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父子異心

  廖瑜躺在宋熠懷裡，「淼淼現在還小，童言無忌，你別放在心上。」

  宋熠嘆了口氣，「我其實還好，是老爺子心裡過不了他的坎兒。我就算在事業上取得再大的成功，也比不上他另外一個兒子。」

  廖瑜嘆了口氣，她知道宋熠說的是事實。廖瑜是宋熠家族信託基金的管理人，她可以藉助投資移民的政策帶著女兒宋淼成為華國港島公民。

  這樣等宋淼高中畢業後，就可以用華僑生的身份報考燕京、水木等國內一流院校，不用千軍萬馬去擠獨木橋。

  周淑蘭當然願意讓唯一的孫女宋淼讀書時不用那麼辛苦，而宋明哲明確反對。用他的話說，移民華國港島，其實就是為移民歐美做準備。他可不希望他的親孫女成為假洋鬼子。

  廖瑜真的將公公婆婆當成親生父母來對待，她也知道宋明哲有多在乎孫女宋淼，她當然不忍心讓公公宋明哲失望，所以就沒有再提這件事。

  宋明哲或許是擔心宋熠和廖瑜以後會背著他讓宋淼移民，所以才會藉助花木蘭的故事來教育宋淼不要加入外國國籍。

  「別這麼想，老爺子也知道你做了不少工作，峨山集團的近海市市到元山港的旅遊專線的成功開通，也少不了你的運籌帷幄。華韓遊客可以通過乘坐遊輪的方式直達元山港，再進入金剛山遊玩。」廖瑜說。

  之前韓國遊客如果想進入金剛山國際旅遊區遊玩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從韓國江原道的束草港乘坐峨山集團的遊輪抵達元山港，然後再從元山坐旅遊巴士進入金剛山國際旅遊區。

  第二種方式就是從華國境內毗鄰朝方的安東市或者邊州市飛到朝方首都平京市，再從平京市飛到元山機場，然後再從元山乘坐旅遊大巴進入金剛山旅遊。

  現在華韓兩國遊客多了一種選擇，可以從近海市出發，經過俄方境內的扎比魯諾港出發，乘坐峨山集團的遊輪直接抵達元山港。

  這條新的旅遊線路具有重要意義，因為束草港到元山港的旅遊線路已經停運。韓國遊客從漢城乘坐飛機飛往葉吉市，他們少不了要在邊州玩幾天，葉吉和近海市的旅遊收入在零二年下半年都有了明顯的增長。

  畢竟乘坐遊輪出海的舒適度比飛機還是要高出一大截，而且朝方境內不允許拍照，遊輪上就沒有這個限制，所以有更多的遊客更青睞乘坐遊輪前往金剛山旅遊。

  當然，開通旅遊線路只是第一步。等宋宇錫明年二月份入住青瓦台以後，峨山集團和新亞集團就要開闢近海市-扎魯比諾港-元山港-束草港-釜山港的海運路線。華韓俄朝四國都會通過這條海運路線獲利，東北的特產和貨物都可以源源不斷送到釜山港，然後通過釜山港輻射到日韓全境。

  宋熠知道扭轉不了父親宋明哲的觀念，畢竟每一代人都有他們的使命。「今年大家一起去漢城過春節，你得說服一下老爺子。別到時候全家人都過去了，結果老爺子一個人留在葉吉過年，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廖瑜心裡有數，「你只要把淼淼的工作做通了，讓淼淼同意去漢城過年，老爺子肯定會過去的。你暑假的時候把淼淼接到韓國，老爺子一肚子意見。」

  「我就不明白了，他年輕時就去韓國當過訪問學者。又不是不了解漢城，幹嘛這麼牴觸在韓國過年？」宋熠有些無奈。

  「可能意義不一樣吧，我們國人向來有一個鄉土情結，不管你飄泊在世界各地，也講究一個落葉歸根，回老家過年有人情味，也熱鬧。」廖瑜理解宋明哲的想法。

  「落葉歸根指的是百年以後，現在老爺子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正是發揮餘熱的年齡。為了延世大學和邊州大學的聯合辦學他是沒少去漢城出差，他每次都是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寧可住延世大學安排的酒店，也不願意住到城北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父子倆鬧矛盾了呢。」宋熠搖搖頭。

  作為宋熠的女人，廖瑜平時將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女兒宋淼和工作上，所以她並不試圖霸占著宋熠。宋熠這次回國，是兩人相處最長的一段時間。

  「其實我倒是知道原因，老爺子其實準備去城北洞的，畢竟他也挺滿意泰希這個兒媳婦。可是他剛準備動身，就在報紙上看到了你和公司女星的緋聞，他挺生氣的，就沒去城北洞。」廖瑜幸災樂禍的笑了。

  宋熠有點心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廖瑜按住了宋熠的手指，「別摸鼻子，我又不是泰希，沒資格吃這些飛醋。要是你傳一次緋聞，我就難受一回，那我不得難受死？你可以不告訴我，但是我更不希望你騙我。」

  「老爺子和你說的？」宋熠牽過廖瑜的手，放在廖瑜的小肚子上，廖瑜平常顯然沒少鍛鍊，肚子上居然有漂亮的馬甲線。

  廖瑜按住宋熠作怪的手，「別摸我肚子，我怕癢，你又不是不知道，肚子是我的敏感部位。」

  「爸沒跟我說，跟媽抱怨的。爸說他是黨員，從來沒犯過作風問題，一輩子只愛過媽這一個女人。小熠讀大學時都沒談過戀愛，怎麼有了點錢就變成了花花公子了呢？他這是遺傳誰的基因啊？」廖瑜複述著宋明哲的原話。

  宋熠有些汗顏，他本身就是重生的，性格秉性和原身自然有所不同，畢竟前世的他就是一個浪跡花叢的花花公子。

  「我不在家，需要你花更多時間去照顧爸媽和淼淼，真的是辛苦你了。」身邊的女人中，廖瑜和金熙媛是最包容他的。

  「說什麼胡話，淼淼是我女兒，也是我心頭肉，照顧她是我當媽媽應有的責任。爸媽將我當親閨女，我肯定要好好照顧他們二老，讓他們安享晚年啊。」廖瑜滿是柔情。

  一月上旬，邊州大學和中關村三小都放假了，宋熠一家人集體飛往漢城過春節。為了安全起見，宋熠包了一架葉吉飛往漢城的大韓航空的客機。

  等宋明哲登機以後，才發現整架空客A330居然只有他們這幾個乘客，他有些不滿宋熠的鋪張浪費，「臘月正是航空公司業務繁忙的時候，你專程包架客機，得耽誤其他旅客的事？你這排場簡直堪比美國總統，你要不要買輛空軍一號？」

  廖瑜連忙出面解釋，「爸，現在華南地區出現了一種傳染性肺炎，這種肺炎會導致患者呼吸困難。小熠說這種非典型肺炎有很強的傳染性，如果病情嚴重甚至會有生命危險。小熠也是為了安全起見，避免在旅途中接觸疑似病例，所以才選擇包機回漢城。」

  宋明哲聽到廖瑜這麼說，表情一下子就嚴肅起來，「你們從哪兒得知的消息？我們邊州大學也有華南地區的學生，如果有這種情況，學校有必要提醒學生們注意安全。」

  宋熠說：「粵省東江市已經將病例的情況上報給衛生廳了，也有患者送到羊城軍區總醫院接受治療。」

  「我建議學校不要發文通知學生，以免引起恐慌情緒。您可以聯繫一下學生處，讓他們統計一下粵省學生的人數和聯繫方式，讓輔導員通知學生們做好以下幾點。」

  「一，減少外出，儘量不要去人數密集的公眾場所。二，有條件的家裡可以準備一些醫用口罩和消毒液，做好個人防護。三，如果遇到身體不適，例如感冒發燒症狀，務必要及時就醫，也要及時向學校做好報備工作。」宋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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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哲雖然不喜歡宋熠的做事風格，不過他並不懷疑宋熠對於某些事情極為敏銳的洞察力。

  「按照你的說法，這種肺炎傳染性極強，甚至可能會出現人傳人。粵省是外來務工人員大省，如果這些外來務工人員返鄉。那麼潛藏的病例有可能在不經意間將病毒傳染給家人和朋友。這麼重要的情況，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宋明哲嚴厲責問。

  宋熠一臉無奈，「爸，這個只能說是推斷，畢竟這種病症還沒有出現死亡病例，只有部分醫護人員出現了被感染的情況。現在粵省的媒體也沒有報導，如果邊州大學正式發文通知，讓返粵的學生們做好個人防護工作，如果引起社會恐慌情緒，到時候金校長和你都是要擔責任的，你能不能安穩退休都成問題。」

  作為非典和新冠的親歷者，宋熠只能讓新亞的員工們做好個人防護工作，而宋明哲的想法顯然和宋熠出現了分歧。

  「我今年已經五十七了，本來就快退休了，就算一時被誤會，丟掉工作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難道你們還指望我的退休金過日子嗎？作為邊州大學的校領導和老師，我當然有義務替學生們的人身安全負責。學生工作無小事，難道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宋明哲反問。

  「學生們已經放假了，他們都是成年人，你沒有義務替他們負責，而且金校長也不會同意你這麼做。」邊州大學是雙一流高校，校長和書記都是副部級，金校長確實可以聯繫到部領導。

  宋明哲怔怔看了宋熠一眼，滿眼都是失望，他覺得眼前的兒子格外陌生。如果大兒子宋波還在世，他一定會支持他的選擇吧？

  「小熠，你爺爺之所以給我取名明哲，是讓我懂得做人的道理，不是讓我像你一樣明哲保身的。林則徐說過『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你小時候我就教過你，你現在居然讓我對學生們的安危置之不顧，你太讓我失望了。」宋明哲語氣有些蕭索。

  「這樣吧，小瑜，等飛機落地後，你給我買一趟回葉吉的飛機。我回一趟葉吉，和金校長商量一下對策。」宋明哲已經沒心思去漢城過春節了。

  廖瑜看了宋熠一眼，宋明哲注意到廖瑜的眼神，「怎麼？給我買張機票，還要取得你們老闆的同意？宋會長，你是不是準備把我扣留在漢城，不讓我回國啊？」

  或許是宋明哲的聲音有點大，飛機上的空乘注意到這邊的爭論。這時一位長相甜美的空姐走了過來，「您好？請問你們需要什麼幫助嗎？」

  宋熠這才注意到這位空姐也是一位老熟人，大航航空的李寶娜，她曾經給宋熠留過電話，不過宋熠後來一直沒有聯繫她。

  宋熠從灣流公司預定了私人飛機灣流G550，儘管是私人飛機，不過還是要託管給某個航空公司負責管理。

  宋熠已經確定將他的灣流G550委託給大韓航空來管理，為此新亞傳媒地產集團每年會支付大韓航空一筆上百萬美元的託管費。

  正是由於新亞和大韓航空的良好的合作關係，才能讓宋熠在繁忙的1月份訂到大韓航空的包機業務。

  和李寶娜同組的空乘人員看到了李寶娜向宋熠打招呼的情形，再加上李寶娜又是新亞傳媒地產集團金熙媛專務的前同事，為了維持和宋熠的良好關係，大航航空特意將李寶娜列入本次包機服務的空乘人員。

  廖瑜記性不錯，她記得李寶娜是她們從洛杉磯飛回漢城的空乘，「不用，謝謝你。他們在討論工作，可能聲音有點大，我會提醒他們注意的。如果有什麼需要，我會和你們打招呼的。」

  李寶娜聽懂廖瑜的意思，我們現在正在聊一些重要的事情，如果沒有必要，就不要過來打擾我們。

  李寶娜鞠了躬，「那你們先忙，我是本次機組的空乘李寶娜，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請你吩咐我。」

  這時坐在過道另外一排的宋淼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爺爺，小叔，你們是在吵架嗎？老師教過我們，不能在公眾場合大聲喧譁哦。」

  宋明哲神色一滯，連忙換成笑臉，「爺爺沒有在吵架，我們在討論問題，尋找問題的答案。就像媽媽在輔導你功課一樣。淼淼，飛機還要飛一段時間，你先休息一下吧。」

  廖瑜為難地看了宋熠一眼，示意宋明哲態度很堅決，現在該怎麼辦？

  宋熠勸宋明哲，「爸，你好不容易來趟漢城，是不是要先和我回趟家。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你都來過幾回漢城了，也不去我家裡一趟。要是讓泰希她們知道，還以為你對她把我拐到韓國結婚有意見呢！」

  「泰希已經回蔚山把她父母還有弟弟都接到了漢城了，這次也是我們兩個家族的大聚會。我和泰希都已經領過證了，已經是我們宋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兒，你到現在還沒有見過親家，是不是不太禮貌？」

  「如果你現在臨時回國，就這麼不辭而別。你這是赤裸裸打泰希父母的臉面，不給親家面子。那我到時候只能說你現在是校長助理，馬上就是副校長了，你這個廳級幹部工作比較繁忙，比起工作，和親家見面只是小事，所以不見也罷。」宋熠耍起無賴。

  廖瑜差點笑出聲，她算是領教宋熠這舌燦蓮花的功夫，「胡說八道些什麼！咱爸可是堂堂的歷史學知名教授，在《百家講壇》上講過課的，一向注重禮儀，怎麼可能對泰希父母失約呢，對吧？爸？」

  宋明哲沒好氣，「你們少一唱一和的，來擠兌我這個老人家。宋熠，你不是在港島有一個家族辦公室嗎，你讓員工們收集一下鵬城和羊城的病例情況，我這邊隨時做好回部里匯報工作的準備。」

  宋熠和廖瑜鬆口氣，只要宋明哲願意留在漢城，不用回去以身犯險就行。至於宋明哲說回部里匯報工作，他們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個工作已經在進行中了，我也通過宋熠家族信託基金出資支持港島醫院對相關病例展開定向研究性工作，來追蹤病毒的溯源。如果醫院取得實質性的研究成果，到時候你再向部里匯報也來得及。」宋熠說。

  宋明哲和宋熠父子倆的做事風格截然不同，宋明哲喜歡親力親為，宋熠喜歡做些幕後工作。

  廖瑜連忙為宋熠說好話，「爸，其實你也看到了，小熠並不是什麼工作都沒做。現在整個新亞系，有幾萬名員工們每個月等著公司發工資。小熠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必須要慎之又慎，畢竟他的一舉一動也可能會影響到華韓幾萬個家庭。他真的不是明哲保身，只是老成持重。」

  宋明哲臉色一緩，「你別替他說好話，我又不是來考察的市領導，不用提新亞解決就業的貢獻。他這是老成持重嗎？只是習慣躲在幕後罷了。如果不能給他帶來好處，他才不願意出這個頭，這就是典型的利己主義者。」

  宋熠知道宋明哲批評的沒錯，這也是他和宋明哲做人最大的區別。宋熠做事是無利不起早，他從來不做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他之所以扶持宋宇錫成為韓國總統，也是為了宋宇錫能夠庇護一下成長中的新亞系，免得被虎視眈眈的其他財團瓜分。

  如果宋熠在宋宇錫任期內成功拿到電視台和銀行的牌照，再推出智慧型手機，把智慧型手機發展成韓國的支柱性產業。那麼新亞系就是韓國又一個三星，成為韓國誰也撼不動的頂級財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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