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應該有底線

  聽到門外的聲音，臉上有著疤痕的女子心下稍安，問道：「吳，吳二哥？」

  「是我，小眉，開門吧, 時間快來不及了。」外面傳來吳二的聲音。

  柳眉打開房門，看著門外的漢子，疑惑道：「什麼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解釋了。」吳二關上柴房的門，說道：「趕快叫那位姑娘出來，那些人快要搜過來了。」

  話音剛落，已經有雜亂的腳步之聲入耳。

  柳眉面色大變，吳二關好門, 抓著她的胳膊, 低聲道：「快走吧，一會兒再和你細說。」

  「搜！」

  一群秦家護衛踹開柴房的門，將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又看了看柴堆和水缸之類能夠藏人的地方，並無所獲，為首之人揮了揮手，「去其他地方搜！」

  秦府，後宅，假山和院牆的夾道之中，吳二領著兩人快步而行，柳眉猶豫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吳二哥，你怎麼知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吳二快速說了一句，說道：「他們現在在嚴密的搜查整個秦府, 躲在那裡不安全, 我帶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小紅跟在後面，聲音弱弱的道：「謝謝這位大哥。」

  「不用謝我。」吳二笑了笑, 說道：「要謝就謝五爺, 要不然，這麼水靈靈的姑娘，就又被秦余那禽獸糟蹋了。」

  三人所處的位置，是秦家一處荒僻的花園，僅雜草便有一人多高，又貼著假山的夾道，一路之上，並沒有遇到人影，行至某處，吳二推開一道小門，等三人走進去之後，從裡面關上，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好了，現在安全了。」

  那小門顯然是某座宅院的後門，吳二帶著兩人繞到前院，一名中年人已經站在那裡等著了。

  吳二走過去，笑著說道：「五爺，人已經帶過來了。」

  秦家五爺點了點頭，看著那女子，說道：「從這裡將你送出去，怕是不太容易，不知姑娘在京都可有什麼家人？」

  小紅想了想，正要開口，語氣一頓，許久才說道：「只需要告知群玉院的老鴇，我在這裡，她就知道怎麼做了。」

  秦五爺搖了搖頭，說道：「若只是如此，怕是不行，姑娘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開門，開門！」

  院外忽然傳來砰砰的敲門聲，用力之大，像是要將整扇門都拍裂一樣。

  秦家五爺看了吳二一眼，吳二立刻會意，走過去，小聲道：「你們跟我來。」

  秦家五爺走到門邊，打開門，問道：「這麼用力，幹什麼呢？」

  「五爺。」為首的護衛先是隨意的和他打了一個招呼，說道：「府里有一個丫鬟跑了，現在全府都在搜，當然，不是懷疑五爺，只是例行公事的搜一搜，五爺不會介意吧？」

  秦家五爺擺了擺手，說道：「搜吧搜吧，小心點，別弄壞了什麼東西。」

  幾人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秦家五爺便站在院子裡，看著他們在院中東翻西找，幾人又走進屋內，他急忙跟上去，說道：「動作輕點兒啊，碰壞了東西，你們賠不起的……」

  幾人倒也不敢太過囂張，搜尋了一圈之後，為首一人對著里側的一堵牆，敲了敲之後，又使勁推了推，問道：「這裡不會有什麼暗門吧？」

  秦家五爺笑了笑，「怎麼會……」

  在這裡實在找不到什麼東西，那護衛揮了揮手，「走，去下一個地方！」

  秦家五爺跟著幾人出去，關好門之後，又走回來。

  他在剛才那護衛推過的牆上緩緩的敲了三下，頓了頓，又急促的敲了三下，片刻之後，從牆後傳來了一道沉重的聲音，牆面緩緩的轉過一個角度。

  吳二從牆後出來，抹了把額頭上滲出了的汗水，抱怨道：「五爺，這堵牆真的該修一修了，開關都這麼費勁……」

  秦五爺揮了揮手，說道：「先坐下休息會。」

  吳二在桌旁坐下，抱起一隻茶壺，咕咚咕咚的灌了一通，這才問道：「五爺，我們救下了小紅姑娘，現在應該怎麼辦？」

  「僅憑我們，是不可能送她出去的。」秦五爺搖了搖頭，又看著他說道：「你去找到這姑娘的家人，然後報官吧。」

  「啊？」吳二愣了愣，說道：「報官？可是五爺，這裡……，這裡是秦家啊！」

  「我們做人，應該有底線。」秦五爺看著他，搖頭說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和我是不是秦家的人，沒有關係。」

  「五爺，您……」吳二站起來，面色鄭重，對他躬了躬身，說道：「您真是一個好人！」

  「為了公道而已……」

  吳二點了點頭，問道：「報哪個官，京城令還是京兆尹？」

  秦五爺看著他，笑了笑，說道：「你喜歡哪個就報哪個吧，我相信你心裡有數。」

  吳二拍了拍胸膛，說道：「五爺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吳二大步的走出去，秦家五爺看了看兩人，說道：「怕是要委屈你們一會兒了。」

  兩女自是連連稱謝。

  秦家五爺向後方看了看，見那賭牆還傾斜著，走過去，搖頭道：「這個吳二，每次都粗心大意的，又忘記關上了。」

  他伸出一隻手將那堵牆合上，直到嚴絲無縫，才走過來，看著兩位女子，笑了笑，說道：「時間還早，兩位姑娘喝點什麼，茶還是其他的什麼……」

  ……

  「縣衙還是府衙……」

  京都，某處街道之上，吳二抬頭看了看，口中喃喃一句，踏入某處高宅。

  他對門口的護衛說道：「找李大人。」

  李府，院內。

  方劉氏看著老方，一臉懊悔：「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走……」

  老方蹲在地上，嘆息口氣，搖頭道：「不怪你，所有的錯都在我，我不應該瞞著你的……」

  方劉氏低著頭，說道：「如果，如果她能回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若是早些時候聽到這句話，他定然興奮至極，然而此刻，卻是根本提不起一點兒心思。

  「嘿，老方啊，好久不見。」一道身影從外面走進來，看著老方，先是笑著打了一個招呼，隨後問道：「李大人在不在？」

  老方揮了揮手，嘶啞著聲音說道：「在裡面。」

  聽到外面的聲音，李易已經走了出來，看到吳二，詫異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報案。」吳二摸了摸腦袋，笑道：「秦余抓了一個姑娘回去，被我和五爺偷偷救下了，送不出來，五爺讓我出來報案。」

  「抓了一個姑娘？」

  「是啊。」吳二點頭道：「這次證據確鑿，他怎麼都跑不掉，不過我們還得去趟群玉院，那姑娘說，要群玉院的老鴇才能報案。」

  「群玉院老鴇！」

  老方身體一顫，猛地起身，飛快的跑過來，抓著吳二的胳膊問道：「你說的姑娘，叫什麼名字？」

  吳二撓了撓腦袋，「好像，好像是叫小紅來著……」

  老方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鬆開，一屁股癱軟在地上，方家嫂子連忙去扶他的時候，他才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如果小紅能回來……」

  方家嫂子一臉疑惑：「我剛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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