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如何證明
2024-01-30 00:27:29 作者: 小丑
他們之所以認定我是殺害靈英真人的兇手,除了因為我曾經和靈英真人見過面之外,最大的原因,則是出於對我身份的困惑,不明白我這樣一個閒人,無緣無故非要上茅山幹什麼。
只要我道出緣由,並且得到每一個茅山弟子的認可,確認了我的身份,這種懷疑自然便會減小大半。
於是我站了出來,將前塵往事,一一細說,儘量交代清楚了每一個細節。
我說得極為緩慢,而茅山中的人,也聽得十分仔細,最終,他們每一個人的臉色都變得越來越精彩,有震驚,有詫異,又質疑,——體現在臉上最多的,還是深深的懷疑。
這樣一個並不出眾的小子,居然是茅山傳功長老親自指定的接班人?
不僅僅是站在殿宇之下的諸多茅山弟子,就連殿堂之上的眾多長老,都露出了幾分詫異中混合著呆滯的表情。唯一還能保持鎮定的人,只有塵清真人一個,只因為他就已經知曉了我的來歷。
聽完我的敘述,有人咳嗽了一聲,從長老席位末端走出了一個身形瘦小、留著山羊鬍子的老頭,他的年歲明明很大了,然而膚色卻十分白皙,猶如嬰兒一般,只是倒映在那白皙的皮膚之下的,卻是一股莫名陰森的氣息,想必就是茅山精通養鬼之道的華陽真人了。
他面無表情地走到眾人前面來,居高臨下,用一雙陰沉的眼睥鎖定著我,森然道,「據我所知,歷代傳功長老交接的時候,都必須以傳功諭令為憑,既然傳功師叔選擇將傳承給你,那傳功諭令,可曾在你身上?」
這個問題,是致命的。
所謂的傳功諭令,原本一直都被我掌握在手中,若是沒有之前養心殿那一齣好戲,只怕擁有著傳功諭令在手的我,也不至於會給人粗魯對待,淪為階下囚了。
我平靜地說道,「原本有,可在養心殿之內,已經給人騙走了。」
「胡說八道!」華陽真人當即反駁道,「養心殿已經好幾年未曾開啟,殿中空空如也,除了幾個負責值守打掃的門人弟子,不會有人任何人涉足其中,是誰騙走你的傳功諭令的?」
「這個問題,就得問你們自己了!」我不卑不亢地說道,「既然長老口口聲聲,宣稱養心殿內空無一人,那我之前看到的人影,有作何解釋呢?」他冷笑,說你簡直胡言亂語,你說自己在養心殿內遭遇了一個假冒掌教的神秘人,從你手中騙取了傳功諭令,這件事,不過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詞,根本就做不得准,除非你能拿得出證據。
我想了想,繼續講道,「證據,我沒有,不過傳功諭令的確曾經出現在我手上,這一點倒是有人能夠佐證,昨天我進入養心殿之前,曾經拿出傳功諭令的玉牌,交給了這位李道長查看……」
說著,我把目光轉移向面無表情站在靈虛真人身側的李淳風。
「淳風,可有此事?」堂上諸多長老同時將目光投射下來,全都定格在了李淳風的臉上,包括靈虛真人也是一臉驚容,沉著臉說道,「若果真有此事,你為何不告訴我?」
「師父,我……」一下子承受到這麼位長老的目光,即便是李淳風也覺得面紅耳赤,多少有些無地自容,沉默了好久,才淡淡瞥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氣後將情緒平復了下來,躬身道,「回稟各位師伯師叔,卻有此事,林寒在要求闖入養心殿中之前,的確曾經交給了我一枚玉牌,觀其成色,倒與本門中已經消失三十餘年的傳功諭令極為相識。」
什麼?
李淳風花影落下,大殿中諸多弟子便立刻陷入了騷動,你一眼、我一語,好幾十道驚疑不定的目光同時投注在我身上。
「我聽人說,你與負責值守養心殿的那幾名二代弟子,差點與林寒發生了衝突,又是為何?」塵清真人淡淡地問道。
李淳風拱手匯報,「師伯,那玉牌的確像極了本門消失多年的傳功諭令,只是這令牌已經在茅山中消失數十年,弟子是第一次得見,不好下定論判斷它的真假,再者,就算那玉牌是真的,也未必能夠說明林寒就是祖師伯的親傳弟子,也許是他盜取得來的,也未可知。」
李淳風接著講道,「祖師伯失蹤三十餘年,江湖盛傳他早已坐化,這令牌輾轉流落江湖,會被奸人所得,也並非沒有可能。」
「既然你心存疑慮,為何不上報?」這次換成靈虛真人來質問他。
「我……」李淳風一臉羞惱,哼哧了幾次之後,方才硬著頭皮開口道,「師父容秉,我之所以見面就與這小子為難,是因為在遇見他之前,華陽師叔門下弟子羅英曾來找過我,說他在山腳下受人欺負,讓我替他做主……」
聽到這話,我心裡才恍然大悟起來,難怪李淳風自從見我第一眼,便從始至終板著臉,沒有給過我半點好臉色,原來從中作梗的人居然是羅英。
這個道門敗類,在茅山腳下用邪術害人,被我撞破之後收拾一頓,不僅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參與對我的陷害當中。
我越想越覺得氣憤不過,當即揚聲道,「事出有因,我並非有意要針對茅山弟子,實在是因為這個羅英在山腳下利用邪術害人,恰好被我撞見,才會引出後面的事情。」
「羅英害了誰?」這次問話的人,是最先開口質疑我的華陽真人,羅英是他的親傳弟子,假如徒弟為禍,他這當師父的也難辭其咎,因此臉色頓時便陷入了鐵青之中。
「是啊,羅英呢,剛才我們還在刑堂之時,這小子明明就在的!」此時我身後卻傳來一聲低呼,正是之前一塊陪著李淳風出現,想要盤問我底細的幾個刑堂弟子。
華陽真人目光閃爍,嚴厲喝止道,「先不管羅英的事,好,林寒,真如同李淳風師侄所說的那樣,你的確拿出過一面類似傳功諭令的玉牌,可如今你手上既無令牌,又找不出有效證人,拿什麼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我淡笑道,「就算缺少了傳功諭令,我也一樣能夠證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