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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39:18 作者: 扇景
    不曾想阮瑟竟會反唇相譏。

    還暗諷她沒事找事,想要攪亂一池清湖。

    「你不過是謝家養女罷了,還當真以為自己是謝家的主子了嗎?」

    「嗯,我是謝家養女,不及郡主姓謝更為親近。」

    阮瑟煞有其事地點頭,隨意看向南廂,「那郡主怎麼還一個人坐在東亭,不去與嫂嫂們閒聊?」

    款步走到柔寧身邊,她輕輕抬手,鉗制住柔寧的下頷,「還是說,郡主覺得嫂嫂與我一樣,不姓謝便入不得謝家堂前?」

    「阮瑟!」

    柔寧含糊不清地斥道,「你竟敢顛倒黑白。」

    「只是順著郡主的意思罷了。」阮瑟絲毫不怵,指尖稍抬,「本宮知道你是為了孟容瓔,但郡主還是收收這副性子為好。」

    「若這話教旁人聽見,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長公主再有權勢,終歸不能入朝堂。

    擋得住謝家,未必擋得住上京半數世家。

    以柔寧郡主慣是張揚嬌縱的性子,明里暗裡不知得罪了京中多少女眷。

    也不見孟容瓔為她遮掩幾句。

    「阮瑟,你在威脅我?」柔寧郡主用了狠勁,才終於掙脫阮瑟的鉗制。

    「公主和柔寧怎麼在東亭坐著?」

    廊外傳來孟容瓔清越的音聲,愈漸臨近,「我正要去南苑尋你。」

    「我一個人在這裡坐著,便尋了公主與我閒聊。」

    柔寧郡主一手按在衣襟處,一手撫過鬢上步搖,發覺並無不妥後才鬆口氣,佯裝無事地應聲,「午膳時公主走得匆忙,我還未與公主敘舊。」

    果然是姐妹情深,尋的藉口都這麼相似。

    阮瑟擦拭著指尖,點頭,未置一詞。

    「公主時常留在雍王府,鮮少出門。」孟容瓔笑著上前,目光流過柔寧臉側那似有若無的指印,「難得一見,的確是要好生敘舊。」

    上京世家早聞過音訊。

    自雍王殿下沿街攔下西陳使臣,將阮瑟帶回上京後,她便閉門不出。

    僅有的幾次離府也是去謝家,或是入宮赴宴。

    說得好聽些便是金屋藏嬌。

    不作粉飾的話,阮瑟不過是一隻籠中金雀,任人擺布。

    「是如此。」柔寧會意,「下次再見公主,就不知是何時了。」

    「郡主若是願意,本宮知會王爺一句,讓郡主明日來府上做客便是。」阮瑟不甚在意,只自顧出了廊下,「郡主又何必這麼不舍?」

    「你……」

    柔寧深吸一口氣,目光下移,「孩子不便多出門,改日一定赴約。」

    「不過公主如此好眠,明日還是讓太醫請道平安脈。」

    「表兄二十有四,的確是該開枝散葉了。」

    他和阮瑟雖已有婚約在身,但畢竟大婚未成,名不正言不順。

    若阮瑟當真嗜睡有孕……

    思及此,柔寧不由笑得更為好心。

    「本宮記得,柔寧郡主還小本宮一歲。」

    阮瑟停步回身,凝視著柔寧郡主,「你一個人,是怎麼比坊間巷道的婦人還有精力的?」

    「幸而你不是男兒身,不入朝堂,不然桌案上的奏摺怕是存留無多。」

    回敬三兩句後,阮瑟看了孟容一眼,頷首致意,轉而去往南苑。

    柔寧幾乎都要咬碎一口玉牙,恨恨地看著阮瑟離去的背影,「不過是落魄西陳的公主,還真的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

    「孟姐姐……」她側臉,露出臉上隱隱約約的指痕,「阮瑟今日還敢對我動手。」

    「若是你早些來,她定然不敢在你面前放肆。」

    「哪怕表兄也在。」

    睨了一眼兀自浮想的柔寧郡主,孟容瓔斂眸,「近日事多,我有些睏乏,來得遲了些。」

    「放心,阮瑟的好日子所剩無幾了。」

    不論阮瑟知曉多少,又勘破了什麼,她都不能再放任阮瑟為所欲為,壞她與孟家的好事。

    若她大婚之前有了身子……

    目光倏然變得柔和,孟容瓔看向柔寧,「只不過,姐姐還有一事需你幫忙。」

    **

    或是在東亭的威脅有所效用,席間柔寧郡主難得緘默,只安靜地用著晚膳,順便再照顧著孟容瓔。

    未曾偏看一眼,偏說一句。

    與謝夫人一同留在南苑時,阮瑟還多看了柔寧兩眼,卻也沒有深究她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復又繼續與謝夫人商議著旁的瑣碎事。

    待她離開流觴苑,碧空中弦月依舊,漸趨完滿。

    後花園中一片熱鬧,有嬉鬧聲不斷地從湖心亭處傳來,阮瑟不欲多作停留,兀自轉入一條小徑,快步折返琳琅閣。

    「公主,方才在南苑……」

    身後傳來丹溪的欲言又止,阮瑟放緩步伐,半是回身,「你察覺到什麼了?」

    見她目光時不時落在自己小腹上,阮瑟微怔,頗是無奈,「本宮身子無恙,不曾有孕。」

    兩三個月中,她與趙修衍從未有過過於親密的舉止。

    何談身孕一事。

    「不是您。」丹溪搖頭。

    靜站片刻,再三確認四周並無暗樁後,她邁步上前,在阮瑟耳畔低聲說道:「席間奴婢瞧著,宋國公夫人有些憔悴。」

    「她今日睏乏,又喜酸口。」

    午時她就瞧見孟容瓔用了不少松鼠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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