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2024-02-05 01:19:16 作者: 溟少司
「還不是你們害的!」李美琴說著就要關上門。
就在這個時候,從裡面的隔間裡走出來一名看護,小心翼翼的道:「夫人,鞏先生說……請他們進去。」
李美琴聽到這話看向他們二人的眼神更像是淬了毒,但是瞧著平日裡鞏風在家中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所以她就算不情願卻也讓開了門口的位置,冷哼一聲扭著腰先一步走進了隔間裡。
這間高級加護病房面積非常大,一室一廳的格局,一進門是會客區,沙發茶几電視機等物品一應俱全。再往裡面走才能進入病人休息的地方,當然了,落地窗使得屋子裡異常明亮,一眼望出去還有俯瞰坤泰市的絕佳視野,將所有美景盡收眼底。
「千言萬語總結成一句話啊……」鄭旭楠跟在徐瑾身邊晃悠進了病房,在她耳邊小聲嘀咕:「有錢人的快樂窮人是想像不到滴……」
「我覺得你可能更想說,萬惡的資本主義。」徐瑾咬著牙嘴唇微動,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回應。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近裡面的屋子,此時的鞏風正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頭上纏了幾圈紗布,四肢上也有纏繞,估計隱藏在被子下的軀幹上傷口更多。他昨晚被發現的時候,全身有許多處被劃開的傷口,就是這些傷口流出來的血造成了他的失血性休克,差點喪了命。當時劉舟動手的時候顯然是不想讓他死的太過於痛快,事後經過對其傷口的深淺,形狀的評估,兇器排除了刀刃這類的利器,確定應該是某種生了鏽的鈍器,這樣兇器造成的傷口在人的感官上疼痛會加倍;而且劉舟還特意避開了許多會短時間使人致命的要害,擺明了就是要讓他受盡折磨之後再死去。
鞏風忽然睜開了眸子,臉頰上有一些青紫的痕跡,不過整體上看還算可以,並未有太多的狼狽,他用眼神示意看護將他的床頭微微搖了起來。緊接著他許是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粗喘了幾口之後才氣虛的道:「我母親也是看到我這副模樣著急了些,希望兩位警官不要放在心上。」
「可以理解,令堂也是關心鞏先生的身體,如果你要是覺得今天的身體狀況不足以支撐此次問詢,我們也可以改日再來。」鄭旭楠看著如今病懨懨的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平時俊秀的臉蛋兒現在跟個調色盤似的,心中的氣兒頓時就順了不少,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好了許多。
讓你平時嘚瑟的一批,還學人家目中無人,這回好了吧?該!
「我可以配合工作,不必麻煩你們再折騰了。」鞏風說著,就將目光放在了站在門口處的徐瑾身上,話語中甚至染上了一些欣喜的意思:「昨晚我雖然最後失去了意識,但是隱約之間好像是看到了徐警官的身影,所以肯定是你們警方救了我,對此我深表感謝。」他嘴裡說著感恩的話,眼神就跟用強力膠黏在徐瑾臉上了一樣,用手扒都扒不下來的那種。
可能以往見面,男人都帶著眼鏡的緣故,徐瑾略顯不悅的蹙了蹙眉,只覺得今日對方看起來一樣又不一樣。好似沒了那層鏡片的遮擋,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些許的改變。
「你瞅……」鄭旭楠看他這都起不了身呢,拖著一個近乎於殘廢的身子竟然還有心思想這些情情愛愛的,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特別是對方這個毫不遮掩的眼神讓他覺得更是忍受不了,正要開口刺上兩句,卻被身後的人扯著衣角給打斷了。
徐瑾上前衝著他揚了揚下巴,然後走上前,開口問道:「既然鞏先生肯配合我們警方工作,那就再好不過了。現在請您說說,為什麼會出現在技術學院那處未完成的體育館工地里,具體是什麼時間到達的那裡?」
「咳咳……」鞏風先是咳嗽了兩聲,然後才輕聲細語的解釋:「我是昨天一早就接到了劉舟的電話,至於我為什麼會去那裡,也是因為他。」
「不是說,您和劉舟並不熟悉嗎?怎麼天晟集團的總經理這麼有時間又這麼好約嗎?人家開口了,你就欣然前往?」徐瑾言辭有些尖銳:「而且還是在我們警方與你接觸過後,您明確知道劉舟這個人有問題,卻還是選擇了赴約。鞏先生,您覺得這整件事情裡面的前後邏輯關係通順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站在落地窗邊一直注意著這邊動靜的李美琴這會兒忍不住了,因為情緒激動所以兩頰有著些許不正常的潮紅:「我兒子可是在積極配合你們警察工作,這就是你們的態度?你們竟然在質疑一個差點沒命的受害者?你們領導呢?我要投訴!」
「聽到了嗎?!把你們領導叫過來,我要投訴!」
徐瑾只是冷眼看著她在面前跳腳,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在對方喊叫完畢之後,她這才涼涼的開了口:「我想李女士似乎對於我們警方有著一些誤解。第一,公安機關是暴力執法機構,不是服務員;第二,我們警方有這個權力對在案件中可疑的部分提出質疑;第三,您兒子前後說法做法互相矛盾,我們也有這個義務儘量還原事情真相。」說道這裡她忽然報出了一串數字,然後接著道:「如果劉女士真的對我個人有看法或者意見,歡迎拿著我的警號到市局督查部門反映情況。」
「媽?」鞏風叫道。
李美琴先是被徐瑾懟的一愣一愣的,隨即就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但是他一開口她就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在自己兒子略顯複雜的目光中『哼』了一聲,賭氣似的又扭身回到了窗戶邊,背對著他們再不肯回過頭來多看一眼。
鞏風在把李美琴成功支到一邊之後,衝著徐瑾抱歉的笑了笑,因為雙唇毫無血色所以顯得有些虛弱:「徐警官的態度我個人表示理解,之前的確是我因為私心隱瞞了一些情況。我和劉舟……初中的時候的確有幾分交集,那個時候我們五個人感情不錯,經常在一起玩兒。只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當你們找到我的時候,我內心深處是拒絕相信他竟然會扭曲到像兒時的玩伴下手,所以下意識的袒護了他。也抱著一絲可笑的期待,希望他是被冤枉的,有苦衷的,所以選擇前去赴約。」他苦笑了一下:「事實證明我錯了,他這個人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劉舟了,他如今只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你的意思是,因為你們初中的時候關係好,所以劉舟今時今日反過來要殺了你們?」鄭旭楠覺得荒唐。
「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呢?或許因為我們四個人發展的都不錯,他自卑了吧?一個人產生厭世的情緒其實理由都是很簡單的,不一定哪個觸了他的點。」鞏風說到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沒準他有抑鬱症或者暴躁症呢?要不就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或許做出這些事傷害摯愛的朋友,都不是他的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