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被翻動過的痕跡

  一座無名荒山腳下，黑夜之中，停著七八輛巡捕車。這種荒郊野嶺，估計平日裡白天都來不了這麼多人。

  山上的樹木並不多，估計是早年亂砍亂伐造成的。

  潘雲、白探長等一干巡捕下車之後，讓劉森帶路，上山尋找屍體。大夥都覺得有點冷，這個鬼地方，哪怕是夏天的晚上，也能感覺到涼風陣陣。

  大晚上的，荒山野地，膽子小的，多少有點毛骨悚然。好在人多壯膽，倒還可以。

  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劉森被兩個巡捕押著，手上還銬著手銬，他已經被定義為重犯。

  這裡樹不多，雜草叢生，時不時的能夠蟲鳴之聲。若是平日裡聽到，或許不會覺得刺耳，可大晚上的聽到這種聲音，仿佛如同哀鳴，讓人心裡打鼓。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前面出現一個小土丘，劉森開口說道：「到了。」

  「什麼地方？」白探長立刻問道，

  劉森的雙手一併抬起來，指向前面的土丘。

  十幾個手電一起照了過去，白探長一揮手，大夥便快步來到土丘之前。

  果不其然，這裡的土很鬆，顯然曾經被人翻動過。既然是來挖屍體，當然要帶著鎬頭和鐵鍬，他們看向白探長，只要白探長一聲令下，就會動手。

  白探長又看向劉森，說道：「是這嗎？」

  「好像……是這……」這時候，劉森突然有點不敢確定了。

  「怎麼又好像了！」一個巡捕沒好氣地說道。

  「我記得……我當時把土壓的挺實……可是現在，這裡的土挺松的……」劉森結結巴巴，左右觀察了一番，又看了看腳下，「印象中，應該是這樣……」

  「我告訴你，可別胡說八道，要是敢耍戲我們玩，可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有你的好果子吃！」又有個巡捕用恐嚇的語氣說道。

  「是這裡！」劉森擔心挨揍，趕緊重重地點頭。

  「挖！」

  隨著白探長一聲令下，巡捕們紛紛動手，人多力量大，加上這裡的土質特別鬆軟，沒一會功夫，就挖出來一個不小的坑。可是，他們連半個屍體的影子都沒看到，再往下挖的時候，泥土就有些硬了，比先前難挖多了。

  「到底是不是這裡呀？」一個掄鎬頭的巡捕瞪向劉森。

  其他的巡捕也停下手來，他們挖出來的坑，絕對夠掩埋屍體的，劉森一個人來挖坑埋屍體，絕不可能挖更深了。

  劉森皺了皺眉，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當初好像也就挖了這麼深……這裡……埋在這裡吧……」

  巡捕見他又是這般模稜兩可的說話，一個拿鐵鍬的巡捕認為大夥是被耍了，直接衝到劉森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聲罵道：「你是不是想挨揍呀？現在還敢耍我們，膽子不小呀！」

  「我沒敢耍你們……」劉森小心地說道。

  「沒耍我們！那屍體哪去了？」巡捕怒道。

  「我再找找……」劉森左右查看，說實在話，當時在埋屍體的時候，他的精神也是高度集中，所以對於埋藏的地點，記得還是很清楚的。

  觀察了周邊的地形，確實就是剛剛挖過的地方無疑。要知道，埋藏屍體用的坑也不小，又不是埋骨灰，有點地方就夠。這麼大的坑，怎麼可能記錯，基本上就是這個位置，就算有點挖差，也應該能夠挖出個頭、腳之類的部位。不可能啥也沒有。

  「這、這……屍體怎麼就沒了呢……」劉森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們還想問你呢？」巡捕沒好氣地問道。

  「你確定是在這左近？」白探長又問道。

  「確定！」劉森點頭。

  「在周邊再挖挖。」白探長還是能從劉森的臉上看出，這傢伙不像是撒謊，可能位置有點偏差。於是下令，讓大夥再周邊開挖。

  很快，周圍又挖出四五個坑來。泥土並不鬆軟，沒有半點挖過的痕跡，巡捕們動起手來，明顯要比剛剛挖的那個坑吃力。

  「探長，沒有。」「沒有。」「沒有。」……

  這可真是邪門了，屍體還能自己長翅膀飛了。

  巡捕們互相瞧瞧，最後都一起怒視劉森。劉森苦巴巴地看向白探長，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個先放著，你不是還埋過其他的屍體麼，帶我們繼續找！」白探長還算冷靜，沒有立刻發作，不過最後他又補充了一句，「下次要是還找不到，兄弟們發火，也就怪不得我了！」

  犯罪分子還敢用這種事戲耍巡捕，簡直是想造反。不給點顏色瞧瞧，白探長都得覺的對不起自己了。

  所以，他向劉森下了最後通牒。

  「我真不敢耍花樣呀……」劉森戰戰兢兢地說道。

  接下來，他又朝右邊的山路走去，巡捕們跟著他，走出去能有十多分鐘，這裡有棵小樹。

  劉森指著樹下不遠的位置說道：「就是這……這次我記得清楚，就是在這棵樹下……」

  眾人走過去一瞧，確實有一塊地方，泥土鬆軟，鼓了起來。

  白隊指向那裡，說道：「就是這唄？」

  「位置倒是沒錯……可是我記得當時把土壓的很實，還踩了幾腳……不該是這樣呀……」劉森咂巴著嘴說道。

  「你確定嗎？」潘雲突然問道。

  「確定……這裡面埋著的是一個女的，我記得清楚……但土不應該是被翻過的……」劉森說道。

  「那就先挖開看看！」潘雲說道。

  白探長也跟著下令，讓手下的人開始動手挖。這裡的土質鬆軟，沒一會功夫就挖出個大坑。可是坑內，仍然啥也沒有。

  巡捕們再次瞪向劉森，雖然沒有說話，那是眸子中已經流露出凶光，像是在說，「你小子又耍我們！」

  「我……這……」劉森也糊塗了，確實埋在這呀，怎麼就沒了。

  巡捕們跟著看向白探長，仿佛在說，「頭兒，您看怎麼辦？」

  白探長也火了，指了指劉森，又指了指不遠的樹後。巡捕們立刻會意，當時過去六個，將劉森拖到樹後，就是一頓暴揍。

  當然，巡捕們不會打臉，全都是往身上招呼，還有一個巡捕專門負責堵住劉森的嘴。

  雖說巡捕不能打人，可眼下鐵案如山，讓你來找屍體，你還敢戲耍巡捕，不揍你揍誰呀。

  打了能有二十分鐘，才把劉森拖回來，他的嘴巴已經被鬆開，一見到白探長，就哭喪著臉叫道：「真的是埋在這呀……屍體怎麼沒了……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