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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26:17 作者: 十二山君
    聞渡沉著臉,「下來。」

    「我還沒幹完呢。」

    「你給我下來。」

    談溪皺著眉,堅決不聽他的話,秉持著他讓自己往東偏要往西的做事傳統。

    聞渡壓著火,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一點,「下來,我給你弄。」

    談溪盯著他看了幾秒。

    「好吧。」

    既然有人主動幹活,這人還是聞渡,那麼談溪絕不謙讓,立刻從矮凳子上下來。

    聞渡個子高,根本不需要借力,微微抬胳膊就能夠到黑板最高處。

    談溪在旁邊站著,兩人也不說話,她乾脆去幫王欣去擦玻璃。

    王欣:「你怎麼過來了?不用幫聞渡嗎?」

    談溪聳肩,「我哪兒知道,他要搶著幹活,那我才不跟他爭。」

    她拿起手邊的一個抹布,跟她一起擦玻璃。

    倆人花了二十分鐘,把門口那塊玻璃擦成了出廠時的樣子。王欣瞟了一眼正在黑板前的聞渡,用胳膊肘搗了搗談溪。

    「你別在我這裡了,快去跟聞渡弄黑板報吧。」

    談溪低著頭,正試圖把邊角的灰塵擦掉,眼皮都沒掀起來,「沒事兒,急什麼,他還沒叫我呢。」

    「哎呦,姑奶奶。」王欣勸她,「聞渡都把黑板弄乾淨了,你快去吧,他剛剛往這邊看了一眼,我感覺要是眼神能殺人,我身上都好幾個窟窿了。」

    談溪抬起頭,看了一眼聞渡的背影,「是嗎?」

    「真的!」王欣一把扯過談溪手中的抹布,把她往班裡面推,「快去吧快去吧,跟渡神說說不是我讓你過來的啊,是你自己要來的啊。」

    黑板剛剛被聞渡擦過,此刻還沒完全乾,他倆默默站在黑板前,誰也不說話,像兩根好看的木頭柱子。

    吳燁湊到王欣跟前,「他倆吵架了?」

    王欣莫名其妙,「他們不是一直都是這狀態嗎?」

    吳燁點頭,「好像也是。」

    談溪從前面的講台上找來兩盒從未開封過的粉筆盒。白色一盒,彩色一盒。

    粉筆盒放在手邊的桌上,她又把桌子擺在自己和聞渡中間。

    像是楚河漢界。

    胡老師就把這份工作安排給了談溪和聞渡兩人,沒有其他組員。

    聞渡小時候學過幾年素描,應付黑板報足夠了,而談溪可以書寫娟秀又大氣的字體,連語文老師都誇獎。

    老胡認為這倆學霸效率高,雖然人少,但是一下午絕對足夠了。

    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但是吳燁掃了好幾眼,覺得這對男女快要打起來了。

    聞渡也沒打算跟談溪商量,直接先用白色粉筆畫上大概輪廓,哪些地方寫字,都標得清清楚楚。

    談溪也挑出一根粉筆,掰成兩半,準備繼續站在木凳子上時,聞渡忽然開了個尊口,「把校服穿上。」

    談溪回頭,不喜歡他此刻的少爺脾氣,怒目而視,較勁似的「啪」地右腳踩上木凳,「為什麼?」

    聞渡太清楚了,自己不讓她幹什麼,她就偏要幹什麼。

    他懶得廢話,把手裡都粉筆往桌上一扔,直接無視談溪設立的「楚河漢界」,抓著她的胳膊就把往下拽。

    「哎呦。」

    談溪沒想到聞渡竟然直接上手了,沒有防備,一個趔趄,但暴脾氣不讓她往聞渡懷裡倒,她就乾脆不怕死地往後仰。

    明明知道會有黑板在身後,但談溪依舊感覺不到支撐點。

    聞渡右手拽著談溪,左手迅速抬起,掌心向內,擋在黑板前。

    談溪腦袋向後,正好輕輕落入他柔軟的掌心中。

    這像極了一對情侶接吻前的動作。

    明明是曖昧的場景,但是鑑於兩人都臭著臉。

    劍拔弩張,生生扯掉空氣中的浪漫的網。

    王欣扒著窗戶睜大了眼睛,跟祥林嫂似的絮絮叨叨,「天吶天吶哎呦喂,是不是打起來了?」

    說罷就要衝進教室。

    吳燁趕緊拉出她,「哎呦,我的姐姐呀,你長著那麼大的眼睛怎麼不聚光呢?那是打架嘛?你別進去了,有點兒眼力見行不行?」

    王欣死死盯著教室後面,從她這個角度看,聞渡像是抬起手將談溪輕輕擁住了一般。

    但是他的手明明只是靠在黑板上,分明沒有有意觸碰談溪。

    談溪被聞渡堵得根本動不了,抬著頭。

    王欣終於看出來些不同尋常。

    一切都剛剛好,午後的陽光,秋日的清風,如果他倆的表情的都能夠溫柔一些就好了。

    「那好吧……」她略微放心。

    談溪的後腦勺迅速離開聞渡的手掌,不樂意地低聲道:「你有病啊?」

    聞渡也收回自己的左手,但右手依舊沒有鬆開,重複說:「你把校服穿上。」

    談溪瞪著眼,十分氣憤,「為什麼?」

    聞渡偏過頭,不說話,也不放手。

    談溪生氣了,但她的力氣無法與聞渡相抗衡,乾脆抬起腳,朝他的小腿就是一腳。

    她這一腳,用了十成的力氣。

    聞渡悶哼一聲,抬起眼,清冷的眸子中帶著一些不可思議,「你有病嗎?」

    「你把我鬆開。」

    「你先答應我穿校服我就鬆手。」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

    談溪抬起下巴,作出一副拼死抵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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