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方向

  「江沐，聯繫杜麗君的兒子到市局協助調查。」賀蕭說這話的時候，眼底一片陰霾。

  「是！」江沐應下，看著前面走的飛快的高大背影撓了撓頭，鄭旭楠和身邊的徐瑾嘟囔：「我怎麼感覺賀老師好像有點生氣了？」

  徐瑾心中也頗為沉重，她自然也是想到了賀蕭心中的所猜測的那個可能，要是真的如此，那就太過於可怕了。她和鄭旭楠並肩走著，斟酌的開了口：「本來賀老師找杜麗君最主要的原因也不是為了杜民師，而是想詢問有關於杜佳的一些情況。

  因為經過在江水村的調查，有證據顯示杜佳在前些年曾經被杜麗君接出來共同生活了幾年的時間。因為什麼杜佳離開江水村，而杜佳是在杜麗君出事兒前回到的江水村，還是出事兒後回去的，這些都至關重要。」

  「杜佳……」鄭旭楠疑惑的在嘴裡念叨了幾遍，忽然反應過來了，嗖地睜大了眼睛：「賀老師的意思是……那個……那個杜佳她……」話音落下，就看見徐瑾一臉複雜的看著他，顯然是對於他的反應慢好幾拍顯得有些無語。

  「你是說，賀老師覺得吳赫的同夥，是杜佳？」他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那她在這個兩人團伙里充當的是什麼角色？替吳赫善後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抬個屍體都未必能抬得動。」

  徐瑾聽到這話笑得有些意味深長：「蔡哥，你這話就小瞧現在的這些小姑娘了，在必要的時候，人家連你的天靈蓋都能給你劈開。」

  鄭旭楠正欲反駁，卻忽然想到了那日面前的這位『小姑娘』飛身徒手擒拿持刀歹徒的情景，登時就把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待到三人回到市局，進了專案大隊的辦公室之後，江沐正在那裡陪著一名陌生的中年男人閒聊。見他們回來，江沐急忙站起身：「賀老師，這位就是杜麗君女士的兒子，廖洋明先生。」

  「警官您好。」廖洋明上前和賀蕭握了握手。

  「廖先生，非常感謝您能前來配合我們警方工作。」賀蕭先是和他寒暄了一下之後，便請對方坐下，開始了解一些情況。

  「沒有想到讓幾位警官白跑了一趟，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們的意圖，所以並未告知我母親的真實情況，還希望你們諒解。」廖洋明推了推鼻子上的黑框眼鏡，看起來是個一本正經的人，平日裡生活一定相當的嚴肅：「剛剛我聽那位警官說，是我舅舅出了事兒？你們放心，但凡警方想要了解什麼，我一定盡全力配合。」

  「杜民師這兩天，有沒有聯繫過您？」賀蕭問道。

  廖洋明在他提到杜民師的時候，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沒有。」

  「好像……您和您舅舅之間，關係似乎並不是特別的融洽？」鄭旭楠的視線在對方的臉上轉了幾圈。

  「倒是沒有多大的矛盾，可也不是特別親近，我從小就沒怎麼見過這個舅舅，不過他的確和我母親的感情還不錯，在我母親沒出事之前，他們還經常通電話。」廖洋明解釋，接著剛剛鬆開的眉頭又湊到了一起去：「只是提起我舅舅就想起了他們家我的那個妹妹，著實不怎麼樣。」說完還十分嫌棄的撇了撇嘴。

  「聽說杜佳當初被你母親接到你們家中居住了幾年的時間？」鄭旭楠眼睛一亮，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廖洋明點了點頭：「大概五年……啊，不，六年前，那個時候杜佳才十幾歲，念初一的年紀。我母親說她太過於叛逆，舅舅看管不住她，愁的不行。這姑母不能算是半個母親了？她就覺得自己有責任幫弟弟照顧好女兒，所以就決定將她接到城裡來上學，遠離村子裡那些野孩子，沒準能變得聽話乖巧一些。」

  「然後呢？杜佳是否如您母親的願，變乖了？」

  「乖？」廖洋明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她會變乖？我覺得她就是個精神病？剛剛被我母親接到城裡的時候，整天神神叨叨的自己躲在房間裡嘀咕些什麼，明明上一秒和我媽聊天的時候還挺正常的，一見到我和我爸，就好像我們是壞蛋一樣的一下子躲進房裡去！你說氣人不氣人？我們又沒有虧待過她！」

  除卻他之外的所有人臉色都沉了下來，徐瑾更是側過頭看了一眼賀蕭，卻發現對方的神色果真和她預料的一樣漆黑如墨。如果廖洋明所描述的是真的，那麼那個時候杜佳就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創傷應激反應，而且專門針對男性，這背後的含義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經歷過長時間的來自於男性的虐待！

  「還有，還有！」廖洋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神情變得有些激動：「我為什麼說她是個精神病，你知道嗎？我當時親眼看見過她在放學回家的時候，從路邊撿了一隻小野貓，本來我還想著小姑娘興許都喜歡這種毛茸茸的東西，沒準她是想拿回家去養著。誰知道……」他瞳孔突然緊縮，還咽了一口唾沫：「她給，她給那隻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還像是不解氣似的，從旁邊撿起了一塊石頭，又砸了兩下！你們說，這不是精神病是什麼？！」

  「你當時是怎麼反應的？杜佳知道你看到她的所作所為了嗎？」賀蕭追問。

  廖洋明擺了擺手：「我是瘋了才會去招惹那個神經病，看人經常陰氣沉沉的，過後我只是和我母親提過一次，後來她初中畢業，就送她去了寄宿制的高中，沒怎麼在我家裡待過了。」

  「杜佳初中是在哪個學校？」

  「我家附近啊，初級中學。」廖洋明不明所以。

  初級中學位於老城區，而已知的吳赫的第一位受害者的地點就在那……徐瑾眉頭一跳，感到心驚，急忙接著問：「她的高中又是在哪所學校就讀的？」

  「我想想……」因為時間久遠，廖洋明一時間還說不出來，回憶了半天才遲疑著說道：「是個封閉式的私立，叫什麼國際高中。」

  徐瑾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這所高中位於京都，與吳赫所的第二位和第三位受害者拋屍的區域一致，如今誰也不能說這樁樁件件都是巧合，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或許早在杜佳還未成年的時候就遇到了吳赫，接著兩個人便開始了合夥作案，光是這麼想想都令人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