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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39:18 作者: 扇景
    「還有……」

    「你在本宮身邊的這段時日,且先喚作丹溪,記得收斂幾分。」

    且先不論府上其他護衛,只趙修衍、陳安與高瑞三人就足夠她們應付。

    她既是暗衛有武功在身,稍不注意就會露出怕破綻。

    屆時趙修衍只會愈發提防她,甚至將她身邊人全部換下,連丹霞也不留。

    「奴婢明白。」

    **

    書房內。

    阮瑟靠著椅背,其中兩封封密信鋪陳在青案上,乾涸字跡清楚地印在她眸底,逐字成句,再明確不過的意思。

    離開西陳一個月,她總算是明了皇兄為何非要她前來大胤。

    甚至還言明此行只她能去。

    崔婉窈不行,崔婉頤更是不行。

    的確。

    崔婉窈不夠聰慧,整日裡都在聽從孫太后的指點,想著如何嫁得體面又不世俗。

    而自崔婉頤成婚後,眼裡心底就只剩下楚景瑞一人,蜜裡調油的日子過得再愜意不過。

    依照趙修衍對西陳的提防,她只會處處受限。

    更不可能與南秦、北晉有過多往來。

    只有她能成行。

    好一盤棋。

    將他們所有人都囊括其中,萬般步數都只是棋上一子。

    而她那皇兄穩坐高位,算無遺策。

    阮瑟低低笑出聲來,半晌後才堪堪止歇,「除卻這三封密信之外,還有其他嗎?」

    「沒有。」

    「知曉公主為難,主上並未再有吩咐。」

    為難。

    她自幼生於長於大胤,十五年的光景不可磨滅。

    如今偏又頂著西陳公主的名銜。

    若是仔細論起來,東胤和西陳都可算作是她的故鄉。

    可不就是為難嗎?

    他早已預料到她的左右為難,所以又刻意避開,繞道而行。

    阮瑟唇畔笑容諷刺,「你家主上未免想得太好。」

    「主上說過,待公主事成,不僅能許公主自由身,還能為四爺平冤。」

    「再尋人為四爺治好腳傷。」

    「只要是主上能做到的,都可以許給公主。」

    一國之主堪稱縱容的許諾,鮮少有人會選擇回絕。

    更何況,那人還拿穩了阮瑟的一切後路。

    行路將半,又豈能輕言作廢?

    「小舅舅……」

    阮瑟隨手一揚紙箋,輕飄飄的紙張在虛空中盤旋幾周,又被牽引著落到青案上,疊於另外兩封紙箋之上,同樣的刺目難堪。

    「當真是好算計。」

    三封密信,寥寥數言,她總算是知曉那日在國清寺上,為何只見東胤、北晉與南秦之人。

    沒有西陳使臣的半跡蹤影。

    從一開始,西陳便被排除在外。

    想來他們那日會面,想要交談的根本大事根本就不是南秦與其他小國之間的動亂。

    進退維谷,她既不能看著西陳湮孤立無援,又不能徹底背棄大胤。

    「呵……」

    不知過了多久,阮瑟才找回所有清明神思,連帶著她的嗓音一道歸於正常,「只是南秦,不興兵、不起亂?」

    「主上的話從不更改。」

    丹溪沉穩道:「西陳軟弱數十年,主上只是不想百姓再受流離之苦,再被處處受限。」

    的確。

    他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西陳上下的百姓都十分擁簇他,讚不絕口,堪稱民心所向。

    「我知道了。」

    良久後,阮瑟挺直脊背,收好凌亂在青案上的信,「你回信過去,就說南秦侵吞小國,州內並不穩固,甚至在打懷州的主意。」

    丹溪點頭,又拿出一封信,「這是方才奴婢進府時,北晉太子托人送過來的。管家原不讓送到公主手上,是丹霞交涉過後才遞進來的。」

    又是信。

    而今阮瑟聽到信箋兩個字就覺頭疼,更別說再收下一封。

    面露幾分不豫,她隨手指了一處,讓丹溪把信放下後出去。

    心下盤亂如麻,阮瑟雙手撐在額前,闔目養神,只覺頭痛欲裂。

    各國之間你來我往,交錯複雜,其中權術更是不斷,叵測心機。

    卻要她去淌這一趟渾水。

    要她不動聲色,還要她必須成行。

    多少聲嘆息都吹不散她心中的鬱郁,阮瑟兀自沉浸在混沌思緒當中,心無外事,甚至都不知道趙修衍是何時推門進來的。

    直至身側響起一道陰鷙低沉、按捺著不豫的聲音,她才乍然回神,抬眸向上望去。

    闔該躺在床上休息養病的趙修衍站在她面前,手中捏著一張紙箋,修長有力的指骨泛著蒼白,他的面色更是濃如不見月明的漆黑蒼穹,沉到駭人。

    三兩本琴譜上落著殘餘的信箋,火漆印支離破碎,明顯是被人用力拆開的。

    見阮瑟望向他,趙修衍不覺收斂幾分,甚是勉強地展露一笑,一手撐在青案上,向前傾身靠近阮瑟,復又重說一遍方才的話,「瑟瑟,祁紹的信能讓你猶豫這麼久嗎?」

    「還是說,你動搖了?」

    作者有話說:

    瑟瑟:我是信箱嗎?都來投我(微笑)

    第60章 揣測

    ◎「瑟瑟,你在騙我,對嗎?」◎

    有什麼好動搖的, 她從未對祁紹有過任何妄念。

    那日在國清寺的連理枝前,阮瑟自認已經與祁紹說得清楚,他二人只會止步於傾蓋如故的友人,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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