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2章 了結

  張禹看著秦老道，心平氣和地說道：「你現在想說點什麼？」

  「沒什麼可說的！」秦老道說著，提起手中的冰魄劍指向張禹，沉聲說道：「我是蜀山派掌門，誰敢擋我，我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呵……」張禹不由得一笑，說道：「你瞞不了我的……」

  「什麼意思？」秦老道盯著張禹說道。

  「你兒子已經殺身成仁，真的是可敬可怕！而你現在呢，已經是萬念聚消，只想著一死了之罷了。」張禹感嘆地說道。

  「笑話！我現在距離成功，只差最後半步，只要殺了你，我就是蜀山派的掌門了！小子，出手吧！」秦老道咬牙說道。

  「我相信這個世上的每一個父親，都會從小就教育自己的兒子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忠孝仁義同樣也是必不可少，沒有人會從小就灌輸兒子卑鄙的思想，要讓他長大之後成為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秦道長，你有你的雄心抱負，或許你始終不理解，為什麼你有著過人的才智和修為，卻因為是點蒼峰的門下，所以最多只能做到點蒼峰的首座，永遠也無法做蜀山派的掌門吧。」張禹又是平和地說道。

  「你知道為什麼嗎？」秦老道問道。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遏制住一個人的野心。蜀山派一直奉行的都是斬妖除魔，很少在江湖走動，目的就是為了讓門下弟子能夠儘量杜絕外面的欲望，真正的做到內心清淨。但是，想要遏制一個人的野心，並不容易，特別是蜀山派這樣，有著強大實力的門派，一旦出現心術不正的野心家，勢必會給天下釀成大禍。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蜀山派內部能夠相互牽制。在遇到外敵的時候，棲霞峰、點蒼峰、天門峰同心協力；在內部有人野心和欲望膨脹的時候，也要思量再三。這也就是蜀山派的掌門只能棲霞峰的人來傳承，兩位首座只能夠代代相傳，不能夠由掌門認命的原因了。只是這種事情，作為長輩，恐怕無法對門下弟子明說，但平常的教誨，想必也不會少。」張禹鄭重地說道。

  「哈哈哈哈……」這一次，秦老道不由得仰天大笑起來，他笑的十分悲涼，片刻之後，才再次看向張禹，說道：「野心……欲望……這個世上，什麼人沒有野心，又什麼人能夠沒有欲望呢……」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這個世上，沒有野心，沒有欲望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只不過，做事要有底線，就如同你教授你兒子那般，人起碼要存在仁孝之心。你可以想想，當初你和花修桃在一起的時候，只是為了一己私慾，見花修桃懷孕，又怕她影響到你成為首座的前程，所以才讓武修齊護衛花修桃離開。他們兩個人會在一起，或許是欲望，或許是感情，但能夠釀成最後的悲劇，都是你有過在先。你只想著滿足自己的欲望，從未替他人考慮，寬以待己，嚴於律人，你的內心何等的自私！在你的心中，是不是一直都是別人錯了，只有你一個人是對的！」張禹沉聲說道。

  「我……我……」這一刻，秦老道不由得向後倒退一步，跟著一陣苦笑。

  苦笑之後，秦老道淒涼地說道：「我錯了……看來自始至終都是我錯了……武師弟、花師妹、御風……」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張禹，誠摯地說道：「道友，希望你能夠幫忙照顧好武師弟、花師妹的女兒……我在九泉之下，感激不盡，來生定然相報……」

  聲音才落，他猛地反手抓住劍柄，就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一看到他這般，張禹大急，連忙說道：「等等！」

  說這話的時候，張禹快步沖了過去，伸手去抓秦老道的冰魄劍。

  兩個人之間相隔三步，秦老道也是頂尖的高手，速度何等之快。死志已決的他，都不等張禹的腳步動彈，劍刃就來到的脖頸之上。

  「刷……」

  一腔鮮血，直接噴射出來，濺了張禹一身。

  而秦老道的身子，隨之向後摔倒，「砰！」

  「你……」張禹現在的手都伸出去了，弓箭步站在秦御風的屍體前，他看著就這麼倒下去的秦老道，不由得一陣皺眉，將手緩緩地放了下來，然後嘆息一聲，「唉……」

  他看得出來，秦老道現在已經是悔悟了，在迷途知返的時候，由蜀山派的門規處理，其實更好一些。

  當然，張禹主要想的可不是這個，他是在想，從秦老道的嘴裡面問出來點什麼。

  要知道，霧隱山莊的事情，看起來是了結了，蜀山派的事情，似乎也了結了，莊主就是秦老道。可是在這裡面，顯然還牽扯著另外一股勢力。

  輪椅人和那個矬子，張禹從棲霞峰逃走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還有來幫忙的五個黑衣人，又到底都是個什麼身份？用鎮俊子的話說，打傷阿狗的法器叫作冷焰神雷，天下間只有十二星相中的白日真君能夠煉製。由此可見，這件事很有可能又跟十二星相有關。

  傳聞中十二星相中的老大白日真君已經死了，那打傷阿狗的冷焰神雷又是怎麼回事？是以前保存的，還是後來煉製的，都說不清楚。

  最為重要的是，天師府的天音琴還沒問出來在哪呢？

  自己這次歷盡艱險，為的就是能夠找到天師府的天音琴，忙活了一頓，當然也不算是白忙活，領悟了《弘仁證道》，突破到律師的境界。但天音琴到底會在什麼地方？

  正在張禹為秦老道的死而心有不甘之時，蜀山派棲霞峰的這些道士們，基本上都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周修琴向前走了幾步，率先躬身說道：「多謝道友解我蜀山派於危難，蜀山派門下在此拜謝！」

  她這話一出口，蜀山派其他的人，也都紛紛反應過來，一個個都是躬身說道：「多謝道友解我蜀山派於危難，蜀山派門下在此拜謝！」「多謝道友解我蜀山派於危難，蜀山派門下在此拜謝！」「多謝道友解我蜀山派於危難，蜀山派門下在此拜謝！」……

  棲霞峰的門下如此，天門峰的人也都跟著這般，就連受傷的田老道也站了起來，躬身道謝。

  如此一來，倒是顯得點蒼峰那邊的道士們無比尷尬，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