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愛要怎麼說出口(1)

  只是愛要怎麼說出口

  我的心裡好難受

  如果能將你擁有

  我會忍住不讓眼淚流

  ——愛要怎麼說出口

  聖誕節那晚，林懷瑾的世界巡迴演唱會第一站，如期在工人體育場舉行。

  像林懷瑾這種級別的歌手，一輪巡迴演唱會跑下來，幾十個城市也不算多，然而他會把京城作為首站，當時是出於私心。

  在他和復甦還沒鬧矛盾之前，他其實很想讓她看一場他的演唱會，看見他神采奕奕、風光無限的一面，以證明他的得意——「你看，有那麼多的人覬覦我，你一定要把我抓得牢牢的，好好重視我，讓我成為你認真捍衛的私有寶貝。」

  可事與願違，她始終像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如果不曾見過她流眼淚，他會懷疑，她連凡人最基本的七情六慾都沒有。

  就在昨天，她走出酒店房門，被他拉住了手。

  「我看到公寓還有好多你的東西，你去看看哪些還要的？」他說著從口袋拿出一張門卡，「密碼沒換。」

  可她的表情依舊漠不關心，只留下一句：「那你請一個清潔工，把那些東西都扔了吧，費用我出，還有，你給我買衣服的錢，回頭我也轉帳給你。」

  「蘇蘇，你別這樣——」他伸手卻撈了個空，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句對白的意思有很多種，就像林懷瑾給她門卡是想著，她上次走得倉促，很多私人物品沒帶走，他怕她還用得著。

  可在復甦眼裡卻變成了：你儘快把你的東西清走，把地方騰乾淨，以後這裡跟你沒有關係了。

  然而回答的方式也有千千萬萬，她卻選擇了最冷漠最傷人的那種態度。

  林懷瑾暗自神傷，離演唱會上場還有十分鐘，他深吸了一口氣，任由服裝、化妝師圍著他動來動去。

  「劉漢三呢？」他抽空喝了一口胖大海茶，問道。

  「好像是去接人了吧。」Niancy隨口說了一句。

  「接人？」林懷瑾突然驚喜。

  Niancy詫異地看著他，「對啊，怎麼了？」

  中藥胖大海清嗓利咽，味道甘苦，是復甦之前買來給他潤喉的，但他總嫌胖大海有股藥味、不愛喝，也只有到了今天，他才第一次覺得胖大海茶格外的甜。

  「沒什麼，我媽媽來了。」他平靜應聲，但心裡的那股驚喜卻一直維持到了上台。

  升降機將他平穩送達舞台，偌大的一片紫色海洋，幾萬人的狂歡吶喊間，他快速環顧前排VIP的位置，終於發現了那個挨著他媽媽而坐的人。

  她來了，她真的來了！

  她來看他的演唱會了！

  他手持麥克風，唇邊掛著靦腆的笑意，看著腳下往前走了幾步，還滿意地點了點頭，引得台下尖叫連連。

  復甦本來有意隱藏自己，拿了口罩就要遮臉，可一旁的小萸阻止說：「哎呦你幹嘛呀，不就看個演唱會而已，至於躲躲藏藏的嗎？這裡有好幾萬人呢，誰注意你？不如坦坦蕩蕩……」

  是啊，那麼多人，他又怎會注意她呢？她放下口罩，看了一眼附近。

  這一排VIP座位，大多都是林懷瑾相熟的好友，還有他母親林太太，沒想到這位貴婦竟然如此崇拜自己的兒子，見她高舉螢光棒，開心地為他吶喊。

  復甦正襟危坐，這是她第一次看他的演唱會，也是她人生中看的第一場演唱會。

  她以前不知道演唱會舞台呈現給觀眾的震撼，好比台上那個人，他如同星星月亮一般耀眼的存在，周身散發著光芒，直逼她移不開眼。

  他明顯也看見她了，還時不時朝她這一帶投來目光。

  她離得近，看他本人都清晰無比，加之他身後還有大屏幕的映襯，讓他看起來更是光彩奪目，也直教她心跳加速。

  林懷瑾口齒伶俐，能說慣道，即便不唱歌，他也能讓觀眾心潮澎湃，中場聊天的時候，他指著一個方向喊道：「我媽媽來了！」

  舞台大屏幕立馬切換成林太太的畫面，還有一旁的復甦，她也自然而然地出現在觀眾視野。

  隨即她居然聽到，粉絲們在異口同聲地大喊：「婆婆！婆婆……」

  林懷瑾的笑容十分俏皮，「叫什麼？婆婆？」他說著豎起食指動了動——「不可以。」

  台下呼聲不斷，他收住笑意，又說：「我喜歡一個女生，但我總是追不到！我平時不知道怎麼表達，在這裡，我想唱一首歌，用音樂，證明我的決心！」

  話音落下，他坐到鋼琴邊，用手指輕輕按下第一個音，緩緩開唱：「叫我怎麼能不難過，你勸我滅了心中的火，我還能夠怎麼說，怎麼說都是錯」（歌曲：愛要怎麼說出口）

  小萸開心地用手肘捅捅復甦，「他在說你哎！」

  復甦有些心慌意亂，只好低頭看著手機，避開周圍的視線，可耳邊傳來的歌聲依然讓她緊張。

  「如果要我，把心對你解剖，只有改變這結果，我會說我願意做」

  音樂戛然而止，復甦冷不丁地抬頭，見他離開鋼琴，抽起架上的麥克風，一邊清唱，一邊朝她走過來，直至唱罷，他在她面前站定。

  「你好，我叫林懷瑾，生日是3月26號，希望你可以重新認識我。」

  燈火輝煌、萬人空巷，復甦眼裡似有流光閃爍，又仿佛帶著薄醉，撲塑離迷、無法言表。

  演唱會結束之後，新的一年到來，「林懷瑾公開向復甦表白」的頭條新聞登上了各大版面，也正式打響了林懷瑾苦追復甦的第一支炮仗。

  新的一年，林懷瑾憑藉新專輯奪冠「華語金曲獎」，獲得最佳國語男歌手獎項，且在往後的三年裡，他亦三度斬獲歌王稱號，真正完成了從「音樂才子」到「音樂天王」的跨越。

  同年，年僅25歲的年輕女作家復甦，登上了全國作家富豪榜前十名。

  兩個人的事業如日中天，平時也難免會見面碰頭，但他們私底下還是甚少聯繫。

  除了林懷瑾給她製造的偶遇，在林太太和她通話的時候插上一嘴，其他的，他只能在公共場合見到她。

  儘管她還是一貫疏遠，一副完全不認識他的模樣，但他也漸漸習慣，偶爾還會產生一種讓她失憶的荒誕想法。

  因為，我想讓你重新認識我，從我叫什麼名字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