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聖人

  玩策略類遊戲最爽的地方在於能夠將一切都安排的恰到好處。

  比如科技剛一研究完成，解鎖的新單位便能立刻投入生產，而不是什麼有科技，沒設施；有設施，沒資源；有資源，沒人口，節奏從頭卡到尾，急的能讓人吐血三升。

  維牧的罐頭廠就是被審判官給卡了。

  而且還是在各種條件都充足的情況下，被政治問題這種玩意兒給強行卡的。

  若是時間不被耽擱，開動起來的生產線至少能造出兩百名罐頭。

  若是再將這兩百名罐頭放到外面去，起碼可以解放十來顆星球。

  那意味著上百億人的生命，意味著無數帝國財產。

  維牧知道福根是可以信任的對象，不作為只是帝國在白白遭受損失。

  但是審判官們並不這麼認為，信奉穩妥至上的他們甚至寧可克隆原體不曾存在過。

  偏偏維牧還沒能懟贏他們。

  於是堂堂大漩渦節度使只能是當著一眾審判官的面，擺起了一張莫塔里安式的臭臉，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別這麼看著我們，再看我們也不可能答應這件事情。」奎因擺了擺手，直接無視了維牧的惡意，「而且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們必須得提醒你一下。」

  審判官們整理著這段時間審訊凡人所獲得的資料，待會兒有可能會派上用場。

  「聽你這語氣都不像是什麼好事。」

  維牧用手托著下巴，對審判官們的言論漠不關心。

  都已經打算這麼折騰我了，無論接下來談論的是什麼事情，別想著我會老實配合。

  維牧決定同他們進行抗爭，還不信次次都能被拿捏。

  「是關於稱號的事情。」奎因一本正經的說道，「伱目前的稱號有很大的僭越嫌疑。」

  一百八十度的極限拐彎突然出現，話題頓時被扯到了萬里開外。

  「你說什麼？我的稱號？」維牧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迅速的在腦海裡面過了一遍自己的各種名頭，從綠先知到聰明小子，再到如今廣為人知的大漩渦節度使——都已經用這麼久了，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啊。

  而且像綠先知這種跟異形搭上關係的稱號，你哪怕說帶著些許異端成分，也還算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道理，可這裡提到的僭越是什麼鬼？到底誰是那個莫名其妙被越的一方？

  「你可能還不知道，但是士兵們在私底下已經傳開了。」奎因深吸了一口氣，接著緩緩解釋道，「他們現在對你的稱呼是【聖維牧】。」

  一句話出口，宛如晴天霹靂。

  維牧頓時被雷得外焦里嫩。

  「王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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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聽覺出現了問題，臉上的表情僵硬得仿佛石化一般。

  【聖】是只有受到帝國國教冊封認證的聖人才有資格使用的特殊名詞前綴。

  擁有該詞綴的人往往功勳卓著，信仰虔誠，渾身被各種奇蹟之力所纏繞，個人履歷極具宗教色彩。

  每當提起這些擁有神聖稱號之人時，帝國公民的腦海里會自動出現一個渾身散發著純潔光芒的偉岸形象。

  他們被認為是帝皇意志的代言人，受到其無上偉力的庇護與祝福，更是象徵著人類的一切美好品德，能夠掃除任何絕望與黑暗。

  「將士們似乎認為你已經具備了成為聖人的資質。」奎因提醒道，「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想要被冊封為聖人，必須要由一個審判庭和國教共同組成的選舉會議肯定候選人的資格和純潔並確認宣示有效才行，否則即便是候選人的功勞再大，也不能被冠以這個名稱，畢竟這關係到國教的名譽和帝皇的權威。」

  有民間崛起的草根聖人，也有國教欽點的天選聖人，但無論是哪個，都得要有帝國的冊封才算正式。

  宇宙的盡頭是編制這句話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你們確定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維牧撫摸著自己的眉心，感到有點頭皮發麻。

  在經歷過如此多的事情之後，他甚至都已經忘記了帝國是一個封建迷信的神權國家。

  無論是展露過多的力量，還是創下過多的功績，當事人都很容易被民眾神化。

  「我們是帝國的審判官，我們從來不會拿正經事開玩笑。」奎因認真的回答道，「不過請放心，經過充分的調查取證，我們已經弄清這件事情並非由你推動，而是將士們的自發行為——是你在大漩渦遠征中的所作所為深深震撼到了他們。」

  審判官們罕見的主動展現出貼心和公正。

  「這根本不是問題的關鍵好不好。」維牧卻並未能體會到其中的關懷，而是激動的說道，「我雖然功勳卓著不假，但是你們仔細看看我，我渾身上下有哪點像那種溫良恭儉、品學兼優，雙眼還能散發出純潔光芒的國教聖人？我身後甚至連個翅膀都沒有。」

  「在他們眼中，你的形象確實如此，信仰不就是這麼回事嗎？」奎因說道，「而且協助攝政王大人打贏瘟疫戰爭的戰爭使徒聖馬蒂厄身後也沒有翅膀，他封聖依靠的是對帝國的功績與對帝皇的虔誠。」

  審判官並沒有覺得將士們做錯了什麼，勝利之後的歌功頌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是這尺度得把握好。

  「別扯犢子了，在本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直接給人貼上聖人的標籤，這算是哪門子的信仰？」維牧大聲嚷嚷道，「這些傢伙都是異端，是叛逆，你們審判庭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他們抓起來，全都關進牢房裡去踩縫紉機，必須得第一時間遏制住這股歪風邪氣的傳播。」

  但凡錘佬都知道，信仰這玩意在戰錘宇宙雖然看著高大上，實際上就是個天坑。

  維牧可不想哪天被億萬信仰加持轉變，搞得連自我意識都無法維持。

  見維牧表現得如此激動，審判官們還以為他是在避嫌，十分誠懇的說道：「我們倒不是反對你封聖，恰恰相反，在如此危難的時刻，帝國能夠新出聖人是件好事，只不過你得走正規流程才行，至於是否真的達到了封聖的條件，這方面我們會聯合國教那邊好好進行研究，估計得花費不少時間，還請耐心等待結果，在此之前切勿以聖人自居，下邊那些人我們也都已經警告過了。」

  「等等，什麼情況？」維牧連忙叫停道，「我這個當事人好像還沒說要申請這玩意吧，你們怎麼就安排上了？」

  然而帝皇當年也不想被當作神來崇拜，宗教這種事情基本上都是集體意志推著人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