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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39:18 作者: 扇景
心下盤算著這次該同敬王要多少銀兩,她一邊添油加醋道:「敬王是雍王殿下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尚且都能下這種狠手。」
「我也跟了他許久,如今不過是誰人都能看上的妓。」
「娘娘與我是同路人,我不忍心見你重蹈覆轍,怎麼能算是不懷好心呢?」
「你與敬王狼狽為奸也不是第一次了。」自覺與挽鶯說不通,阮瑟懶得再理會她,更沒將敬王放在心上,抬步繼續下樓。
「阮瑟!你別不識好歹。」
這次若放她走,下次再見到就不知是何時了。
想到敬王托人送過來的信,挽鶯心下一狠,顧不得壓住聲音,「人不為己,遲早是要吃虧的。這是我給你指得唯一一條明路。」
「你別不自量力,等敬王離京,你後悔也沒用。」
「什麼明路,讓我也聽聽。」
如鳶雙手撐在闌幹上,望著挽鶯懶懶道:「燕歡樓的丫鬟一個都沒睡醒嗎,怎麼還能讓你上五樓。」
明里暗裡都在陰陽她。
挽鶯攥緊雙手,「我想與阮側妃敘舊,同你有何干係。」
「偷聽旁人說話,你就不怕媽媽罰你嗎?」
青樓酒樓向來都是客人眾多的地方,平日裡往來燕歡樓的貴人並不少。
為了避免惹禍上身,每位新進燕歡樓的姑娘除卻要接受樓中的訓教外,還要熟記樓內的規矩。
其中最為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能多聽,更不能多言。
不然輕則在地牢面壁十日,重則被下啞藥、挑斷手筋、發賣至邊關軍中。
盯著挽鶯有恃無恐、反咬一口的行徑,如鳶紅唇輕啟,滿是漫不經心,「去唄,我又沒攔著你。」
「你最好說得嚴重許多,比方才更天花亂墜一點,能讓媽媽把我打發離京的那種。」
她可真是太想離京了。
整日困在著四四方方的城中,受著謝嘉景沒完沒了的糾纏,還不如一死了之。
可是她得活著,哪怕是在燕歡樓中苟且偷生。
挽鶯狠狠瞪了如鳶一眼,很是不情願地離開五樓。
在與阮瑟擦肩時,她不甘心地添道:「還有一個月,娘娘若是反悔,隨時可來燕歡樓尋我。」
「你我都不虧。」
「挽鶯口中的話沒幾句是真的,娘娘可別被她騙了。」
挽鶯還沒徹底離開四樓,如鳶就已經出言提醒著阮瑟,沒有絲毫顧忌。
阮瑟微微一笑,「我知道。」
挽鶯的伎倆還騙不到她。
受人所託、受利所誘的蠱惑本就破綻叢生。
更何況挽鶯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說客。
哪有人上一瞬還咬牙切齒、陰陽怪氣地恨著她,下一須臾便大發善心地為她鋪陳後路。
未免太假。
「那就好。」
「我房中已經置好早膳,還有幾身未曾穿過的衣裙,娘娘若是不嫌便來南間稍坐坐。」
「不會,有勞雲鳶姑娘了。」
沒拒絕如鳶的相邀,阮瑟也知道自己冬氅下的衣服是什麼樣子,不作猶豫地折返去了南間。
與東間別無二致的布局,採光卻比東間好上許多。
阮瑟去內室只換了一襲天水碧的外裳,出來時外間几案上已經擺好早膳,麵食、甜粥、點心一樣不少,花樣繁多,只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
南間只她和如鳶二人,席間一片緘默。
早膳阮瑟一向吃的不多,用罷一碗鴨花餅湯後便停了箸,一抬眼便對上如鳶的目光。
「姑娘只用一碗糖粥嗎?」
見如鳶面前只放了小半碗糖粥,甚至不及尋常瓷碗的一半,阮瑟不由問道:「是謝嘉景苛待你?」
從昨日可窺一角,如鳶在面對謝嘉景時並沒有好臉色。
可謝嘉景背靠皇室,想在這種小事上刁難如鳶並不難,苛刻她日常的用量,直至她受不了的那一日。
如鳶一怔,不知道阮瑟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傷感心緒霎時消散,她破愁為笑,「他如今不敢。」
「只是在燕歡樓多年,我已經習慣了,三餐都用不多。」
「娘娘多用一些。王爺和謝嘉景都沒醒,本就是為你備下的。」
謝嘉景也沒醒?
阮瑟捻著栗子剝皮,不自主地聯想到趙修衍身上。
往日同眠時,趙修衍都比她睡得遲、醒得早,今早卻全然不同。
她抿唇,似有所感地猜測道:「如鳶姑娘,你昨日的迷藥……」
「是真藥。」如鳶點頭,對謝嘉景沒有任何愧疚之心。
「今早我去問了媽媽,那迷藥不會立即起效,會隔一個多時辰。」
她抬眸看了眼天色,算著時間,「估計再有一個時辰就醒了。」
「昨日王爺是受我所累,日後娘娘若有事,只管來尋我便是。」
欠趙修衍的人情記到她身上。
阮瑟微微抬眉,對她這樣的清算方法有些意外,「等王爺醒來後我會同他說的。」
「只是謝大人那邊……」
「不用管他。」
「他不會怎麼樣的。」
如鳶心平氣和,「先前他已經對著不少人發過瘋了,再多一次也無妨。」
反正是他一個人的戲台,他愛唱什麼唱什麼。
像是想到什麼,她望進阮瑟眸中,一面洗著茶具一面好奇,「娘娘從前見王爺醉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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