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2024-02-05 01:19:16 作者: 溟少司
她正嘀咕的時候,計程車司機出聲和她確認目的地,她便隨口報了徐家別墅的位置。
話音剛落,被她放在西裝外套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徐母。顯然對方這會兒已經發現了她從會場中逃了出來,無奈的挑眉,她接通了電話,那邊傳過來的卻是一片寂靜。
「……餵?」徐瑾等了一會兒,率先開口。
接著對面就傳來了布料摩擦聽筒的悉悉索索的動靜,之後是徐母經過刻意壓低的聲音:「你人呢?」
「走了……」她欲解釋。
「是不是和江家的兒子在一起?」徐母打斷了她,繼續用極小的聲音問道:「是不是?」
徐瑾眼珠子轉了轉,借坡下驢試探性的回應:「是……」
電話對面沒有了什麼反應,只是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背景音,隱約可以聽到叔叔說著什麼,還有徐母那不算誇張的恭維聲。然後過了幾十秒,徐母扔下一句『早點回家』之後,就毫不留戀的掐斷了此次通話。
後知後覺的眨了眨眼,徐瑾看著手機屏幕心情複雜到難以言喻,右手拿著電話,她的左手指微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小小的一片被她拿著把玩著。想了想她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過了幾秒鐘後接通了。
「賀組,你現在是不是在局裡,我馬上過去找你!」她也沒給機會讓電話那面開口,語速極快的說道。然而她說完了才發現對面沒有任何的回應,於是便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電話號碼,沒錯啊……
「賀組?」再次試探性的開口叫道。
「我不在局裡。」
「那您在哪兒?我立刻過去!」
「家。」
……
計程車停在了一個小區前,這處小區離著市局不遠,開車也就是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有點公寓的性質,裡面是高層小戶型。在這裡居住的大多數都是城市裡的上班族,收入尚可的那種。
她走進小區里,一路打聽著找到了賀蕭說的那棟樓,之後坐電梯上了6樓。這棟樓的格局是一梯四戶,她左右看了看,走到了603那戶的門前,按響了門鈴。
沒讓她等太久,防盜門『咔噠』一聲從裡面被人拉開了。
「江……」徐瑾剛剛揚起的笑臉就這麼僵在了臉上,雙眸略微瞪圓了,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賀蕭似乎是剛剛洗過澡,許是在開門之前,白T恤剛剛套上了頭,在打開門之後才慢條斯理的將T恤穿了上。白白的布料逐漸蓋住了他那寬厚的肩膀,堅實的胸膛,還有那標準的八塊腹肌。
咕咚。
徐瑾十分隱晦的吞了一下口水,完成這個動作之後,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男人的身體她看得多了,這又不是第一次,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還是說脫離的原本的身份太久了,久到她連這種場面都適應不了了。
「不進來?」賀蕭走到了沙發處,才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進來,他轉過身皺眉問道。
「進!」徐瑾聽到這話,一個箭步就沖了進來,還十分有禮貌的順便把門給帶上了。等到進來之後,她才有多餘的心思去打量男人的這間公寓,面積不大,也就六十平米左右的模樣。一間臥室一間書房,小小的客廳和廚房,一個人住還是很方便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不經常回家的原因,屋子裡出乎意料的十分清爽乾淨,鼻間充斥的是那股熟悉的令人舒適的淡淡香味,比之以往要濃郁一些,似乎是洗髮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
賀蕭拿起沙發靠背上搭著的毛巾,順便又擦了兩把頭髮,然後轉身往冰箱那裡走:「喝什麼?」
「都行。」
他拉開冰箱看了看,隨即關了上,從熱水壺裡倒出一杯熱水放在了茶几上:「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對!」一談到這個,徐瑾瞬間就來了精神,上前獻寶似的衝著對方伸出了手,一張小巧的、黑色的存儲卡正安安靜靜的躺在掌心裡:「這是鞏風那輛車上行車記錄儀的存儲卡,我看了,內存蠻大的,應該能存儲大約八個小時的路程視頻。」
賀蕭只是垂眸盯著她的手看,動也不動,沒有半點反應。
她這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焦急的解釋:「我可沒有主動去招惹他,這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而且鞏風不會發現的,我當著他的面已經把內存卡掰折了。」其實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當時雖然有車燈亮著,但是到底天色昏暗,鞏風的眼鏡還被她給弄報廢了,加之對方所在的方位看向她的時候還逆著光,外部環境這麼完美,她不干點什麼都對不起老天爺給的這個機會。
「的確,我現在的身份所取得的證據都算不得證據,但是最起碼你們有機會根據這上面的內容推測出點什麼有用的線索……」她極力想要勸說賀蕭接受這張存儲卡的模樣,活像一個背著小包上門推銷賣貨的。
賀蕭看著她因為說話而臉頰微微鼓起的樣子,不自覺的臉上就掛了一抹笑意,然後在其充滿希冀的目光中從那柔嫩的掌心裡取走了那張存儲卡。不過下一秒,從指尖傳來的冰冷的觸感,讓他眉心處再次出現了深深的皺褶。隨即彎腰從茶几上拿起了熱水杯,一把塞進了小姑娘的手裡。
入手溫熱的感覺讓徐瑾略有些詫異的睜圓了眼,不過可能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甚至有些習慣了這種行為模式,雙手下意識的捧住了水杯,然後坐在沙發上慢慢緩解身上的涼意。
她這邊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從天而降一條毛毯蓋在了頭上。笑嘻嘻的將毛毯拽下來,她用這個把自己裸露在裙子外的小腿裹了住,抬頭想要道謝。
「晚上吃東西了嗎?」賀蕭再次開口,雖然是詢問,但是語氣卻是莫名的篤定。
「還沒……」徐瑾話音還沒落,男人就轉身往廚房走,她在沙發上抻長了脖子喊道:「我不餓,賀組?!我覺得咱們可以先看看存儲卡……」
廚房裡傳來的油煙機的聲響讓她成功的閉了嘴。
幾分鐘後,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海鮮面就擺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賀蕭只給了她一個『快吃』的眼神,然後直起身走進了書房裡,打開電腦似乎是要開始查看那張存儲卡里的內容。
徐瑾心中有幾分蠢蠢欲動。
「吃麵。」
這時,書房裡傳來了頗為嚴肅的男聲成功的制止了她要站起來的動作。她抽了抽鼻子,最終也只能慫兮兮的坐了回去,拿起筷子吸了一大口的麵條。身上穿著華麗的魚尾裙禮服,外面披著大了好幾個尺碼的西裝,小腿上還裹著毯子,嘴裡大口大口的吃著面,一切顯得令人不解卻又透著詭異的和諧。
很快,徐瑾就把那一大碗麵條吃了個乾淨,連湯底都沒有放過。將碗筷收拾乾淨之後,她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書房門口,趴在半掩著的房門那兒往裡瞅。誰知正對上了男人看過來的那雙黑眸,她嘿嘿一笑,推開門走了進去。
電腦屏幕上正播放著行車記錄儀記錄下來的影響,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路上,看起來枯燥且無趣。
還沒等她走近,賀蕭突然站起了身,從旁邊扯過一件外套穿了上:「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
「我不走!」徐瑾說的理直氣壯,費盡心思才得到的證據,看都不讓她看一眼,這是要饞死誰嗎?
賀蕭拉外套拉鏈的動作聞言頓了頓,抬起眼皮認真的看了她兩眼:「徐瑾,這裡是我家,不是局裡。」且不說那些有的沒的,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好說不好聽吧?
「……」徐瑾沒吱聲,只是站在那裡眼巴巴的看著他。
女人身材很好,就算是穿著寬大的西裝外套也掩蓋不住那姣好的身型,賀蕭看著那件屬於自己的外套,眸光漸漸深沉。最終他邁開步子走到電腦前坐了回去,一言不發的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視頻看,算是默認了她的請求。
徐瑾趁熱打鐵,從外面搬進來一把椅子,坐在了男人身邊。二人挨得很近,近到能夠聽得清彼此清淺的呼吸聲。
第二日一早。
徐瑾睜開眼睛,有點懵,眼前的環境並不是她所熟知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這應該是在賀蕭家。昨夜不知是因為跟鞏風活動了一下筋骨,還是吹冷風吹久了的原因,她後半夜坐在那裡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等等!
她猛地坐了起來,發現自己正睡在唯一的那一間臥室里,身下的床單是深藍色的。她扭頭看向了雙人床的另一邊,上面沒有任何痕跡,顯然昨夜並沒有人與她同床共枕過。而臥室外面,滿室的寂靜。
「靠……」徐瑾從床上跳下來,衝進了書房,果真到處都沒有了賀蕭的身影。她走到電腦桌邊,上面散落了幾張草稿紙,紙上的圖畫和字體都較為凌亂。這是賀蕭的私人習慣,他在思考的時候十分喜歡將線索一一列出。
大致的將那幾張紙看了一遍,結合上面的許多內容,她心中隱約有了猜測。將紙放回去就要往外沖,卻在快到門口的時候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低頭沉默。她的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那套禮服裙,這樣走在大街上,別人怕是以為她精神狀態不大好。
想了又想,最終她的視線落在了臥室的那個實木衣柜上。
……
坤泰市大鴻區有有一個甲南村,倒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農村,這裡早些年動遷了許多地方,天晟集團在這裡起了不少的小區,並且市里最重點的一高就在這村子附近的地方。說是村子其實村民們早就不住平板房裡,當初動遷幾乎每家每戶都分到了樓房,只不過村委會一直立在那裡,並未改成社區。
其中有個地方叫明泰花園,小區外圍有著一圈外商網,不過就是空置率比較高,因為這個小區與附近幾個相比離著主路和學校太遠了一些,所以入住率很低,連帶著商戶也少。
接近晌午的時候,明泰花園這個一向不怎麼熱鬧的地方,卻忽然來了兩輛警車,這兩輛警車俱是停在了一處掛牌的物流公司門前,將其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路邊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內,江沐從后座把頭探到了前面一排,看著外面的陣仗道:「賀組,我這兒還有點蒙圈呢,你再給我好好捋捋?是你『碰巧』得到了鞏風轎車的行車記錄儀上的內存卡,然後你們從中發現了這處在過去幾天,鞏風常來。甚至有一次應該是車子沒熄火,記錄儀中還出現了辛鍇也來這邊的身影。」
副駕駛的鄭旭楠在他說完之後搖頭感慨,不過表情揶揄,話中有話:「這也太『碰巧』了,你果真不愧是她,停職在家都能幫著咱們取得如此大的進展。」
「誒嘿嘿嘿嘿!」江沐衝著鄭旭楠使眼色:「你,你這說話就不講究藝術,誇人也不能單夸一個啊!咱們賀組難道不英明神武,冰雪聰明嗎?」
「噗……」鄭旭楠被他這不正經的形容詞弄得笑出了聲。
江沐伸手推了他一把:「你還真別笑,看看這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招數嗎?先是讓派出所的社區民警過來以查消防的名義進了這個門兒,然後順理成章的發現不對勁直接上報區分局,一會兒等大鴻區分局刑偵大隊的那幾個小子真查出點什麼,轉手就得上報市局吧,這個案子『啪嘰』一聲掉回了咱的手裡,完美!」
畢竟席諼的這起案子疑似涉及到多位受害人,當初市局也是發了全市公安系統的協查通報,所以基層警員在日常走訪,查場所消防的時候多注意一些細節,進而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上報,任誰都說不出這套程序有什麼毛病。
「合情合理。」鄭旭楠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扭頭看向那家物流的方向:「不過為什麼是物流?就算是那個席諼說的話有幾分是真的,我以為他們將那些受害者二次轉移的地方也會是符合他們『上流人士』的身份,這也有點太接地氣了。」說到這裡,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十分驚愕的看向了賀蕭:「難道說……?」
「多半是。」賀蕭挑了挑眉:「要真是存在人口販賣的嫌疑,表面上的物流公司,很方便。」
「臥槽,好像有動靜了!」
三人說話的功夫,江沐瞟了車窗外一眼,然後就激動的敲了敲前排二人的座椅。另外兩個人聞言看了過去,果然見到原本進去的幾名警察,有三個出來了守在了門口,然後似乎是物流公司的負責人還有員工此時在門口內側,四五個人排成了一排,俱是垂著頭,表情看不清。
「那小子就是大鴻區分局刑偵大隊的副隊,叫戴帥。」鄭旭楠指著此時在門口晃悠的一個人影道:「你看,你看,打電話了,我估計一會兒咱們就能接到信兒了!」
果不其然,沒過十分鐘,賀蕭的手機就響了。
在接完電話之後,賀蕭將車開走了,一段路之後又折了回去,這回直接開上了物流公司前面的停車場。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轎車直接停在了正門口,緊接著他們三人先後從車上下了來。
戴帥是被關車門的聲音吸引的回了頭,看到來人的時候還頗為詫異,半晌才迎了出來,和他們依次握了手。寒暄過後,他十分驚疑的抬起手腕確定了一下時間:「我這電話打出去還沒二十分鐘,哥幾個夠快的了。」
賀蕭微微一笑:「正好剛剛我們幾個在這附近,一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聽說你們這裡發現了點線索,什麼情況?」
「是這樣,本來今天上午只是派出所社區民警正常下社區進行信息採集,順便全面查一下消防等方面的情況。據社區民警說,這家物流公司吧,一直都挺配合工作的,只是今天要查消防的時候,一上樓這個負責人的表情就變得特別緊張。」戴帥湊近了一些小聲道:「你也知道,最近臨近節日,兄弟們的皮都繃得很緊,加上前一段時間你們市局發的協查通知,這都注意著呢!說實話,這事兒要是放在一個月前,指定沒人覺得奇怪,可現在他們屬於直往槍口上撞!那兩個社區民警在二樓就看的尤為仔細,最終發現了一個不太顯眼的隱形門,讓他打開吧,那負責人就推諉,說是鑰匙只有老闆有,只能等他們老闆回來才能打得開。並且表示,裡面只是一些紙殼箱子之類的雜物,常年髒得很。」
「社區民警也沒有當時就打草驚蛇,出來之後立刻就上報了這個情況,並且一直留在旁邊的店裡查看這邊的動靜。好在我們來的也快,剛才我們到的時候,這孫子已經把店門都關了做出歇業的模樣,沒點貓膩,誰信呢?」
戴帥說完示意底下的幾個同事將物流公司的這幾名員工看好了,然後揮手示意賀蕭三人和他上樓:「我們到這強制把門破了開,找到了二樓的那道暗門,技術員開鎖之後,我這才把眼前的景象和你們發的協查通知聯繫到了一起。」
說話間,三人就走到了二樓那扇暗門前,等走近看到門內的情況,所有人震驚了。
這是一間光線很暗的儲藏室,只有牆面在接近於房頂的位置那處,有一扇小小的氣窗能夠照射進來一點光線。的確像那位負責人說的,裡面灰塵很大,而且令人氣悶,還有一股股不怎麼好聞的尿騷味兒。
這間儲藏室的面積照比『盛酒莊』的地下室小了很多,此時裡面一個挨著一個的擺放了許多的籠子,這些籠子也就不到一米的高度,倒是比較寬大。正有大鴻區分局的技術人員在裡面,一個個籠子上面都蒙著一塊黑布,每一塊黑布都被掀起了一個角,從門口望過去,籠子裡隱約可見一個個人影。
「一,二,三,四……九……」鄭旭楠伸出手一個個數了過去,數完之後沉默了好幾秒,才開了口:「艹,席諼說的都是真的?!光是這裡可就有九個人了!」
「救護車正在路上。」戴帥在賀蕭的身後說道:「因為我們接到派出所的反饋的時候,並不確定是何種警情,所以沒來得及……應該馬上就到了。經技術員確定,裡面的人都只是失去了意識,呼吸平穩,似乎被下了某種安定劑。」
他說完之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半晌賀蕭沉聲道:「問問鄭旭楠他們到哪兒了?」
又過了幾分鐘,救護車終於陸續到了,調度中心從全市範圍內一共調過來了五台救護車。鄭旭楠他們也是姍姍來遲,為了維護暗室裡面的現場,市局加上分局的警察開始將籠子陸續抬出,之後由醫護人員接手,進一步檢查這些受害者的身體狀況。
等到醫護人員將籠子裡的受害者陸續抬出,在場眾人再次同時失去了言語,這九個人當中,大約有四個看起來是和席諼差不多大小,已經是成年的年紀,其餘的五個看著都很是稚嫩,十六七?甚至有可能會更小。
確定這些受害者都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之後,醫護人員分批次的將人抬到救護車上,緊接著一輛一輛的救護車就呼嘯著各自奔往醫院。
這期間,鄭旭楠站在已經基本空下來的暗室門口,之後示意同事拿出幾個照明的燈,待到那些燈光將這間暗室映的纖毫畢現的時候,他忽而瞳孔微縮:「江……賀組?」
賀蕭走了過來,鄭旭楠和江沐自然也是探頭往裡看。
鄭旭楠指著剛剛那九個籠子所擺放的方位,那裡有著地上的灰塵被籠子壓出來的痕跡,接著他又往旁邊指了指,那裡也有著幾個一樣的痕跡:「受害者數量有變,不止九個,最少有十三個!」
賀蕭呼吸沉重了幾分,隨後扔下了一句『開始取證』,整個人如風一般走到樓梯口,幾個跨步就躍了下去。
江沐和鄭旭楠急忙也跟著蹬蹬蹬跑下了樓,戴帥則是一臉懵逼,不過也立刻跟了上去。
這家物流公司的負責人正耷拉著腦袋站在大門口,眼珠兒不停的轉著圈,觀察著在這兒看著他們的警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圓圓的一張臉滿是悽苦:「我說……警察同志……真是冤枉啊……」
還沒等這邊說完話,賀蕭帶著一身的煞氣猛地就衝到了他的面前,二人在那一瞬間的距離幾乎只剩下了二十厘米左右。
負責人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放大的人臉嚇了一跳,而其旁邊的四個夥計更是被驚得一哆嗦。
「……」負責人一動不敢動的在那裡和他大眼瞪小眼。
「另外四個呢?!」
「什麼?」負責人眨了眨眼,顫抖著回應:「什麼四個……」
「樓上暗室里應該有十三名受害者,如今卻只剩下了九個,另外四個在哪裡?!」賀蕭每說出一個字兒,周身的氣壓就低上一分,最後一個字出口之後,整個人猶如地獄裡出來的羅剎,讓周圍的人呼吸都覺得窘迫了幾分。
「不……不……」負責人的牙齒都開始打顫,說出來的話都有些磕巴:「冤枉啊……我連樓上那間暗室裡面有人都不知道……」一邊喊著一邊拍大腿,無賴勁兒十足。
戴帥見狀表情擔憂,捅了捅江沐的肩膀小聲詢問:「你們賀組沒事兒吧?我怎麼瞧著要打人似的!那上面可是有監控的,到時候事後被人反咬可就糟了!聽說你們隊裡已經有個人出事兒了?那更得注意,督查部門就等著揪你們小辮子呢!」
江沐聞言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監控所在的位置,沉默了一下才輕笑出聲:「賀組做事向來都是最有分寸,瞧好吧!」
「不知道?!」賀蕭冷笑一聲,再次突然向前逼近了一步,兩個人的腦門兒幾乎都要撞在了一起。
負責人嚇得一下子就閉上了眼睛,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手猛然向前伸出去,瞧著力氣不小,似乎是想要阻止自己腦袋受傷。可當他的手觸碰到對面的人的胸膛的那一刻,鄭旭楠站在樓梯口那裡忽而大喝一聲:「臥槽,襲警是不是?!」
「啥?」負責人嚇得幾乎蹦起來,他急忙想要解釋,卻在下一秒感覺到了天旋地轉。
只見賀蕭伸出手一把控制住了他的右手臂,手掌像是鐵鉗用力的捏著他的右肩膀,以此為點用力的將他按在了地面上。粗糲的水泥地面蹭著他的臉頰,最重要的是手臂處傳來的越來越強烈的疼痛讓他不由得嚎叫出殺豬一般的聲音。
「疼……疼!!!啊!!!」負責人的圓臉這個時候已經漲成了豬肝色,甚至於有往紫色進化的趨勢。
賀蕭的手暫時離開了他的右肩,用力的將其抬起來的腦袋再次按著拍到了水泥地上,然後微微彎腰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那四名受害者,她們、在哪兒!?!」不是他手段激烈,若這群人真的像他們剛剛在車裡觀察的時候議論的那樣,用物流公司這個表面的障眼法將受害者運了出去,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誰也說不好。只要多耽擱出去一秒,發生意外的可能就多出一分!
見那負責人仍舊只顧著哭天搶地,他兩隻手的力氣又再次加重,甚至於讓地上的人產生了腦殼幾乎要被壓碎的錯覺。沒有人不怕死,他這種為錢賣命的人更怕,所以忙不迭的帶著哭腔叫道:「我說……說說說說……」
他的嘴裡還在叨叨咕咕的時候,就被賀蕭一把從地上拽了起來,拎著衣領抵在了後面的玻璃門上。
「別耍那些小聰明。」賀蕭說完之後就鬆開了手,然後抬頭看了看監控,衝著江沐揚了揚下巴:「把剛剛他阻礙執行公務的相關證據進行拷貝留存,他要是肯老實交代就罷了,不肯的話老子不介意讓他加一條罪名。」
「得咧!」江沐咧著嘴應了。
鄭旭楠則是上前把這個時候已經癱在地上的負責人一把提溜了起來,帶到了他們前台電腦處,調出剛剛的監控放給這位負責人看。要說也是巧了,那個監控的角度照著就像是賀蕭在正常的問他話,然後向前邁了一小步,他就突然伸出了手,做出疑似襲警的動作。
「說說吧,那四個你們都送去哪兒了?」賀蕭敲著桌面,問道。
「這些人是幾天前運到我這邊的,我們運用每天夜裡發出的那趟貨車,一天運出一個。至於運到哪裡,我可是真的不知道啊!」負責人連連擺手:「我只是幫著從中調度一下,甚至於你們來之前,那些籠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我都不清楚的!」
「那些貨車都分別去往哪裡你總知道吧?」賀蕭把筆扔到了他的面前:「寫出來!」
……
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中午,物流公司的外面顯得有些熱鬧,似乎是這邊又是警車又是救護車的大陣仗將附近的一些閒人都吸引了過來,警戒線外為了幾圈的人,每個都在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甚至於還有兩家得到消息比較快的本地媒體也趕到了,記者正試圖同守著警戒線的警察交涉,看看能不能得到第一手的、獨家的採訪機會。
「嘿……出來人了,你看看我說的吧,是真的出事兒了!」人群中忽然起了騷動。
原來是警方押著負責人和四名員工上了警車,準備帶回局裡進一步審問。最後面的賀蕭也走了出來,他要即刻返回局裡,對於負責人剛剛提供的那些信息進行審核和追蹤,並且還要和領導溝通一下,這裡面也許會涉及到外市的公安機關的合作配合。
他走出門之後,站在台階上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卻忽然視線定格在了一個方向。看著那張熟悉的精緻面龐,他眼底透出一點點無奈,可以說在這裡見到她一點都不值得吃驚,不來才是要驚訝的。
「走啊賀組,看什麼呢?」江沐走到他的身後,見他的表情,也跟著好奇的看了過去:「臥槽?!那個是不是……」就在他開口之後,賀蕭已經下了那幾級台階,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他只能拽過一邊的鄭旭楠,衝著那個方向揚了揚下巴:「你,我沒眼花,那個是不是你!」
鄭旭楠隱晦的跟著瞟了兩眼,他們不能表現的太過於明顯,要是被人知道徐瑾出現在這裡是要出大事的。反覆確定之後點了點頭:「雖然戴著鴨舌帽,帽檐壓得也低,但是應該就是她沒跑了。你忘了賀組說過,這裡還是通過她給的存儲卡才能發現的!」
「先上車再說。」江沐推了他一把,二人也跟著鑽進了車裡。
「那就是你啊賀組!」江沐坐在後排,伸出手捅了捅賀蕭。
賀蕭沒應聲,只是伸出手按下了車子的啟動按鈕,發動機瞬間發出了聲音。他利落的掛了檔,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準備走。
「她戴的那個帽子怎麼那麼眼熟呢?」鄭旭楠坐在副駕駛喃喃自語。
這時江沐一臉的恍然大悟,使勁兒拍了一下手,幾乎從後排座蹦了起來:「還有她身上穿著的那個長袖T,賀組,你有件一模一樣的吧?不對不對……那T穿在你身上松松垮垮的……該不會就是你的吧?!」
轟!
轎車『嗖』的一下,一道殘影般的就沖了出去,江沐直接跌坐回了后座,差點又從座位上滾了下去。鄭旭楠好一些系這安全帶,但是那突如其來的背推的感覺仍舊讓他覺得頸椎發出了一聲『嘎巴』的脆響。
前一秒還在原地的轎車,下一秒就以來不及看清的速度沖了出去,倒是讓人群中非常低調隱藏自己身形的徐瑾微微一愣。她是知道剛剛賀蕭他們肯定是發現了她的到來,不過情況竟是如此緊急了嗎?瞧著那個車的速度,一定是發現了極其了不得的線索,才會這麼著急的回去局裡。
其實從剛剛救護車到的時候,她便在警戒線之外隨著圍觀的人一起站著了,所以自然沒錯過那九名受害者被台上救護車的畫面。她們都是昏迷不醒的狀態,雖然出來的時候,身上都被醫護人員用一些東西給蓋了住,但是從那偶爾裸露在外的小腿和手臂,她也能大致猜想出來這些受害者被發現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席諼過著這種每||天||衣不蔽體的被關在籠子裡的日子整整六年,而這些女孩兒呢?她們又忍了多久?她們是否會像席諼一樣幸運,在經過日日夜夜的摧殘和恐懼之後,還能擁有屬於自己的獨立意識,未來是否還能再次健康而又無懼的生活在陽光之下。
一切都是未知數。
眼瞧著警車一輛接一輛的開走,留下的兩輛應該是鄭旭楠他們的技術大隊還在裡面進行後續的取證工作。徐瑾覺得大概是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了,加上聞訊趕來的媒體越來越多,她將黑色的口罩向上拉了拉,帽檐壓到了最低。趁著周圍好事兒的人還在一點一點往上涌的功夫,靈活的穿出了人群,隨手招了一台計程車便走了。
等到回到徐家的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一個小時之後了,她探頭探腦的確認了一下院子裡的情況,見叔叔和徐母的車都不在,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白天叔叔應該是在公司,徐母這個時間不是出去打牌了,就是和那群太太們逛街做保養了。
她做賊一樣的按響了門鈴,出來開門的果然是阿姨,對方在她摘下口罩之後,表現出了經典的瞳孔放大式震驚:「你?你……你怎麼這副模樣的打扮?」
徐瑾『噓』了一聲,順著門縫擠進了屋子裡。只見她的上半身穿的是賀蕭的一件黑色長袖T,胸前還有幾個簡單的白色字母;下半身是一條深灰色系帶的運動褲,褲腳長了一大截被往上挽了好幾圈;腳上蹬的還是昨晚的那雙高跟鞋,這一套裝扮可以用四個字精準的形容:不倫不類。
「我媽不在家吧?」她壓低了聲音問。
「不在……」阿姨搖了搖頭,看著她一溜煙跑上了樓梯急忙跟了上來,衝著上到半路的她喊道:「不過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早飯的時候聽你爸媽說今晚有個商業性質的私人聚會要去參加,還說要帶你的。」
「知道了。」徐瑾『咚咚咚』的一邊跑一邊大聲應道。
……
臨近下午三點的時候,徐瑾在房間聽到了樓下傳來了徐母和叔叔的動靜,徐母似乎是在詢問阿姨她有沒有回來。果然,大約兩分鐘之後,門被敲響,徐母推門而入。
徐母看著正坐在床上,靠著床頭看書的女兒,裝模作樣的問:「你昨晚沒回來,去哪兒了?」
「局裡。」
「你別誆我!不是說和江家的兒子在一起嗎?而且你都已經停職了,還回局裡做什麼?」徐母眉毛一豎,覺得她在撒謊。
「賀蕭是我領導,我和他在一起當然是回局裡了。」徐瑾的眼神放在書上,抬都沒抬:「之前不是和你們說過,我是失誤才會被停職的,昨天督查部門找我回去做調查,問了一宿。」
徐母聞言這才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臉色,果然眼睛底下的青黑十分明顯,一看就是一副沒有休息好的模樣。眼底的情緒迅速的轉為了失望:「今天是鞏家父母的結婚紀念日,他們在家裡舉辦了一個小型的私人聚會,我和你爸都會去。你……」
出乎徐瑾預料的,對方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的猶豫,好半晌才繼續道:「之前因為什麼事,鞏家對咱們家的態度本來就有了一些變化,不如從前熱絡,最近甚至要把本來談成的合作江目都給你爸踢出來,你知不知道一踢出來咱們家要損失多少錢?將近一個億!一旦這樣的話,你爸的公司不說元氣大傷,也好不到哪裡去。今天我們去就是為了能夠繼續合作,你還是別去了,免得人家看到你再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兒。」
「一個億?這麼少?」徐瑾眼珠子轉了轉,那天晚上鞏風不是說四個億嗎?不過只一個呼吸之間,她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點,鞏風的威脅是要將徐家的資金套牢在這個江目里,從而使徐家公司資金鍊發生斷裂,進而產生嚴重的後果。而鞏家父母就不一樣了,似乎是覺得無法與『陷害』自己兒子進監獄的兇手繼續合作,準備找理由中止此次江目,將徐家踢出去連帶著坑點錢,不過這照比四個億可少多了,至少徐家不會破產。
鞏風的老子到底還沒退休呢,天晟集團還輪不到他這個小輩來做太重要的決策,顯然四個億不是小數目,天晟集團一個操作不好會遭到反噬的。鞏風是精神病,他老子不是,天晟集團穩妥才是最大的前提。
「少?!」徐母聽到她的話氣的不行,從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個抱枕就扔到了床上去:「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女,長這麼大幫不上我們什麼忙也就算了,還見天的惹事兒!」
徐瑾躲過抱枕順勢下了床,臉上笑嘻嘻:「好啦,我知道我萬分對不起你們,所以今天晚上你們得帶我去啊!媽,您想想,鞏風他爸媽不就是憋著那一口氣呢嗎?我現在被停職夠慘了,今晚我去了再認認真真的道個歉,最起碼他們面上好看了吧?鞏家也是商人,既然當初選擇和我們合作那肯定是有利可圖,這口氣順當了誰還能放著錢不賺。」
徐母略顯奇怪的看了她兩眼,然後遲疑的道:「那我和你爸商量商量?」
「好啊。」徐瑾笑得燦爛。
最終商量的結果就是……徐瑾下了車,看了看眼前這棟比徐家大了不少的別墅,隨即摸了摸身上的小西裝。跟著叔叔夫婦出來的次數也不少了,今天總算穿了一套她自己還算滿意的女性小西裝,雖然也偏正式和凸顯身形,但是總算褲子和外套把能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行動上比那些魚尾裙可是方便的多得多。
進到別墅內之後,已經有了不少人,不過看起來一個個都是珠光寶氣的。鞏家的父母正站在那裡和客人寒暄,總之是不是結婚紀念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到的這些人能夠給天晟集團帶來多少潛在的利益。
叔叔和徐母上前同人家打了招呼,鞏家父母在看到徐瑾的那一瞬間,本就虛假的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鞏母率先開了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衝著徐母道:「倒是很少在外面見得到你家這個女兒,不一直都是個大忙人嗎?我們這種長輩上門拜訪都沒時間回家見一面的那種,了不起,出息的很。」顯然是對鞏浩被捕的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十分的耿耿於懷。
「呵呵……呵呵……」徐母表情有些尷尬,乾巴巴的笑了兩聲之後才瞪了徐瑾一眼,然後道:「出息什麼出息,估計以後都不會做警察了!到底是我家你年輕不懂事、沒禮貌,這不今天上門來是特意給你們道歉的,以前的事情小輩的做的的確不對。」
「可別!」鞏母不屑的道:「我們哪裡擔得起她的道歉,我家小浩的事情算我們倒霉,今天既然來了就好吃好喝,回頭可別說我們主家招待不周。」
徐母急忙在底下捅了捅徐瑾的腰。
徐瑾回過神就看見對方在沖她擠著眼睛,所以微微一笑:「好啊,既然伯父伯母都這麼大方的說不需要道歉了,那我要是非得道歉倒是顯得不尊重長輩了。」
這話一出口,周圍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叔叔要不是因為現在場合不對,抬起手來抽她一巴掌的心都有,徐母更是全身如墜冰窖,心中後悔萬分的勁兒就別提了。
鞏母直接被這句話噎的臉色煞白,回身便走了,鞏父到底是多了許多的深沉,臉上仍舊是笑眯眯的,又和叔叔說了幾句話才似笑非笑的看了徐瑾一眼,轉身去招呼別的人了。
徐母現在十分的想要好好兒的教訓她一頓,但是礙於臉面,倒也不好當場發作。不過只要認真觀察她的表情,就能夠看得出那微微抽搐的眼角肌肉,和因為極力隱忍而咬緊的後槽牙。
就在這時,有人上前來和叔叔攀談,徐瑾趁著這個機會溜到了一邊,隨手拿起一塊蛋糕吃的歡快。如今她是被賀蕭那『好好吃飯』的規矩洗了腦,且對此表示了十分的贊同,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嘛。
她的身後是窗戶,突然從外面照射進來了一束光,轉而就消失了,原來是一輛轎車緩緩的進了院子裡。沒過多久,鞏風便推開門走了進來,他仍然戴著那副金絲邊的眼鏡,鼻樑骨的位置有些青紫。
男人雖然是看起來比較狼狽,但還是淡定的和眾人問好寒暄,在有人問起他的鼻樑骨的時候,他還會淡定的自我嘲笑:不過就是昨晚多喝兩杯,醉酒之後發生的意外碰撞罷了。
眾人聞言便也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都是生意場上常年泡在酒缸里的人,這醉酒之後誰還沒出過幾次糗呢?
之後,鞏風走向了鞏家父母的方向,三口人湊做一堆,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因為徐瑾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僻,所以鞏風好似並沒有發現她也在,將最後一口蛋糕吞了之後,她略微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然後不著痕跡的蹭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處,趁著沒人注意到,一個閃身就以極快的速度沖了上去。
鞏家的別墅很大,每一層的面積幾乎都有將近三百平米,她上樓之後幾經判斷,最終停在了三樓的一間臥室外。打開門看了看,基本可以確定這個房間是屬於鞏風的。
她在門口頓了頓,想了想還是掏出電話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出去,之後才迅速的竄進了房門內,將門從裡面給輕輕掩了上。
這間臥室是套房,外面是睡覺的大床和衛生間還有衣帽間,從電視牆上的那扇門穿過去,裡面是一間面積不大的書房。徐瑾緩步走進去,正對著的那一整面牆都是一個落地的大的實木書櫃,上面擺放的書籍種類繁多,一大部分都是外文的原版書,顯得很有逼格。
書架前面就書桌,她走過去看了一眼擺放在正中間的筆記本電腦,隨後將目光放在了旁邊的相框上。相框裡的照片不是人像,而是風景,綠綠的一望無際的草地,蜿蜒的小溪,遠處若隱若現的高樓大廈還有溪邊的粗壯的不知名的樹。看著模糊的建築,風格似乎不像是國內。
徐瑾在相框上耽擱了兩分鐘,之後這才悠閒的轉過身,從書架上一排一排的看過去,那姿態沒有半點的緊迫感。似乎她不是偷偷進來的,而是受到主人的邀請,光明正大的過來參觀做客的。
視線在一處停留了一陣,歪著頭仔細的看了看,緊接著最終才再次看向了那台筆記本。
從旁邊抽出一張紙巾,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電腦屏幕,按下開機鍵,靜靜的等了一會兒之後,意料之中的看見了用戶名和密碼。沉吟了一會兒,她從褲兜里掏出來預先準備好的U盤,輕輕地插在了筆記本電腦上,唇角微微揚起,挑了挑眉。
然後直起身,拿出電話打開相機,對著屋子裡一通亂拍。
十來分鐘後。
外面傳來了十分輕微的一聲『咔噠』聲,似乎是有人打開門走了進來,那人並未掩飾自己的腳步聲。
噠、噠、噠。
徐瑾這時略顯慌亂的急忙把筆記本關了機,就在她把U盤從電腦上拔下來的那一刻,鞏風準時的出現在了門口處!二人這一刻四目相對,空氣在這一瞬間仿若凝結了,只能聽到兩個人交錯的呼吸聲。
鞏風看著她緊緊捏在手裡的U盤,忽而笑了,邁開步子一點一點的逼近。大手還將西服外套的扣子一顆一顆的解了開,一切都像是慢動作:「徐小姐,我不曾記得有邀請你參觀我的房間,來別人家做客卻擅自亂走,是非常的不禮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