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兩條路

  正是小鬼子那最賴以自豪的韌性在支撐著！

  說到這裡，不得不說的是，小鬼子的韌性是真的強的沒邊，即便是在全世界上排名，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而現在，在台兒莊這小小的戰場上，獨立旅和31師的戰士們，在劣勢的情況下，與日軍素有『鋼軍』之稱的第五師團展開白刃戰，且還堅持到這裡，並且將日軍給殺退，這份戰績，即便是放到世界上，都值得稱道了！

  「呼……呼……呼……」

  只不過，現在的陳慶之卻是沒有想到這些，他只是在盡力的喘著粗氣，希望可以儘快的恢復一些體力。

  否則，萬一要是小鬼子在這個時候衝上來了，而他們卻一個個癱軟在陣地上，沒有了抵抗的能力，那豈不是任由小鬼子屠殺？！

  休息了一會之後，陳慶之覺得已經恢復了一些體力，這才掙扎著站起來，看著陣地上，所有的戰士都癱軟在地上，沉默了一回，卻是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

  這笑聲有些嘶啞，但卻是充滿了蒼涼古樸的意味，聽到這笑聲，所有的戰士都忍不住循聲望了過來，卻是見到竟然是旅座在發笑。

  所有人都是一愣，但隨後卻是反應過來，一同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連城一片，傳遍了整個戰場。

  這笑聲當中，充滿了開懷的意味，充滿了興奮的情緒，充滿了豪爽的態度。

  他們自然是應該笑！

  為他們打退了小鬼子而笑！為他們守住了陣地而笑！為小鬼子在拼刺上打不過他們而笑！

  總之，他們能夠活下來，就已經可以笑，並且大笑了！

  恢復了一些力氣，所有的戰士全都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相互攙扶著朝著戰壕里走去，陳慶之讓人統計一下傷亡情況，便朝著城牆腳下慢慢的挪過去。

  剛剛來到城牆腳下，就看到31師的師長池峰城靠做在城牆腳下，他的身上滿是血污，旁邊一個醫護兵正在用繃帶給他止血。

  陳慶之走過去，發現池峰城的臉色幾位的蒼白，忍不住關切的問道：「你受傷了？嚴重嗎？」

  聽到這話，池峰城循聲望去，卻見是陳慶之這才低下頭，朝旁邊挪了一點，給陳慶之讓了一個位置，可挪動之中似乎是牽動了一些傷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昨晚這一切，池峰城這才有些虛弱的說道：「沒什麼大事！不過是被小鬼子的刺刀叮了幾口，沒什麼大礙！」

  說完，看到陳慶之臉上的擔憂，又是笑了笑說道：「不用擔心，真的沒事！別看我身上血跡多，大都是那些小鬼子的……坐吧！坐下聊！抬頭還挺費勁的！」

  陳慶之坐在他旁邊，而池峰城則是艱難的從褲兜里掏出來一包煙，遞給了陳慶之一支，隨後又自己捏出來一支，將空的煙盒捏成一團，扔到地上。

  「師座，你傷口還未好，暫時還是不要抽菸了吧！」

  旁邊的醫護兵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開口勸慰道。

  「費什麼話！咱們這都是到了絕路了，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還不讓老子抽一根煙了？又不是馬上就死了！」

  說著，將手中的煙盒遞給醫護兵，道：「幫我給點上！」

  池峰城左臂被小鬼子的刺刀給砍了一下，暫時是抬不起來，所以沒法用火柴點火。

  挨了罵，醫護兵也是默然不語。

  他剛才說出這句話也只是下意識的釋然，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反應過來，眼下他們已經是走到絕路了，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誰還管抽菸傷身！

  點著火柴，幫池峰城給點上，戰士又是給陳慶之點上，這才說道：「師座，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千萬不要亂動，防止傷口崩裂，否則再次出血，就不好止血了！」

  說完，敬了一禮，便朝著下一個受傷的戰士過去了。

  「呼……」

  池峰城萌的吸了一口煙，而後有些舒緩的吐了出去，看著戰場上那無數的屍體還有那滿目的鮮血，以及旁邊那一個個靠在沙袋、掩體後面的戰士，身上全都帶著傷口，他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陳老弟啊，你說我們能不能堅持到明天？你說台兒莊會戰，咱們能不能取勝啊！」池峰城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我說不好！」陳慶之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這就要看小鬼子的選擇和我們的選擇了！」

  「哦？」聽見這話，池峰城詫異的跳了一下眉毛，道：「此言何解？」

  「此時天色已晚，若是日軍真的不計較任何的損傷繼續進攻的話，那我們31師和獨立旅必定會死傷殆盡，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可若是日軍顧忌傷亡的話，我們就能堅持到明天早上！只不過，等到清晨的時候，日軍必定會發動最猛烈的進攻！」

  「今天下午日軍一反常態的發動猛攻，很有可能是他們已經得到了我們明天中午要發動決戰的事情，所以這才迫不及待的要清除掉我們！故此情況下，小鬼子絕對不會給我們機會的！」

  「而這，就是小鬼子的選擇！」

  聞聽此言，池峰城也是點了點頭，有些神思不屬的抽了一口煙，又是問道：「那我們的選擇是？」

  聽到這話，陳慶之將遞到嘴邊的煙放了下來，轉頭看向池峰城，眼神之中大有深意，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其一，坐以待斃，我們就在這裡等候明日清晨的到來，隨後和小鬼子展開決戰，但我們必定會被小鬼子給全部消滅掉！」

  「其二……」說到這裡，陳慶之猶豫了一下。

  「其二是什麼？」池峰城連忙逼問。

  「這第二條路，就要看池長官膽子大不大了！」陳慶之大有深意的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

  「這第二條路就是，趁著夜色，我們率領所有的士兵，摸黑反攻日軍！」陳慶之吸了一口煙，繼而緩緩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