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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39:18 作者: 扇景
    未許配婚嫁的少女和已經喪夫的少婦自然是不同的。

    況且這女子身邊一無馬車、二無侍衛,只留著一個丫鬟,想來只是尋常百姓家的寡婦,也不會有後顧之憂。

    他可是好久都沒遇到過能讓他一眼心動的女子了,怎麼能錯過。

    趙承翰暢想著與美人楚雲湘雨的銷魂,不由得更為急切,當即就想要打馬而去,直奔同生河畔。

    知曉他不得到誓不罷手的性子,趙承桓也不想多加阻攔。他騎在馬上,很是隨意地四處環顧著。

    周圍密林遍布,松葉未凋,混雜著飛雪阻擋視線,離得遠些難以發現密林之中還藏著一隊人馬;但只要站在適宜的位置,他們就能看清林外的情況。

    雪天鮮少有人外出,趙承桓本也只是想看看京畿周遭的變化,不曾想等他環視完一圈、再度看向同生河時會看到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攔住敬王!」

    「讓他回來。」

    來不及多想,趙承桓急急出聲,讓侍從和暗衛攔住還沒出密林的趙承翰;他自己雙腿一夾馬腹,也追了上去。

    眼看著離美人越來越近,結果突然被攔下,趙承翰拉住馬,轉頭不善地看向兄長,「你到底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想和弟弟搶人吧。」

    趙承桓忍住沒發怒,狠狠踢了他一腳,手指著同生河不遠處,「你仔細看清楚那是誰,還敢過去。」

    「生怕他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嗎?」

    「管他是誰,本王難不成還會怕……」

    「趙修衍?他怎麼在這裡?」

    耀武揚威的話還沒說完,趙承翰隔著飄雪和密林,一眼便認出正走向河畔的趙修衍。

    頓時威風盡散,只餘下震驚和不可置信。

    遠遠望見趙修衍走到方才他所相中的美人身邊,舉止親昵,趙承翰一瞬攥緊韁繩,手背上青筋顯露,「那是他的人?」

    他不是最喜歡去燕歡樓尋歡作樂嗎……

    什麼時候喜歡奪人妻子了?

    「他半月前不是剛迎了一位側妃進府嗎?想來那位就是了。」想到前些日子送回封地的消息,趙承桓一下明白過來。

    起初他還以為消息是誤傳,或是趙修衍用來迷惑外人的手段。

    如今單看他能追到京郊,想來不似作假。

    只是可憐他這弟弟……

    「別惦記了,回京再議。」

    「後日冬至宴,你我還得進宮面聖。」

    推了一把失魂落魄的弟弟,趙承桓牽著馬調轉方向,逕自奔向密林另一側的近路。

    見兄長已走,趙修衍還留在附近,實在不是久留之地。

    無奈之下,趙承翰也只能打馬跟上。只是臨走前他頗為不舍地看了河畔一眼、又把祈福燈里的紙箋妥帖地放到袖中後,這才一騎揚塵而去。

    **

    同生河畔。

    阮瑟放走祈福燈後才繼續將燒祭的東西放到銅盆中,瞧著它們逐漸被烈火吞噬、灰燼無存。

    依照母親臨終前的叮囑,她來祭奠時都要單獨燒掉兩三架紙琴,之後再放一盞祈福燈,每隔半個時辰便再重複一次。

    往年每逢忌日,她都要在母親墳前守半日光景。

    今日亦是如此。

    只不過京郊有雪,除卻燒祭,她還要時時注意著火勢,以免被融雪澆熄。

    見著火勢稍小,阮瑟剛把燃著的祈福燈扔進銅盆時,肩上忽然一重,耳畔傳來趙修衍熟悉的聲音,「風冷雪寒,你也不披件外氅。」

    「周嬤嬤怎麼沒守在你身邊。」

    「母親生前不喜和人有太多交集,今日逢她忌辰,我暫時不用嬤嬤過來幫忙,就讓他們守得遠了些。」

    阮瑟拿下冬氅,抬眸不解地看向趙修衍,「王爺怎麼來京郊了?」

    往常這個時候,他應當在宮中處理朝事才對。

    「今日是你母親忌辰,你既已經嫁給本王,本王理應與你一同前來。」趙修衍解下外袍,露出同樣素白的錦袍,雙膝跪在蒲團上,「聽管家說你帶的東西不多,來的路上本王差人按照上京的習俗又備下一些。」

    言罷,他揮手讓侍衛將東西送過來。

    紙錢元寶等只占一小部分,大多是用白紙紮成的琴書、茶盞等。

    阮瑟只隨意瞥了一眼,便看出這數量與她早上出府時所帶的不相上下,種類還很是相似。

    但按照上京拜祭的習俗,不應該是紙紮的馬車宅院等,何時改燒書茶棋這種更為雅興的物件了?

    對上阮瑟不解的目光,趙修衍掩唇輕咳一聲,「不清楚母親生前喜好什麼,只能隨意準備一些,聊表心意。」

    「你要再等片刻嗎?」

    這哪裡能是隨意備下的。

    尋常地方又怎麼會找得到這些東西。

    阮瑟心下一鈍,只覺飛雪模糊視線,她搖搖頭,竭力保持著清明,「不用,已經有半個時辰了。」

    「可能還有一刻鐘時候,王爺不如去馬車裡稍坐一會兒,妾身拜祭完便過去。」

    「既然來了,怎麼會留你一個人。」見她將紙琴放到銅盆里,趙修衍緊隨其後、正想將琴書也放進去時,阮瑟卻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並不小,讓他不能輕易反手掙脫。

    或是雪勢漸小,或是剛添了紙琴,銅盆不斷吐焰,愈燒愈旺;離他們二人也不過咫尺之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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