

  聲音再次響起，az轉過了身。

  「把永恆之花的消息告訴我吧，不然，我會一座城一座城的屠下去，直到找到永恆之花。」

  這一次，聽著az的話，福爺沉默了。

  好一陣，他開口，似乎有些艱難的道：「你要永恆之花，到底是為了什麼？」

  「復活艾蕊絲。」

  「3000年了。」得到這個回答，福爺長長的嘆了口氣，「az，你本應該是卡洛斯最偉大的王。」

  「我可以不做王。」

  「az！」福爺提高了聲音，似是振聾發聵一般發聲，「你做的，是錯的！」

  「我並不認為我錯了，或者，就算是錯了，又如何呢？」

  「凡人總是糾結對錯，卻從不知道捨得。」

  az擺手，或許是這一面的他變得正常了，他看著福爺，眼中，帶著一絲疲憊，「福爺，如果有機會能復活被我殺死的那個孩子，你會不會去做？」

  說著，az指向了一旁，那個已經化作亡魂的少年從灰霧中浮現。

  那是福爺看著長大的孩子，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福爺看過他很多次，也給過他很多力所能及的幫助。

  上個月，他剛剛收服自己的第一隻精靈，說著和其他孩子一樣要成為偉大訓練家的夢想。

  「az！」

  福爺眼瞳震動，一瞬間便咬緊了牙齒。

  「你毀掉的，是整個卡洛斯！」

  「卡洛斯對我來說並不重要。」az搖頭，「如果那個孩子對你足夠重要，卡洛斯而已，又算得了什麼。」

  「而已？這數千萬的人口，在你的嘴裡，只是一句而已！」

  「為了你口中最重要的人，你屠戮了其他所有人心裡最重要的人！」

  「你知道那個10歲的孩子，他的夢想是什麼嗎！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憑什麼被你這樣剝奪！」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福爺，他一躍而起，蒼老的身影此刻發出身影，像是一頭老邁的雄獅。

  az並沒有回頭，只是抬了抬手，身旁，護衛齊齊出手，長劍帶著黑色的光芒，將那雄獅壓了下去。

  撲通。

  老邁的雄獅最終倒地，az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已經滿目瘡痍的土地，邁動了步伐。

  「我早說過，這些人，永遠不可能理解我們的。」

  「我們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只需要做我們想做的事情就行。」

  聲音在大地迴蕩，像是惡魔之間的對話。

  az走了。

  他踏在地上，天空之中，最終兵器旋轉了起來，灰霧迅速的向著最終兵器飛去，而隨著灰霧的歸來，像是花兒的最終兵器花瓣緩緩收起，再一次變成了最初的模樣。

  緊接著，它迅速的變小，像是有生命一樣來到了az的身邊。

  整個比翼市，再沒有了生機，灰塵之中，只有一個巨人的背影，和他邁動腳步時傳來的堅定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