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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見面

2024-01-30 00:27:29 作者: 小丑
  耳膜充血的我渾然不顧,將所有氣息都集中於胸腹之間,深吸一口長氣,兩腮臌脹,吐氣開聲,對著她發出了最大聲的咆哮,「滾!」

  道家的吼功能夠直接作用於人的心靈,洗淨腌臢、污穢的一切,我這次使用吼功,完全是被逼入絕境之後下意識為之,這吼聲落下之後,那頭顱也仿佛被我暴增的陽氣給灼燒到了,腦顱冒煙,變得更加猙獰悽慘了。

  她懸空的身體摔倒在地上,一連滾落了好幾圈,再度懸浮起來,不敢再來咬我,身子直接拔高,朝著林子裡衝去,我使勁甩了甩還在淌血的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震聾了,因為這恐怖的血腸升空,我居然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頭顱上身,在空中拽著血腸而走,那恐怖的腸子好似毒蛇一樣游曳著,急著想要脫離這邊的困境。

  打蛇不死,後患無窮。

  我心裡清楚,一旦這玩意逃走,恐怕等她吸食夠活人的精血之後,還會變的更加厲害,飛頭降煉製的方法充滿了血腥和暴戾,我完全有理由懷疑,這玩意逃走之後必然會吸食更多人的精血。

  而且一旦鎖定了目標,她怕是不會輕易就這麼罷手,往後可就更加難以對付了,抱著除惡務盡的原則,我認為要徹底弄死她,此刻就是最好的機會。

  想到這裡我沒有半點猶豫,腳下飛奔,猛然朝她衝過去,狂風在耳邊烈烈地吹打著,颳起了一層層的冷風,我耳中漸漸又感受到了嗡鳴,懷疑是不是耳膜穿孔了,被這風颳在耳膜上所發出來的聲音。

  還在提前有所準備,此時我口袋中還剩一包硃砂,什麼都顧不得,將硃砂拽出來,拼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往前投擲。

  硃砂砸在她後腦,這飛頭再一次傳來悽厲的吼聲,只是這一回,她的叫聲不再那麼怨毒,那麼充滿殺意和仇恨,反倒顯得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墜落下來。

  頭顱身邊的血氣被硃砂徹底包裹,然後煙消雲散,她兩個眼珠子都化了,伴隨腐肉掉落下來,我大步追趕著,跳將起來,雙手上的法印還未消散,便從後拽住了那截血糊糊的腸子,將這玩意倒拖回來,如那鉛球一般,狠狠砸在了地上。

  大片血花四濺,她終於無力再反抗,搖搖欲墜地跌落了下來,猶如一坨被燒焦的爛肉,黑色的煙,裊裊升起,伴隨著一股古怪的嗆人煤灰味道,充斥我整個鼻腔。

  她的內臟吧唧了一下,抽搐著,也給硃砂腐蝕掉了許多,不再如同之前那麼血腥了,而是被火焰烤焦之後散發出來的怪味,我跳上去,一堆亂踩,她頭顱破了,變成了血沫子,內臟也在「滋滋」冒著煙,很快就融化了、消融了,變成了一彈濃墨色的屍液。

  地上只剩下一撮頭髮,也給我用打火機點著了,並非是我殘暴、冷血,而是這飛頭降給我帶來的刺激太大了,我生怕遺留下一丁點的禍患,導致她又捲土重來。

  最終這飛頭降被我整治得只剩一灘屍液,而我也在大喘氣,仿佛渾身力氣都被掏空,艱難坐倒在了地上,四肢還在無力地抖動著。

  冷風吹來,帶走了一切,破廟門口的白霧漸漸消散,夜裡露出一片澄淨的星空,我抬頭,望著重新浮現在我眼前的一輪明月,內心卻堵得相當難受。

  好端端的一個少女,卻給人煉製成這麼恐怖詭異的玩意,那個隱藏在背後的阿贊法師,究竟是有多麼狠毒的心腸,才會對一個無辜的少女下手呢?

  這世間,泯滅天良的修行者大有人在,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句話,所謂修行者,就是與天爭命的不乏狂徒,為了達成自己心中的「目標」,就可以毫無顧忌地罔顧人命嗎?

  我在心中拷問自己,答案是不能,無論這傢伙究竟是誰,只要他做了惡,幹了太過傷天害理之事,就必要要遭受到懲處,老天是公平的,天道好輪迴,舉頭三尺有神明,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一團怒火深深地湧入了我的胸腔,我站在冷風之下,深深吸入了一口夜風中的涼氣,到了此刻,我反倒不再那麼急著逃走了,心中十分好奇,也想要見一見這位躲在暗處操控一切的傢伙,看看他到底還有多少能耐,能夠將我和張小餅留下來。

  寒風襲來,驚悸猶如潮水般褪去,此刻倒映在我內心深處的,卻只有平靜,我回頭,望著出現在高速路盡頭出的那一道黑色聲音,然後緩步走向了他,說阿贊法師?

  他點頭,然後對我拍了拍手,說是的,想不到中原一脈,居然湧現出了這麼多年輕高手,看樣子我也老了,這飛頭降能夠被你如此輕易破解,倒是讓我很意外。

  我說你太謙虛了,只用了七天時間,就能夠將一個無辜少女煉製成這麼可怕的降頭,恐怕整個東南亞,能夠達到你這種境界的法師已經屈指可數。

  他說不,這飛頭降之所以能夠形成,倒並非只是七日之功,我事先可是做足了準備,備了許多功課呢,方才能夠讓她有如此成就,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藥引子,所以遲遲沒有動手煉製罷了,這女孩並不是什麼好材料,將我這麼多心血都消耗在她身上,著實有些浪費了!

  他說出這種話的時候,臉色異常平靜,好似在述說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如果不是知曉其中內幕,恐怕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如此兇殘毒辣的飛頭降,是出自眼前這個乾枯瘦弱的小老頭之手。

  我說然後呢,一個無辜的女孩被你弄成了這個樣子,你心裡就當真沒有一點波動?他殘忍地笑了起來,說哪裡,這些都只是小場面,身為降頭師,第一個要達成的基本要求就是心狠,你不能理解這其中的樂趣,我並不怪你。

  我冷笑,說阿贊法師還真是厲害,心黑手狠,真是梟雄本色。

  他說哪裡,你謬讚了,我只是一個獨居山野的老人,一輩子潛心於研究降頭術的終極奧秘,只可惜,國內資源有限,我才會不遠萬里,奔波到了這個地方,本想藉助老周的雄渾財力,幫我培育出樹妖的精元,卻沒料到會被你個黃毛小子搶占了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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