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血瞳黑鴉
2024-01-30 00:27:29 作者: 小丑
張小餅說道,「這裡有腳印!」
我樂了,就說你丫傻啊,這麼多人在山裡轉悠老半天了,有腳印怎麼了?
張小餅把頭抬起來,語氣很認真,「你的腳印有五十碼嗎?」
五十碼的腳印?
我和陳警官都愣了一下,趕緊跑到張小餅身邊,蹲下去一看,接著手電筒光束照耀,漆黑土壤中果然有個很深的腳印,這腳印特別的大,五十碼恐怕還不止。
而在腳印附近,我又找到了一塊布條,湊到眼前仔細辨認,臉色一變,「這布應該是從小虎子的衣服上扯下來的,怎麼有血?」
陳警官說道,「你確定?」
我點頭,語氣沉重了許多,「我確定,老田家條件不好,小虎子衣服沒幾件,翻來覆去的穿,每件衣服我都見過!」
「走,上山頂看看去!」陳警官猛地站起來,視線沿著腳印往上移動,這腳印消失的方向就是山頂。
接下來我邊走邊問道,「陳警官,你們鎮上有腳印這麼大的人嗎?」
「沒有!」陳警官很肯定地答覆我,「這麼大的腳印,如果有的話怕是早就傳開了,田家壩住戶只有兩三百,我想從沒聽說過誰的腳印這麼大。」
我想起了那個看門老頭說的話,又講道,「那位陳叔說過,接走小虎的人打扮得很奇怪,不像是本地人,會不會……」
沒等我把話說完,張小餅忽然就伸手按住了我,我剛想問他怎麼了,他就對我使了個眼色,要我閉嘴。
我和陳警官將目光沿著張小餅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這一眼,就看見距離山頂不遠處的地方,盤踞著一隻體型碩大的老烏鴉。
深山裡出現烏鴉,這並沒有什麼稀奇的,讓人奇怪的是這老烏鴉一堆眼珠子,居然是血紅色的,在暗夜中發著光,特別嚇人。
大山深處有什麼都不覺得奇怪,可這雙瞳充血的烏鴉,我卻從來沒見過,這畜生樣貌很奇怪,全身烏黑,唯獨那腦袋頂上的羽毛是紅色的,一雙眼睛,好像被血洗過一樣,血蒙蒙地遮住了眼珠子。
老話講烏鴉是催喪的,看見烏鴉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們都下意識頓住了腳步,驚疑不定地站在原地。
我問道,「這是什麼?」
沒等張小餅回答,陳警官卻覺得此舉有些大驚小怪,笑笑說道,「一隻烏鴉而已,瞧把你們城裡人嚇得!」
「癟畜生,快滾!」他輕罵一聲,撿起地上的石子就要扔過去。
可石頭還沒扔出去,張小餅就突然出手,壓住了陳警官的胳膊,「別動!」
「你幹什麼?」陳警官有些不解,就問道,「趕個烏鴉怎麼了?」
張小餅深吸一口氣,臉上的凝重表情非但沒有絲毫緩解,反而更加深邃了,「先跟著我退回去,我一會告訴你!」
他拉著我們退回了山腳,繞到一塊大石頭後面,才沉聲說道,「血瞳烏鴉,傳說這畜生只誕生於幽冥地界,這烏鴉打不得,它會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專人飼養的,打了它主人馬上就會有感應!」
陳警官笑了,說兩位,你們逗我玩呢,大半夜的吹什麼聊齋?
我見識過張小餅的本事,自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然而陳警官卻是人民警察,自然不會對此表示認可,反而皺眉道,「我說你們,這麼年輕的大棒小伙子,怎麼這麼迷信?」
張小餅還是搖頭,「陳警官,我們的目的是找人,何苦跟這烏鴉鬥氣,咱們小心繞開就是了,你說好不好?」
陳警官說道,「那好吧,一頭癟畜生都能把你們這幫城裡人嚇成這樣,真是可笑。」
我聽出他言語中的不屑,心中卻是不停地冷笑,假如這位陳警官曉得我和張小餅此前究竟經歷過一些什麼,怕是三觀也要改變了!
我們小心翼翼地繞開大石頭,選了另外一條路上山,可沒走多遠,張小餅卻再次停下了腳步,望著頭頂上,那團盤踞在樹杈上的黑影發愣。
看來這血瞳烏鴉,此地並非只有一隻。
陳警官不耐煩地說道,「張小餅,你怎麼這麼磨嘰?不就是一頭畜生嗎,看我把它打下來!」
張小餅按住又要去撿石頭的陳警官,說都別動,血瞳黑鴉是至陰之物,想要破解,必定要用至陽的東西才能破解!黑狗血或者硃砂都可以!
陳警官笑道,「我說你能不能別怎麼神神叨叨的?這大晚上的,上哪兒去找那些東西?」
張小餅說,「沒有黑狗血,童子血也行,小寒,你是不是?」
他這話一脫口,我就臉紅了,忙說我和阿芸同居過這麼久,你猜我是不是?
陳警官也擺手說,「你別看我啊,我十八歲那年,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張小餅無奈打斷他,「算了,還是用我的吧,小寒,我把血給你,你上去封住它眼睛!」
我奇道,「你丫跟我鬧著玩呢,那段日子,你特麼天天跑桑拿房,還能是童子身?」
「如果我說,我的陽元從來沒走漏過,你信不信?」張小餅擠眉弄眼,露出賤賤的表情,「采陰補陽,也不失為一種修行手段!」
我說你就吹吧你!
張小餅沒理我,從懷裡摸出一把小匕首,在中指上劃了一刀,將擠出來的中指血點在我手背上,「你上去,我在下面照應,有任何情況我會看著你的!」
陳警官看見張小餅順手就摸出了匕首,出於一個警察的直覺,他很謹慎地問道,「你身上怎麼會帶刀呢?」
張小餅笑笑,說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偏僻,深山老林,毒瘴遍地,帶著匕首能防身,你要的話我待會上交給你。
陳警官越看張小餅,眉頭皺得越深,說你的來歷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吧,犯過事沒有?
我苦笑道,「我說陳警官,小虎到底還找不找了?張小餅是龍虎山道士,這樣你滿意了吧?」
陳警官冷哼道,「就算你是道士,也得遵守法律,隨身帶著管制刀具,要不是看你幫我找人,我真想帶你回派出所說道說道!」
和公門中的人打交道就是麻煩,張小餅閉著嘴不說話。我躥到了那樹下,悄悄的爬了上去。從下身在農村,爬樹難不倒我,而爬上樹幹之後,我的手指就已經將張小餅的陽血粘在上面了。
近距離觀察這畜生,讓我心中更加震驚了,這血瞳黑鴉的一對爪好像嵌入了樹幹中,和大樹融為一體似的,它看見我,既不動也不叫,只是那雙充血的眼睛,卻讓我心裡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