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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石柱怨靈

2024-01-30 00:27:29 作者: 小丑
  隨著張小餅劍尖那黃符紙燃盡,最後抵在了牆壁中的某一個節點處,隨著劍尖的移動,那牆體之上,卻是浮現出了一股淡淡的黑氣,從被張小餅劃中的地方浮現出來,凝聚在空中。

  這並非屍氣,也並非鬼魂,而是對手利用邪術在此地布置出來的陣靈,張小餅的桃木劍開始劇烈顫來,左挑右抹,呈現在牆壁上的十分符號複雜,他屏氣凝神,腦門都冒出了汗水來,而劍尖越是顫動,這團沉澱的黑氣則越是焦躁不安。最後他大喝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攝!」

  隨著這一聲巨吼傳來的,是張小餅橫空的一劍,堪堪直斬那團黑氣最正中,牆壁頓時就浮現出了一道黑漆漆的劍痕,空間中一陣輕微的震盪,我臉色一變,感受著那黑氣如熱鍋上的牛油,春日裡的雪,立刻消逝不見。

  黑氣在遊走逃竄,被張小餅的桃木劍一劍斬碎,隨即他大汗淋漓地回頭,看著我,說別墅中有邪陣,布置法陣的人想將我們困在這裡,走吧,我們先去尋找下一個陣靈,只要這法陣告破,隱藏在背後的人也該浮出水面了。

  我當即點頭,跟隨著張小餅快速衝下樓梯,出了大廳,我們繞行到了後花園位置,卻在那前面發現一根兩人高的台柱,筆直地聳立在那裡,柱子頂端還掛著一面靈幡,隨風而動,有著黑壓壓的霧氣湧來,空氣莫名森寒。

  張小餅見此情形,離了就笑了,說這巽離之陣倒也神奇得很,只是想依靠著法陣把我倆困死在別墅當中,卻是想得過於簡單了。

  他眼睛一眯一睜,竟然有一縷金黃色的光芒在瞳孔處出現,慢慢的,他走到這根四人方能合抱的石柱之前,喊我過去看。我一臉謹慎,跟隨張小餅走到了柱子旁邊,放眼翹楚,這是很尋常見的柱子,表明嵌合著大理石花紋的石材,圓接無縫,和我們尋常所見的那種大型柱子一般無二。

  不過經過張小餅的提醒,我還是發現這柱子有些濕漉漉的,返潮,似乎上面還有什麼東西。伸手一摸,把手掌翻過來一看,是血,一層淡淡的血絲掛在上面,好似油漆般塗滿了整個柱子,由於天色太黑,所以我之前一直沒有看出這柱子上是塗滿了血的,只能嗅到一些難以形容的氣味在縈繞著。

  我問張小餅,這是怎麼回事,柱子上面為何會有血色呢?

  張小餅冷笑,說這後花園之中,先前埋葬了無數的嬰靈,有人想借這裡的陰靈氣場來擺陣,將我們困死在這兒,好像我們討要東西,這大陣早就啟靈了,這上面的血跡,自然就是為了催動法陣而用的。

  我回頭,望著別墅大門外逐漸籠罩起來的一片陰雲,出去的路口已經消失不見,若非張小餅指點,恐怕我還真會被困在這裡不能擺脫。

  我說可有法子破解?張小餅正要說話,竟然有古怪的聲音在空間裡面飄蕩。這聲音輕柔得像是催眠的歌曲,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卻是如同鬼唱歌,由不得人不害怕。

  「來了!」張小餅把桃木劍朝著柱子上一指,柱子上的血跡便開始流動,當它終於停止下來的時候,我定睛一看這柱子上居然浮現出了一個圖形,分明就是一個側臥著的女人剪影。

  相隔不到半秒,柱子上那攤液體稍一定型,立刻像是活過來一般,從地上激射而出,朝我們這邊劈頭蓋臉地兜來,裡面蘊含的邪氣讓人心驚。

  好在我們心中已有防備,我搶先一步,走到了張小餅面前,手結不動明王印,面對這撲面而來的兇惡邪氣拍出一掌,大念一聲「靈」!

  怒吼出口,我雙手傳來一陣灼熱發燙的熱流,由心及口而出,形成一層精神念力,狠狠朝著石柱撲了過去。

  撲向我這邊的黑紅色液體立刻失去了力量,滑落在了地上。

  就在我結印念咒,早有準備的張小餅將撲來的水影給震散,不沾惹於身上。然而剩下的血液,卻在不斷奔走,化作游蛇一般,沿著地面飛快游移。

  我心中詫異,出道這麼久,還從未見識過這麼詭異的手段,急切間一回頭,卻見別墅中躥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正大喊大叫著奔向別墅大門方向,沒等他順利跨出去,腳下就被地上的血色沾滿了,緊接著那些血色紋路全都鑽進了此人的身上。

  這道突然間衝出來的人影,應該正是之前跟在陳濤身後的人,或許是漏網之魚吧,此刻居然還活著,卻是給別墅中的陰森氣氛嚇得膽戰心驚,匆忙著想要逃離,卻給那地面遊動的血氣沾身,一下子就停止了狂奔中的腳步。

  隨著一聲慘叫,那人捂著臉倒下去。這血紅色的液體就像濃硫酸一樣,一沾染到這人的身體,便吱吱地冒煙,接著就是一股焦糊的味道傳來。我見這人捂著頭,痛苦地哭嚎著,四處翻滾,而那些鑽進在他身上的血紅色液體仿佛也變得有生命一般,自動匯聚,像一條條毒蛇,不斷在他脖子上的皮膚中竄來竄去。

  我心中大驚,對張小餅說道,「這是什麼情況?」

  張小餅也大驚失色,對我說這液體是由這裡的嬰靈不甘和怨毒所凝結的怨力,千萬當心,不要被它們沾上。

  我心中一震,下意識就要距離那根柱子遠一點,卻徒然察覺剛才還倒在地上翻滾的人居然停止了動作,然後慢慢站起來,一點點地支起了身子,向我和張小餅投射過來了陰惻惻的眼神。

  那一對眼珠子,滲人、瀰漫著深邃的血光,陰冷的如同毒蛇,死死鎖定在我倆身上,接著他笑了,笑容慘澹,有些怪異,像女人一樣嫵媚,然後張開嘴,發出像嬰兒一樣的啼哭聲,又想一個女人在悲泣著,種種莫名的情緒糾纏在一起,化作數不清的哀怨,然後低低述說著,「我……死的好慘啊……」

  這聲線格外尖銳,宛如女子的低聲啜泣著,與那男人粗獷的表象截然不同,呈現出一種極致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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