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願賭服輸

  「這不可能！」

  柳如意美目睜大，俏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淡定，搖頭說道。

  一旁的小丫鬟也驚訝的小嘴微張，論驚訝程度一點也不比柳如意少多少。

  從同樣的高度落下，重物必定要比輕物先落地，這是十幾年來在她們腦海中根深蒂固的觀念——但兩人剛才看的輕輕楚楚，大小不一的兩塊石頭，分明是同時落地的！

  「你一定是使詐了！」

  柳如意抬頭看著李易，語氣篤定的說道。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李易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不信你們自己試試。」

  如果自由落體定律能從柳如意的手中得出不同的結果，那麼他就是輸給她五十兩銀子又何妨？

  在另一個世界，亞里士多德曾經憑藉著謎一般的自信，提出了「重量大的物體下落速度要更快些」的結論，統治了西方學術界近兩千年。

  兩千年後的某一天，伽利略走上比薩斜塔，扔了兩個重量不等的鐵球下去，用雙球實驗證明了自由落體定律。

  同樣的，在眼下的世界，這個本來只需要做一個小小實驗就能明白的道理，因為古人那種「理所當然」的觀念，同樣沒有人發現。

  柳如意重新撿了兩塊石頭去實驗了，當看到兩塊石頭在她手裡也是同時落地之後，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隨後，一咬牙，說道：「小環，你來試試！」

  定律之所以是定律，就是因為它不因為客觀條件而改變，妄想挑戰自然界的規律，柳如意註定是要失敗的。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遠遠的看著柳如意一臉茫然的念叨著這幾句話，似乎連長久以來建立的世界觀都開始崩塌的樣子，李易的心中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內疚。

  用這樣的方法去欺騙一個弱女子，是不是太卑鄙了？

  不對，自己的小姨子可不是弱女子，如果那樣的女人也能成為弱女子，那這個世界早就被女人統治了。

  「願賭服輸，現在可以教我習武了吧？」李易走過去，看著柳如意，笑著說道。

  「為什麼？」柳如意抬頭看著他，咬牙問道：「為什麼兩塊石頭會同時落地？」

  對於現在的她來講，輸贏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年來心中存在的信條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需要知道這其中的原由。

  小環也瞪大眼睛看著李易，大眼睛裡面滿是求知的光芒。

  讓李易解釋自由落體定律的根源，的確有些難度，基礎物理在這個世界還沒有建立，涉及到加速度的知識，給她們解釋起來會更加的麻煩。

  他想了想說道：「你可以理解為，石頭下落的速度和石頭的重量沒有什麼關係，無論兩塊石頭的重量相差多麼大，從同樣的高度落下，它們總會同時落在地上。」

  這個解釋——其實和沒有解釋一樣。

  「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聽完李易的解釋，柳如意一臉鄙視的看著他。

  作為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好青年，怎麼能被封建社會的愚昧女子鄙視，李易看著她，問道：」你知道後山的河水流向哪裡嗎？「

  「廢話，當然是流向山下了！」柳如意很不客氣的說道。

  「為什麼？」李易看著她問道：」為什麼河水總是從山上流向山下，而不是從山下流上來呢？「

  「因為……」柳如意下意識的開口解釋，不過，剛說出兩個字，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水本來就是從高處流向低處，這需要什麼理由嗎？

  李易的問題卻沒有就此停止。

  「樹上的葉子為什麼總是會落在地上，而不是飛向天空？」

  「為什麼水中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

  「雨後彩虹的顏色從外面到裡面為什麼總是赤橙黃綠青藍紫？」

  ——

  一個個問題，像是連珠炮一樣的從李易的嘴裡冒了出來，柳如意的嘴巴張了張，一會又閉上，徹底的愣在了那裡。

  秋天樹上的葉子落會在地上，水中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彩虹的顏色順序——這些不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這些需要解釋嗎？

  可是——為什麼呢？

  柳如意和小環站在院子裡面，腦海裡面開始浮現出一個個的問號，李易的話，仿佛為她們開啟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平日裡她們並沒有注意過的這些細微的事情，也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即便是很小的事情之中，也隱藏有大學問，而這個世界上，也並不是任何問題都有解釋的。」免費的為兩人做了一次自然科學的啟蒙，李易心裏面稍稍的有些成就感。

  「姑爺，那這些都是為什麼呢？」

  小丫鬟一臉發懵的抬起頭，看著李易問道。

  李易：「……」

  ——

  願賭服輸，柳二小姐的人品還是很值得信賴的。

  內院裡面，李易坐在石凳上面，看著對面表情明顯有些不太高興的柳如意，興奮的問道：「你會不會降龍十八掌？」

  「什麼降龍十八掌？」柳如意皺眉看著他問道。

  「天下第一剛猛的掌法，出招時有龍吟之聲，掌法之妙，天下無雙……」李易兩眼冒光的解釋道。

  「沒聽說過。」柳如意淡淡的說道。

  「六脈神劍呢？將真氣盡數聚於指尖，隔空激發出去，近可點敵人穴道，遠可用勁氣傷人，乃是天下頂尖精妙劍法。」

  「……」

  「沒聽說啊，凌波微步，凌波微步聽說過嗎？練成之後，身輕如燕，可飛檐走壁，踏水而行……」

  「……」

  「這個也沒有聽說過……那太極總該聽說過吧，以弱勝強，以柔克剛，剛柔相濟，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

  ——

  待李易說完，柳如意皺眉看著他，說道：「你所說的這些絕妙功夫，我從未聽說過江湖中有人練成，降龍十八掌，六脈神劍，太極拳法……，照你所說，這些絕頂武功就算是習得一門，也足以稱霸武林，但江湖之中，並無一人能夠做到你所言任何一點。」

  「其他暫且不說，單說那真氣外放，縱使是宗師高手，也斷然沒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啊，這些都沒有啊？」

  李易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失望之色，搞了半天，這個世界上所謂的武林高手，和金老爺子武俠世界中的宗師差的不止一星半點啊！

  「這些武學，你都是從哪裡聽來的？」柳如意抬頭看著他，美目之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之色。

  「這件事，說來話長……」

  「暫且說來聽聽。」

  「唔，好吧……」

  李易想了想，開口道：「相傳在南宋——咳，相傳在前朝末年，江湖之中，有五位絕頂高手，為了爭奪天下第一武學奇書《九陰真經》，約戰於華山之巔，那一戰激鬥了七天七夜，直打的日月無光，天地失色……」

  感謝「主動愛情」，書友「160……（id）太長記不住」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