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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39:18 作者: 扇景
割捨掉大胤的一切,屬於阮瑟的一切。
作者有話說:
身世之後應該就快到了……吧。
望著前面的十幾萬字無語凝噎,我怎麼能鋪這麼長orz
下次我一定要寫一本開篇就火葬場的替身文(握拳)
第29章 睚眥
◎「離開之前,旁人欠我的債,我終歸是要還回去的。」◎
簡短直白的一句話, 並不需要阮瑟費盡心思地理解,一再謹慎地揣度。
她明白崔婉頤的弦外之音。
可還是沉默不應。
若回西陳,她要狠心拋卻的不止是在息州的十五年,更是在上京城的兩個月。
甚至是那個人。
他們之間要斷得一乾二淨, 燒得寸草無存、春風不生。
情好篤深陡然曲折成兩不相聞, 阮瑟只覺心頭鈍痛, 難捱的牴觸。
明明不久前她才目送著男人遠去入宮,一轉眼便真的站在了臨別的岔路口。
不須阮瑟有應, 崔婉頤放下茶盞, 看得很是通透。
她瞭然一笑,直言不諱, 「是因為雍王殿下吧。」
「我想帶你回西陳,自然考量到了雍王殿下。」
「可是瑟瑟……」崔婉頤親昵地喚著阮瑟小名,同時覆上她的手,「你我同與人兩情相悅, 境地相似;可雍王與楚景瑞不同。」
「楚家是東胤勛貴, 楚景瑞一心也只為大胤,可他不恨西陳,也與西陳人無怨。」
「你在雍王身邊兩月有餘, 應當也能感知到他與西陳的怨恨。」
若阮瑟只是息州前州牧之女,不論她嫁與誰、愛與不愛,都同崔婉頤沒有半分干係。
崔婉頤也不會想方設法地見她。
偏偏阮瑟母親出身西陳貴族,阮瑟也自為貴族之後, 闔該受賞加封、得享封邑, 過著恣意無束的生活。
做回本該惹得天下無數人艷羨的貴女。
而不是懷揣心事、戰戰兢兢地留在大胤。
不論是側妃, 亦或者是正妃, 她都只能、也只是在粉飾太平。
崔婉頤能理解阮瑟的猶疑和不舍, 但私心裡並不想阮瑟步上這條路。
一條堪稱晦暗無光的歸途。
阮瑟怔怔盯著崔婉頤與她相覆的手,沒有選擇抽離或回握。
對眼下的一切境況,她都想得不能再透徹,「我知道你是想保全我。」
溫泉行宮那夜,她佯裝醉意難消,佯裝吃味與不安地同趙修衍說了許多胡話,已經把一切都試探得清楚明白。
他的立場不會有片刻動搖。
只有她在左右搖擺、舉棋不定。
「容我再思慮幾日。」搬出似曾相識的藉口,阮瑟搪塞道,話鋒兀自一轉,繞回母親的舊事上,「公主那日尋到了什麼,才最終確定了我娘的身份?」
崔婉頤沒有再追問,聞言也只是點頭應好,「你想好後再來公主府尋我。」
距她回西陳還有兩個月時日,並不著急。
萬事都在變,她不必迫使阮瑟不得不當場作下決定。
屆時如何自有天命在定。
她鬆手,替阮瑟解惑,「是你母親的畫像。」
「說來也是我太著急,只憑一個並不相符的名字就下了定論。」
「都沒有問你是否有畫像。」
今日阮瑟是光明正大地來見她,日暮四合之前阮瑟都可以留在公主府上,此刻巳時剛過,尚且還有充盈的時間,崔婉頤便將前因後果都說得明白。
「上個月我命暗衛偷偷去過息州,問詢許多人後才找到還記得你娘容貌、又習過書畫的人,繪了一幅你娘的畫像,暗中送回西陳。」
「直至滿月宴前一日密信才送到公主府上。」
「但當時景瑞留宿在我府上,等他天明走後我才拆開密信。」崔婉頤一頓,抬眼望向阮瑟,見她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衣袖,她緩緩落下定論,「我沒尋錯人。西陳暗中尋了二十年的人確實是你娘。」
阮瑟十多日以來的猜測與搖擺瞬間落地。
倦鳥歸林,是她,亦是母親。
逐漸鬆開長袖,阮瑟闔眸稍作緩神後又睜眼,與崔婉頤對視。
四目相對間,她問出困惑她已久的事情,「我娘既是西陳人,當年西陳……我娘為何會來到東胤?」
西陳毗鄰東胤,但兩國之間斷絕許久,戰亂不休。
戰火更是綿延數十年。
除卻每年西陳會遣使臣到東胤朝貢之外,兩國已經鮮少再有往來。
甚至連商人之間都難以互通有無。
她娘一介女子,怎麼可能繞得過大胤的層層圍堵,取道懷州,最後又同父親久居息州。
與父親成親後的十數年間,她娘是不是也如此時的她一般——
背井離鄉,甚至不敢與任何人提及西陳諸事。
哪怕面對枕邊人也只能始終緘默。
早知阮瑟會有所一問,崔婉頤在回書西陳時就已經問過皇兄,得到些許確切的真相。
只是年歲太過久遠,很多事情都變得模糊,甚至無法尋人求實,她也只是一知半解,拼湊不出原貌。
其中更是牽涉到西陳皇室避而不談的舊事,能得知的更是寥寥。
「你母親原是姓虞,是七姓世家中以虞家的嫡長女、西陳的雲湘郡主。」
崔婉頤把放在手邊的兩頁密信以及畫像推到阮瑟面前,補充著信上不曾言明的內容,「郡主當年恰是二八年華,及笄前已與明遠侯世子衛鴻定親,二人青梅竹馬,很是登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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