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對峙

  可能第一次作案的時候，吳赫就已經產生了極強的反偵察意識？但這種情況卻與連環殺手所重視的『舒適區』相違背……賀蕭緊緊擰在一起的眉毛卻並未因這個看似合理的猜測放鬆半點，

  在了解完當初那件故意傷害案之後，賀蕭就帶著二人返回了市局。

  回到專案大隊辦公室之後，他先是在屋子裡轉悠了兩圈，緊接著就抓起電話沖了出去。徐瑾伸長了脖子看了看被撞得直晃悠的門，沒吱聲。

  鄭旭楠則是哀嘆了一聲癱倒在椅子上：「又是一個不眠夜啊……」

  起初徐瑾還沒能理解他的意思，等到沒多一會兒賀蕭回來的時候，就直奔鄭旭楠那裡，一腳把他踹了起來：「去叫人，出發江水村。」

  她便稀里糊塗的跟著上了車，加上技術大隊的人整整坐滿了兩輛警用麵包車，駛離了市局的大院。

  這會兒正是下班的點，市內有些堵車，走走停停的時候徐瑾才看清了鄭旭楠從賀蕭手中接過來的那吳『搜查證明』。等到了江水村天已經黑了下來，整個村子在夜幕下顯得很安靜，不像城市裡的熱鬧喧囂，只能偶爾聽到一兩聲狗叫。

  在他們車子開進村子裡之後，走出不遠就看見了路邊守著的江沐，賀蕭停下車讓他鑽了上來。

  江沐擠了進來，身上帶著這山里夜間特有的一絲清爽的涼意：「那邊他們倆守著呢，我想著過來迎迎你們。賀老師，怎麼的，這就確定開幹了？！」說話間他神色興奮，躍躍欲試。

  回應他的是賀蕭一腳悶下去的油門聲。

  晚間不到八點，眾人把車停在了吳赫家的門口，還沒等走過去那扇不甚結實的木質大門前，裡面屋門就開了。吳赫搖著輪椅緩緩的過來，平靜的仰視他們：「江警官，大晚上的這是……」

  賀蕭出示了王帆那吳剛批下來的搜查證：「麻煩吳先生配合警方進行調查。」

  吳赫面上頗為無奈，扯起一抹苦笑將大門給打了開，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技術大隊的人在得到賀蕭的指示之後，拎著各種工具進入這荒涼的小院中。

  在賀蕭等人緊跟著要進去的時候，吳赫微微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這大概就是姑娘一直想要保護我的原因吧，因為她知道我的過往犯罪史爆出來，等待我的就是這種情景。」

  他說著抬頭直視他們：「無休止的被懷疑和調查，說出去你們怕是不相信，就連村東頭丟一隻雞，我都是首要的嫌疑人。」

  「不過我自然是會盡力配合公安機關的調查取證，但是你們不會在我這裡發現什麼有用的證據的，江警官，你們這是在浪費時間在一個無辜的人身上。」

  「吳先生，只是正常的配合警方調查而已，您不必這麼敏感。」江沐上前一步解釋。

  吳赫笑得有些諷刺，指著已經進了屋子裡開始陸續取證的技術大隊的幾名民警道：「我可不覺得這陣仗是正常的配合調查，那敢問警官，怎麼江水村這麼大，偏偏就來我家裡取證了？」

  「吳先生，既然搜查相關的手續能夠批下來，就代表我們一定是依法辦案的，您要是真想知道我可以留在這裡解釋到您滿意為止。不過我覺得我要說的那些話，您自己心裡都是再清楚不過的，不是嗎？」江沐的態度也有些微冷起來。

  聽到這番話，吳赫便適時的沉默下來，過了幾秒鐘之後自己搖著輪椅往屋子的方向走：「希望各位警官能在我的家中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徐瑾站在屋子裡回頭，就看見吳赫正在屋外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屋內。

  警方來的雖不算是大張旗鼓，但是也並不隱秘，平日裡只有著路燈微弱亮光的街道被警燈那麼晃著，沒一會兒就有許多村民好奇的走出了自己家的大門。那稍微含蓄一點的只是站在自家門口往這邊探頭探腦的張望，更多的是乾脆圍了過來，透過那木籬笆伸著脖子往裡瞄。

  賀蕭看著越聚越多的人微微皺了皺眉，徐瑾則是一直在注意著隔著一道磚牆村長那家的動靜。

  不出她所料，沒過多久村長家的院子裡亮起了昏黃的燈光，緊接著傳來了那聒噪的將大鐵門拉開的聲音。

  村長在來到吳赫家大門外的時候，正穿著背心和大褲衩，往常那四外圈梳的很整齊的地中海髮型，這個時候也略微有些凌亂。他先是看到了站著離他不遠處的江沐，揮了揮手：「賀警官，你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難道說這兇手是吳赫？！」

  「是他……我就說嘛……」

  他的話頓時引來了周圍村民的議論紛紛，而站在他身邊的姑娘更是神色一變，似乎對於眾人這麼評價吳赫十分的不滿。

  「不是，我們只是例行調查取證，還希望村長以身作則，在警方結案之前，不要散布這些不實信息，以免對大家造成不必要的困擾。」江沐表情十分嚴肅的解釋。

  「沒錯，沒錯。」村長訕笑。

  江沐上前兩步，示意將大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的村民們都往後退一退。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姑娘忽然拔腿就沖了進去，江沐根本來不及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跑到了吳赫的身邊。

  「你沒事吧？」姑娘半蹲在輪椅便，一雙眸子不安的將男人從頭看到腳。

  「沒事。」吳赫微微一笑，習慣性的伸出手撫了撫她的發頂：「警察也要講證據的，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就冤枉我。」

  二人在院子裡旁若無人且態度親昵的說了幾句話，大門外的村民們卻再次炸開了鍋。

  「書記，這你家姑娘和吳赫是什麼關係啊？」其中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一臉八卦的詢問，表情像是有些在看熱鬧：「這吳家小子是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嗎？這輩子都算是廢了，你可別犯糊塗讓姑娘跟了這種人！」

  「就是，本來這小子看著還成，誰曾想當初進了城就學壞了，不僅進了監獄還把自己搞成了這幅鬼樣子，如今又成為了警方的重點懷疑對象……」旁邊一個老頭接過了話頭：「咱家姑娘可是個打小就優秀的好孩子，那結婚怎麼也得找個大學生，以後跟著去城裡享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