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264:番外(七)
2024-01-28 03:32:44 作者: 徐柚北
她知道吃藥是最好的,但早上季深澤走了之後她仔細想過,按他大男子主義思想,加上對她現在沒一點好感,是絕對不會同意她直接給他注資的,那最後只能聯姻。
而且……不過腦子脫口而出的話,往往才是人心裡最想做的。
她今年二十八,已經算是大齡剩女了,除了季深澤……她也沒想過會嫁給別人。
之前在國外以為他已經結婚了,她腦中自動過濾了任何有關結婚的想法,想來也是不想再嫁給其他人的。
如果真的懷孕,到最後,可能孩子就是一個讓他屈服的條件。
老闆不下命令,小陳也不敢私自出動,見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而且眼見著就到上班時間了,小陳催促一聲:「老闆,要不要去買啊?」
「不買了吧。」
「啊……啊?」小陳一時懵圈了,「不買了??那萬一懷孕怎麼辦?你要給那個渣男生孩子啊?」
夏至節笑敲了下她的腦門,「什麼渣男,張口閉口就是渣男,他可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三兩口吃了早餐,夏至節發動車子,問她:「今天都什麼安排?」
「上午沒事,下午三點有個會,晚上八點有個飯局,盛化的張總約的。」
「好。」
小陳看夏至節眉眼帶笑的,之前跟了她半年都沒見她這麼開心過,好奇問道:「昨晚那個男人是老闆的心上人?男朋友?」
夏至節覷了他一眼,「鬼機靈。」
發現個大秘密,小陳嘿嘿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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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四十,夜幕初顯,明亮的路燈次第點起。
沈桂酒樓。
夏至節推門進去,裡面的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盛華的張總見夏至節過來,挺著肚腩,連忙起身相迎,「哎呀夏總過來了,幾日不見,夏總這又上次見的時候更美了。」
他一說完,包廂內一片笑聲。
夏至節順勢坐下,笑道:「幾日不見,張總越發會說話了。」
張總給她倒著酒:「哪有哪有,說的都是實話。」
倒完了酒,他又欠著身子給夏至節介紹桌上的其他人,語氣謙卑。
夏至節只是輕晃著杯中黃酒,姿態悠閒,笑著向他們點頭示意。
張總看她這架勢,明白自己想要的項目有風險,頓時照顧得更周到了。
八點前,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進來這場晚宴的最後一位客人,季深澤。
夏至節嘴角的笑意立刻僵住了。
包廂內有一瞬寂靜。
下一秒,圓滑的張總連忙將季深澤迎了過去,「哎呀季總,你這到的有些晚啊,是不是要先自罰三杯謝罪啊?」
季深澤看著桌上有人麻利倒滿的三大杯白酒,、唇角勾著笑,點了頭,「好啊。」
白酒刺激性大,傷肝傷胃,餐桌上所有人都看他端著大掌剛剛握全的杯子,仰首一飲而盡。
有人帶頭喊好,桌上一片掌聲。
他擦了擦嘴角,又端了一杯。
白酒烈,兩大杯下去,他就算酒量好,也不免腳軟頭暈地踉蹌了下。
夏至節知道他今晚過來做什麼的,無非是過來拉投資的。
她不能阻止,卻也看不下去,在他端起第三杯時,順杯而起,「不好意思,我去趟衛生間。」
二樓是包廂,一樓是大廳,夏至節趴在欄杆上往下看,正是飯點,下面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她掏出手機,讓小陳去買了解酒藥。
小陳半個小時後才到,她也在外邊站了半個小時。
小陳見老闆竟然親自在門口等自己,頓時感動得不行,「老闆,你要的解酒藥。」
「好,你先回去吧。」
夜色漸濃,樓下的人越來越少,晚上十點,包廂的門總算是打開了。
夏至節看著他們出來,一一送別。
她推門進去,季深澤癱軟在座椅上,喝得上了頭,臉頰上滿是紅暈。
她倒了杯水,將藥遞到他嘴邊,「解酒藥,吃了。」
季深澤睜開眼,低眸看放在唇邊的藥,「謝謝,」抬手拿過來,張嘴吞下。
夏至節見他還沒徹底喝暈,將水杯放到桌面上,讓他自己喝。
然而,她剛有這個想法,就見季深澤突然站起來,急忙往衛生間跑去。
夏至節坐在凳子上,聽著衛生間傳出來的一陣陣嘔吐聲,伸手握住杯身,漸漸收緊。
足足過了十分鐘,季深澤才從衛生間出來。
他一吐,剛剛那個藥肯定不在他胃裡了,夏至節又掏出一粒藥遞給他,季深澤沒拒絕,接了水杯,吃了進去。
那些人一走,夏至節就進來了,季深澤坐在凳子上,靜靜出聲:「你一直在外邊待著?」
「嗯。」
「為什麼?我一來你就出去了,待到結束才進來。」
不想見他?
夏至節支著下巴偏頭看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吐過之後臉色慘白,在頭頂白熾燈的照耀下,顯得有些透明。
她心疼了。
「季深澤,我重提早上的建議,你和我結婚怎麼樣?」
季深澤晃了下神,看著她的眼睛,知道這是可憐他了,和她一樣沒回答,而是又問了一遍,「為什麼出去?不想見我?」
夏至節搖搖頭,有些感慨,「沒,我只是知道你自尊心有多重,既然不能阻止,乾脆出去不見,這樣你再見我的時候就還是那個頂天立地的季深澤,不用因為我見了你低頭的一面,而讓你再見我的時候心裡不自在。」
他的自尊心多重啊,她要是看見了,他肯定覺得在她面前沒面子了,而且親眼看著他在那對別人賠笑,卑躬屈膝,她心裡難受,怕會忍不住直接阻止,惹他生氣。
夏至節想到六歲那年,她去季深澤房間找他,卻見他尿了床。
六歲還尿床,對男孩子來說是很丟臉的一件事,他自尊心受創,就算她主動去找他,他也一個暑假沒和她見過面,就算開了學也躲著她。
他從小就是一個自尊心非常嚴重的人。
「我回答你的問題了,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季深澤,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結婚啊?」
季深澤沒猶豫,直接拒絕:「不要。」
都說了他自尊心重,又怎麼會用聯姻這種沒出息的解決方法。
他拿外套起身,卻頭蒙地軟了腳,扶著椅子站好之後,大步走了出去,拐角的時候腳步停了一下,頂著發蒙的頭低聲說:「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聲音細弱的像是無意識的呢喃。
夏至節看著他離開的高大身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