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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39:18 作者: 扇景
    「今年三月底、四月初,她也該回西陳了。」

    那也只有不到三個月時間。

    竟然這麼快。

    阮瑟皺眉,心下忽生愁緒,「那她近日,應當已經在準備回西陳的事宜了。」

    「嗯。」

    因著崔婉頤是太后身邊的人,長公主並不關心她的動向,只含糊不清地道:「臘月進宮時,本宮就鮮少見她,或是有她自己的事要忙。」

    「太后不對她設限,就表明並不重要,你也無需放在心上。」

    隨意掃了眼正和皇帝交談的趙修衍,長公主目光最終定格在阮瑟身上,半摻著善意與警告,「修衍與西陳皇帝有舊怨,你身為他的心上人,最好遠離西陳人,更別打聽西陳事。」

    以免不經意間觸碰到趙修衍的忌諱。

    喜愛經不起任何消磨,一旦她與趙修衍心生罅隙,色衰愛弛便是自然而然、又無可阻擋與挽回的一件事。

    面聽長公主語重心長的叮囑,阮瑟明了地點頭。

    她和西陳公主唯一的共識便是那枚鸞鳥圖騰,後又證實認錯人,她和西陳之間也再難又交集。

    不欲多提沈太后和西陳公主的事,長公主放下茶盞,隨口與阮瑟聊到小孩子身上。

    長公主年少及笄後便嫁於謝丞相的嫡次子,半生夫妻琴瑟和鳴,情誼甚篤。

    她膝下共有兩子兩女,謝嘉景行三,而柔寧郡主是么女。

    除他二人之外,長公主的長子在懷州任官;嘉和郡主去歲,如今正暫住在長公主府養月子。

    待孩子滿月宴後再回夫婿府中。

    阮瑟這十多年甚少與孩子相處,多是長公主在說,她側耳聽著。

    未料長公主突然止聲,低聲問了阮瑟一句,招得她臉頰霎時通紅,「還早呢,王爺也還不著急。」

    滿是女兒家的嬌俏,又惹來長公主幾句相問。

    時而言及趙修衍。

    不經意間聽聞阮瑟和長公主提及他,而阮瑟又滿是嬌羞,趙修衍不禁起了幾分好奇心思,正欲傾身探聽時,便聽得皇上在喊他。

    目光示意壽康宮外,意思不言而喻。

    知他是有要事相問,趙修衍還分得清輕重緩急,立時打消好奇,隨趙修翊一前一後離開壽康宮。

    **

    金鑾殿內。

    殿門緊闔,一殿燭火通明中,只灑照在趙修翊和趙修衍二人身上。

    「朕聽太醫說,六弟寒氣入體,體寒愈盛,一個多月時間才堪堪下地走路。」隨手將太醫院院正奉上來的密信遞給趙修衍,趙修翊接著道:「在荷花池中站半個時辰,你倒下得了狠心。」

    「冬日池水寒涼,太后娘娘又日日吩咐人敲碎湖上的薄冰。」趙修衍捏著密信一角,一目十行地掃讀著,愈發漫不經心,「他久縱聲色,又不習武,身體虛弱是在情理之中。」

    「身體虛弱……」

    趙修翊回味著這四個字,輕嗤道:「野心可不虛弱。」

    「探出雍州兵馬有多少了嗎?」

    「明面上只有五千精兵駐守。」趙修衍把密信放到案上,如實相告,「暗地裡至少有五萬。」

    與他的暗衛探出來的兵馬數很是相近。

    趙修翊點頭,「確實夠他日後所用,加之雍州還有一條上等的礦脈,他的確是得天獨厚。」

    雍州物產豐饒,不止糧食富庶,也藏著幾條大大小小的礦脈。

    不論是鑄造兵器,還是倚靠著那座不長不短的金礦,都足以讓敬王一生富貴無憂,甚至福綿子孫。

    趙修衍不作反駁,反而主動提及雎州的礦脈,「青艾山的礦脈雖不及雍州,但也算上乘。皇兄若是需要,只管命人採掘。」

    「不必。」

    「朕暫且不會動你的封地。」

    稍作思慮後趙修翊回絕他的提議,「敬王離京後。你不用再派人跟著他。」

    以免打草驚蛇。

    況且還有裕王在側。

    出身皇家,又能順遂地成人及冠,總沒有幾個是能被小看的。

    不欲再留趙修衍,寥寥幾句後趙修翊便借著家宴已盡、夜色已晚,放他先行回府。

    空無一人的金鑾殿內,身著明黃龍袍的男人寫了兩封送往雍州和雎州的密信後,重又抽出一張與眾不同的花箋,了寫半頁後收筆。

    「送到宋國公府。」

    **

    趙修衍臨了離開壽康宮時,特意吩咐陳安先送阮瑟回府,是以筵席一散後,阮瑟便乘著趙修衍的馬車回了雍王府。

    待阮瑟好生沐浴過、穿著中衣離開湢浴時,甫一抬眼就瞧見趙修衍坐在琴架前,一手彈撥琴弦。

    隔著屏風,只余他朦朧身影。

    琴音卻格外清晰、悅耳。

    飄揚在臥房的暖爐熱意中,飄蕩在阮瑟耳畔,經久不歇。

    是《鳳求凰》。

    阮瑟自幼習琴,熟手的曲譜不知幾何,只消幾節琴音便能聽出是哪首琴曲。

    更何況她少時見母親常彈,對這支樂曲再熟耳不過。

    鳳求凰,名為樂曲,實為互訴衷腸。

    在息州時,她也聽過街巷軼聞,知曉上元節時會有琴技尚佳的男子藉此曲求娶心愛女子,聊表情衷。

    不曾想也會有人彈與她聽。

    阮瑟停步在屏風外,只隔幾步之遙地凝望著趙修衍。

    直至一整首曲畢,她才堪堪回神,行至他面前,「王爺今日怎麼突然彈這首琴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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