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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26:17 作者: 十二山君
    他忽然有些泄氣。

    談溪優秀得讓他覺得自卑。

    這是吳燁很少會有的情緒。

    加之他能深切地感受到背後有兩道灼熱的目光在死死監視著自己。他坐立不安,不知道談溪他父親為何這樣盯著自己。

    他扭扭身子,在草稿紙上塗塗改改,半天都沒做出來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的第一問。

    而此時,談溪已經寫完了英語卷子作文之前的全部內容。

    她對完答案,抬起頭,「要講題嗎?」

    吳燁無心學習,趴在桌子上上小聲問:「談溪,你周五還學習啊?」

    「嗯……也不是每次都學習,怎麼了?」

    「我太累了,實在寫不進去,不然咱們去對面撞球館玩一會兒吧。」

    吳燁隨便找了個理由,他只是不想在坐在家長眼皮底下繼續學習。

    談溪深知高效學習的重要性,學不進去的時候還不如做些別的事情,不然也是事倍功半。況且這個周確實真的辛苦,於是欣然同意。

    「爸,我去對面撞球館玩一會兒,您今晚就關門吧,我待會玩一會就直接回去。」

    談向北此時已然放心,也不再設防,幾乎沒有猶豫,點了點頭,「也好,勞逸結合,去吧。」

    第12章 教學

    門外刮來一陣清風,聞渡抬頭,看見吳燁跑著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談溪沒想到聞渡也在這裡,愣了一下,才踏進門來。

    聞渡微微皺著眉頭,完全不掩飾對二人同時進入的不歡迎。

    談溪莫名喜歡看到聞渡不開心的樣子,他越不高興,她就越高興。看了一眼撞球桌,朗聲道:「吳燁,你教我吧?我完全不會。」

    吳燁露出一個受寵若驚的表情,似乎是終於可以在談溪面前展示自己令他激動,「好啊好啊。」

    「你看啊,首先把自己的左手放在球檯上,然後骨節處微微拱起,然後拇指和食指併攏在一起,之後大拇指翹起來,這裡就是撐杆點。」

    談溪跟著吳燁做動作。

    「然後呢,腰需要儘量往下塌,下|半|身不要離球桌太近,不然不好發力。」

    「最後一個步驟就是抬起頭,雙眼與擊打的球成直線,然後——打!」

    紅球應聲落網。

    「嘿!成了。」

    「來,你來試試。」

    事實證明,學習好的人學什麼東西都快。談溪幾乎迅速上手,很快將關鍵知識點都消化,把理論知識百分之百轉化成實踐。雖然離精通還差很遠,但至少可以準確有力地用杆將球推出去,比太多初學者都強。

    但是,她之後的水平也就止步於此了,如何都不能再進步。但她心態極佳,覺得自己玩成這樣已然十分知足。

    她越玩越興奮。而吳燁幾乎是親囊相授,更高水平的知識他自己也不會,正巧家裡來了電話,他出門去接。

    房內此刻就剩下聞渡和談溪二人。

    溫度驟降十幾度。

    聞渡掃了她一眼,「比一局嗎?」

    談溪將杆子撐在地上,大膽迎戰,「好啊。」

    聞渡將球桌整理好,拿起三角形球框,抬抬下巴,「開球。」

    談溪默然接受聞渡的謙讓,不作推脫,姿勢標準,深情專注,帶著點兒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

    前兩桿都穩定發揮。

    第三桿,球沒進。

    換成聞渡擊球。

    「該我了?」聞渡問道。

    他語氣平淡,但是談溪偏偏聽出來了一絲殺氣。

    果然,聞渡絕不像吳燁那樣故意讓著談溪。他彎下腰,從談溪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他堅毅的下頜角,收落得十分乾淨漂亮的側臉帶著一種平靜的認真。

    當一個人認真的時候,世界都在他手中。

    兩球相撞的聲音十分清脆。

    手起刀落,此時的聞渡竟然像是一位江湖中的絕世高手。

    談溪毫無勝利的可能性,乾脆靜靜站在旁邊看表演賽。

    聞渡仿若進入了無人之境,眼中只有這一方球檯,時間在他身上似乎停止了流逝。

    此刻,是談溪認識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好好觀察他。

    聞渡五指修長,甲床乾淨,白皙有力,骨節分明,連接著手腕的消瘦骨節,初現成熟男人的味道。

    談溪認為自己是正常的十七歲女生,對漂亮事物,尤其是異性帶著天然好奇是稀鬆平常的事情。雖然她一向覺得聞渡此人彆扭冷淡,但從未否認過他有一張極其出色的皮囊。

    不看白不看,反正不收錢。

    談溪內心毫無掙扎地把他上上下下地看了個夠。

    現在聞渡換了個方向,擊球點靠近球檯中央,於是他將胳膊伸得更長了一些。別人的T恤穿在他身上本就略微有些短,此刻恰好露出了一節精瘦的腰。

    還挺白。

    還有腰窩。

    在白織燈的照耀下,精壯的腰腹閃爍著清澈的光芒。

    沒想到這人深藏不露。

    待談溪心中默默評價了一番他的身材之後,才姍姍想起「非禮勿視」的道理,於是轉過了頭,竟然感到微微的一絲悶熱。

    聞渡對此一無所知。他的關注點都在撞球上。談溪不知道他為何這麼渴望贏了自己,好像非常想要壓著自己一頭一般。

    這與他平日淡漠的性子十分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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