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古井

  「爺爺，您聽說過最近村子裡大家都在唱的一首童謠嗎？」一個天真懵懂的小女孩，瞪著大大的眼睛，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爺爺。

  老人沒有多說話，對著天空深深的長嘆了一口氣：「是福是禍我們都不知道，祖上流傳下來的也終將降臨在我們的頭上。」

  小女孩繼續拉著爺爺的手，高高興興的往森林深處走去，迷霧四起，看不見他們的人影，只有耳邊傳來一個清澈而明亮的聲音：

  一月初雪茫茫，小孩躲家房。

  二月初鬧年獸，姐姐走四方。

  三月初泉水旁，妹妹跳水汪。

  四月初採茶娘，獨自走木欄。

  五月初雨連連，雷聲響心顫。

  六月初找情郎，村口失言忘。

  七月初躲鬼亡，樓外聽潮流。

  …………

  這首歌還在繼續傳唱，可能小女孩自己也不知道所說的都是事實。

  鄭旭楠繼續在病床上躺著，雙眼緊緊的閉上，可眼皮還在跳動，像是看見了一些可怕的東西，雙眼想閉上又閉不上的那種感覺。

  在夢中，他看見一個老人拉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臉天真可愛，可是卻有一絲髮白，眼睛周圍有一圈烏黑。

  老人很慈祥，穿著一身類似於民國時期的衣服，很像大戶人家。可他們為什麼還出現在森林呢？

  鄭旭楠在在森林中慢慢閉上了眼睛，鵝毛大雪從天而降，不禁打了幾次冷顫。

  眼前的畫面又變了：鄭旭楠沒有轉身，映入眼帘的是一處豪華的宅邸，可宅邸的樣式和現在不大一樣，雕樑畫棟，龍飛鳳舞，是一個古式的宅子，回望四周，這棟宅邸竟然沒有大門，高牆林立，像是在監獄一般。

  轉過頭看見一個姑娘站在井口旁，她身穿素色碎花裙，腳上卻套著紅色的繡花鞋，十分不般配。

  不知道為了什麼，她不停的流著眼淚，淒切的哭聲傳到耳邊，鄭旭楠和同情她的遭遇，可向她靠近沒有一點用處，姑娘手上的絲巾完全被沾濕了。

  姑娘繼續在哭，那雙手掩蓋住面頰，顫顫巍巍的走向井口，她取下手上的玉鐲，用絲巾包好放到了井邊，鄭旭楠對這一幕很熟悉，卻一直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姑娘沒有什麼顧忌，縱身一躍，消失在鄭旭楠眼前，鄭旭楠本想抓住姑娘的手，可事情就是那麼的不如意，他抓空了。

  他再次昏倒，再次睜眼時已經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你怎麼了，在你昏迷的時候好像一直在做噩夢。」說話的人是徐瑾，這兩天他留在醫院照顧鄭旭楠，兩天沒睡，讓她精神也有點不穩定。

  可看著鄭旭楠，他似乎更勞累，我頭上冒著大汗，臉色發白。

  突然，他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好像有了一個目的地：「我們去白水村一趟。」

  本來就不是第一次來到白水村，可這次車快開到的時候已經進入夜晚，鄭旭楠通知了村長他們要在這裡住一個晚上，並通知了其中一家農戶提供了床鋪。

  夜晚的白水村，似乎有一些奇怪，雖然沒有了白天的繁忙與嘈雜，可是暗暗的黑夜卻在四處竄動。

  隨意的木板就靠在房門上，雜亂無章的雜草四處瘋長。屋舍的牆面像是被黑煙燻過一樣，四處留下黑色斑駁的痕跡。

  羊腸小道更是泥濘無比，鞋子走在上面都可以留下深深的坑洞。你不接受讓人很不是滋味。

  也許是近些年的改造，土色的房屋也被抹上了銀灰色的水泥，但這水泥就有如利爪一般，蜿蜒扭曲的蛇形遍布在牆面之上，四處留下曲形的痕跡。

  按照村長所通知的，他們將要去拜訪的就是蔣家隔壁的王家。王家的主人叫王有才，今年已經50多歲了，是一個單身老漢，獨自在村子裡生活了50多年，祖上流傳下的房屋也有四五間。

  繞過泥濘的道路，穿過大街小巷，終於看見眼前的住宅。在快要到大門的時候，徐瑾看見了一位駝著背的老人，他用手抬著一張白燈，他只是看了看兩人，但是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徐瑾剛想上去打招呼，可老人並沒有理會，扭頭就走。鄭旭楠拉住徐瑾，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去追趕。

  來到了緊閉的大門前，沒有一絲燈光，心想可能王有才已經睡了，鄭旭楠敲了敲門。

  透過大門，傳來了一個老氣的聲音：「等會兒，來了！」

  塵封的大門慢慢被打開，一個農家老漢刻意站在兩人面前：「你們是村長帶來的人吧，快請進，這幾天下雨別著涼了！」

  那兩人帶到房子的主屋，裡面陳設的還是老式的家具，古香古色濃濃的歷史氣息瞬間飄來。

  「今晚你們就住西廂房吧，裡面有兩張床，準備休息一下就快去睡吧！」才說完，王有才就自己跑到了裡屋。

  兩人四目相對，就走到了西廂房。

  「哇，這肯定就是很久沒人住過。」看見桌子上布滿厚厚的灰塵，徐瑾臉上透露了一點厭惡。

  「沒辦法啊，你看這麼大的宅子只有他一個人住，他當然不會打掃這裡。」

  鄭旭楠簡單鋪床，沒有和徐瑾交流什麼就深深的睡去。

  夜晚，空氣中還是透著寂靜，只能遠遠的聽到一聲狗吠，還睡的不到兩個小時，徐瑾就聽到房門外好像有人流攢動的感覺。

  她不敢出聲，轉頭看看鄭旭楠還在呼呼大睡，徐瑾就不想去打擾他。

  一通電話叫醒了正在熟睡的兩人：「你們昨晚怎麼自己跑到白水村了，還不通知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了賀蕭呵斥的聲音，他不知道兩個人為什麼要自己跑到白水村。

  「昨天是鄭旭楠自己要求來的，我擔心他有危險才跟著來。」

  「好吧，我等會兒就趕到。」賀蕭掛斷了電話。

  起床後，徐瑾又一次問鄭旭楠來這兒的原因，鄭旭楠醒了醒瞌睡說：「我在醫院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場景似乎就是在白水村，我知道這很不科學，但是我還是想來看看。」

  徐瑾沒有追問下去，他知道鄭旭楠來這兒有自己的原因，她相信他的一切。

  鄭旭楠出門問了問正在房門外劈柴的王有才，看樣子他好像是從山上才回來。

  「您知道這森林裡有一口水井嗎，荒廢了很多年的那種。」

  聽到鄭旭楠問的話，王有才瞬間臉白了下來，他有一點緊張，放下了手中的斧子，招呼兩個人回到了裡屋。

  「其實你們剛來，我也不是怕，森林裡其實傳說是有那麼一口古井，但死過太多人，村子裡就不讓我們去那兒，現在的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

  門外傳來了一個敲門聲，好像是賀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