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劉哥
2024-01-30 00:27:29 作者: 小丑
張小餅的話讓我直想罵娘,說你大半夜幫人家治了腫瘤,人家干感謝你啊,你管我要什麼錢,不該姑娘給嗎?我氣糊塗了,說馬勒戈壁的,我現在沒空!
張小餅說理論上講,是該她給我錢的,可這姑娘家屬不同意啊,非說我是庸醫,揉了半天腫瘤沒治好,反倒更大了,沒轍,姑娘表示很遺憾,跟我聊賠償的話題,還說我沒有行醫執照,要不她們就報警。
我說欠了多少?張小餅期期艾艾地說,一開始要五千!我火了,說五千塊,你特娘的給人仙人跳了吧!張小餅說理論上不是,畢竟人家姑娘挺熱情的,願意做內因,昨晚帶我深入敵後,打入組織內部還順便放了幾槍……
我很鬱悶,這吊毛葷素不忌,是個女的就想聊人生、談理想,攤上這種朋友,我算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張小餅還催促我,趕緊送錢啊,人家拿刀要給我動手術呢!我說沒錢,五千太貴了,我給不起。
張小餅說三千也行,姑娘人挺好的,現在改口說只要三千了。我無奈了,就說你先帶人過來吧,我把位置發給你,我這邊真有事,走不開的。
掛掉電話,我在心裡罵了句馬勒戈壁的,五千塊獎金還沒我熱乎,就這麼沒了一半,點根煙消消火,就看見有個跛腳的老頭,拿著錐子進了耗子家店鋪。
這傢伙很矮,身高不到一米六,穿得也挺寒酸,跛了一隻腳,走路一顛一晃,我以為他會進店買東西,誰知他只是圍著店鋪轉了幾圈,之後耗子發現了這個人,好像認識,就主動從店裡走出來,跟他打招呼。
這個跛腳的男人好像見鬼一樣,對耗子似乎很懼怕,沒等他靠近自己,就轉身低著頭,急急忙忙地走了。
我選的位置很好,由於角度的關係,看得十分清楚,那人走的時候,嘴裡一直在嘀嘀咕咕念叨著什麼,背對耗子,臉色很猙獰,那種咬牙切齒的模樣,隔著老遠我都能感受到仇恨。
我吐掉嘴裡的菸蒂,站起來走進浩子的店鋪,浩子問我是不是餓了,再等等吧,一會帶我吃火鍋去。我搖頭,指了指剛才那個跛腳男人離開的方向,「剛才那是瘸子是誰?」
「哦,你說老么三啊,他是這條街上的補鞋匠,人長得醜,又沒錢,所以一直打光棍呢,有時候我店裡的衣服破了,會找他替我縫縫補補的,打過幾次交道,怎麼了?」浩子對我講出那個人的來歷,十分不解地問我。
我說,你有沒有得罪過他?浩子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難道是他……不可能吧,他人挺老實的,再說我平時很照顧他生意,怎麼會嫉恨上我呢?」
我臉容一肅,說今天至少五六十個人經過你店裡,只有他看著最像。浩子打斷我,說你也不能因為人家長得醜,就搞歧視啊?我差點沒給他氣樂了,「你懂不懂,我說的像,不是指樣子,而是他的氣質。」
耗子忍住沒笑,還是止不住地抖肩膀,那人都這樣了,能有什麼氣質?我跟他說不明白,搖搖頭,沒搭話。
每個人都有專屬於自己的氣場,只是有的人氣場強,有的人氣場稍弱而已,剛才過路那個跛足的傢伙,他身上帶著死氣,這種死氣並不是源於他自身,而是沾染了什麼陰邪晦物才會有的,一般只有三種人身上會出現這種死氣。
第一種,是家中有門喪,死了至親的人,頭頂上的運勢會被死氣蓋住:第二種,則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還有一種就是經常接觸屍體的人,屍體屬陰,常久接觸會讓人染上霉晦,以養屍的居多。
我對浩子說道,「你知不知道他家住哪兒,今晚帶我去看看,一切就都清楚了!」
浩子見我這麼堅持,只好點頭說行吧,時間差不多了,要不我們這就吃飯去?我搖頭說再等等,我一會還有個朋友要過來。浩子問我朋友是誰,我笑而不語,待會你就知道了。
不到半個小時,張小餅就哭喪個臉,領著一大撥人過來了,先是在街上轉了兩圈,回頭看見我蹲在浩子店門口抽菸,跟見了親爹一樣屁顛屁顛跑來,拉著我的手不放,說小寒,你怎麼在這兒,要我好找。
之後他回頭過去,指著一個穿著皮夾克,剃著板寸平頭的中年人說道,「劉哥,放心,錢少不了的。」
這個被稱作劉哥的男人是個歪嘴,唇上有些短鬍鬚,又濃又密,臉型輪廓方正,看著很兇,腰間鼓鼓囊囊的,多半是隨身帶著利器,他看著我,哈哈一笑,說錢準備好沒有?
我拍拍衣服上的兜,說帶著他,他把頭一偏,伸手過來討要,「那好,給錢吧!」
我說你先等等,有話大家都好商量,你家姑娘就賠了我朋友一個晚上,能值三千塊嗎?我雖然沒那方面的愛好,不過男人嘛,多少也懂一些的,何涼縣屬於偏遠城鎮,經濟交通都不發達,娛樂行業並不火爆,這麼高的價錢,去了一線城市都有點偏高了。
劉哥歪著嘴,冷笑道,「你在講什麼,我可聽不懂,我家妹子親親白白的人,可不是出來賣的,被你朋友玷污了身子,我只要三千作為補償,這已經算很合理了。」
張小餅就在一邊幫腔,說小寒,你還囉嗦什麼啊,給他,給他……我差點氣樂了,說你特娘的是不是傻,給人騙了還幫著數錢吶?
劉哥不樂意了,瞳孔凝聚,我感覺到有些冷,銳利,這是殺氣,看來這位劉哥,也是見過血的狠角啊,他說我來都來了,難道白跑一趟?就你了,我不多要,就三千,趕緊給我!
估計是大街上人多,他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只是那雙眯成月牙的眼睛讓我感覺很不適應,下意識就想躲開他的視線。直覺告訴我,這個劉哥不是什麼善茬,一般的流氓地痞可不會有這樣的眼神,他有點像修行者,可是身上的氣不強,不管怎麼說,一點折騰過不少人。
我嘆了口氣,拍拍屁股站起來,從兜里取出三千塊,輕輕遞到這人手上,他拿了錢就走,動作乾淨、利索,走路帶著一股風,那股風挺陰冷的,不屬於冬天的那種冷,而是一種很陰沉的氣息。
我下意識就眯起了眼睛,得背上多少條血債,才會連走路帶出的風都帶著煞性?這個人,絕對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