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壞了壞了！」小武怕過誰啊？被奉國將軍拿著刀，還是菜刀，追出幾條街都不肯服軟的主兒，此時卻一頭汗，「上回他說要寫一首梅花詩，我還沒有。怎麼辦？在全體學子面前背傷春詩吧？」

  「你有個詩簍子在身邊，怕什麼？」阿邦拉了我一把。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我隨口就把宋代王安石的梅花詩念出來。

  小武嘴唇動動，跟著念了兩遍，突然又苦下臉，「不行，牛先生眼睛太毒。這詩如此有意境，只怕我的水準達不到。」

  「敢情你知道自己是粗人啊。」阿邦笑得直跺腳。

  「我也讀了幾本詩經，算是向文化人靠攏了。」小武不服氣，「只是時間的倉促，我沒有時間想出好的。紛紛，再來一首，不要太好的，符合我的能力才好。」

  我順口瞎編，「一片一片又一片，梅花若雪只初見。此景莫非天上有？然然然然然然然。」

  小武一聽就樂了，文字直白，卻有些可愛勁兒，不正是他的風格嗎？

  果然，上課時牛先生檢查詩文，我的梅花詩自然拔了頭籌，難得的是小武的詩也得到了誇獎，說他雖然字句通俗，平仄也不工整，但勝在有稚趣。我也不禁得意，到底是我從肚子中的古詩里東拼西湊出來的。

  牛先生開心，大家就不緊張。而下堂課是武學課，學子們換了衣服，就要去後面的校場集合。鑑於我的身份，只能單獨換裝，沒人能幫忙。偏今天是射箭課，箭服複雜，極為難穿，我只折騰到滿頭大汗才跑出去。此時，更衣間外頭已經一個人沒有了。阿邦和小武也被我早早打發走，我是註定遲到，何必連累朋友？

  氣喘吁吁跑到校場，我不禁發出「咦」的一聲。因為！校場上沒有人！

  什麼情況？外星人到地球集體掠人了？校場變成百幕大三角了？還是有什麼惡作劇，等著看我驚嚇的傻樣兒？

  正想著，曹遠芳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拉著我就走。

  「小芳，你怎麼來了？」我用力想甩掉那隻鐵鉗般的玉手。但，可恥的失敗了。

  這位曹大小姐，可真是讓人頭疼。國子監單獨把女生部分離出去，還隔開院門，就是不願意讓男生女生混在一處。都正青春年少，風華正茂，荷爾蒙分泌旺盛，特別容易發生那種很美妙的化學反應。

  依監規，除非全國子監的集體行動或重大節日，比方國子監的大比，男女生兩邊是不能隨意走動的。曹大姑娘上回就圍觀了我的公開考，算犯規，這次又偷跑過來，真的太不自覺了！

  女生部那邊沒有武學課，像她這樣會飛檐走壁的「女俠」，還真防不住。

  「快點！」她還嫌我慢，「女生部那邊出事了。」

  「啊？！」我嚇了一跳，「難道他們都去圍觀了？」

  「別啊了，快走吧。」曹遠芳有點著急，「要不，我背你？」

  我連忙拒絕。如果太子被太子良娣背著在國子監飛奔，那成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在智商方面出現了什麼障礙。

  但，小芳同學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學校了？

  「我是來送信給顧大哥的。」曹遠芳一邊拖著我走，一邊解釋，「我爹那邊有麻煩，他一個人頂不住。」

  我說呢，原來關係到自個兒的親爹，所以這樣著急上火的。不過，曹明朗是大祭酒，大燕最高學府的校長，文人士子心中的偶像，有什麼人讓他搞不定的？

  「顧大哥立即宣布，本堂改為兵法課，由秦先生代教。」曹遠芳繼續說，「他自己已經趕過去了，我怕他分量還是不夠，特意在這兒等你一起過去。」

  就是說，連顧荒城這樣的硬骨頭也無可奈何？對方來頭不小啊。

  「阿邦……小……武……」

  「他們不知情。咦，紛紛，你怎麼了？」曹遠芳終於注意到我上氣不接下氣，連忙問。

  我咽了咽唾沫，深吸一口氣。

  我真是該鍛鍊了，人家小芳姑娘一邊走一邊說，還拉著我這根廢柴，仍然氣息平穩，唇紅齒白的，再看我，差點口吐白沫。

  彎著身子，一手扶著膝蓋，一手擺了擺，表示我沒事。而後略休息片刻，倒催著曹遠方快走。已經決定承擔太子的責任，自然遇事沖在前頭。如今有人鬧到國子監，連曹明朗和顧荒城都壓不下去，我不出馬怎麼行。再者，我好奇呀。

  好不容易趕到，我發現這裡並不是女生部，而是曹大祭酒辦公的地方。外頭，除了留下幾名校衛把守，里里外外都沒有人跡。

  看來，應該是發生密不可外傳的事。

  我更加奇怪，加上校衛根本沒有攔著我，直接就闖進屋裡。可是屋裡的情況令我不禁又是一愣，因為太多人了，晃得我發暈。

  「遠芳，怎麼把太子殿下驚動了！」曹明朗率先站起來，責備道，還瞪了他女兒一眼。

  可是他反應太快了，明顯知道我會來，並且還期望著。看神情，似乎還鬆了口氣。這老狐狸，滑頭得很，遇到可能得罪人的大事，從來會找擋箭牌。

  定晴四顧，發現包括我在內，足有十幾口子。

  我、曹遠芳、因為才進來，就站在屋子中央。

  上首，一排椅子，曹明朗居中坐，右手邊是皺著眉的顧荒城。再旁邊，竟然是無處不在的公羊瀟灑。左手邊，是一個吹鬍子瞪眼睛的老頭兒。我還真認識，戶部尚書錢從安。從前在父皇與群臣共宴的場合，還說過幾句話。

  下首，跪著一男一女，因為低著頭，也看不清長相，但都穿著校服。門邊附近，站著五六個孔武有力的男子，家僕裝扮，還拿著棍棒，如狼似虎的感覺。

  我心頭一動，腦海里冒出了兩個字：姦情。不，應該說姦情暴露，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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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話要說………

  文章中如果有屏蔽字，一定是章節名。大家懂的。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