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預防針

  「所以福根最近的情況怎麼樣？」

  在聊完有關黑石要塞的問題之後，維牧又向安德烈問起了克隆原體的事情。

  「要麼是在比武場練習劍術，要麼是在鑄造廠打造裝備，偶爾還會抽出空來和周圍的人聯絡感情，日常生活豐富且規律——一個克隆原體，完美的甚至能夠與其子嗣產生共鳴，而且用的還是叛徒的模板，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宇宙的多樣性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鑄造將軍隨即調出了某個工廠內的監控，畫面中福根正光著膀子不斷揮舞手中的鐵錘，努力打造著什麼東西。

  「他正在備戰。」維牧盯著監控，嘴裡喃喃念道，「惡魔原體隨時都有可能找上他。」

  「這意味著科隆星有可能再次淪為戰場？」聊到這裡，安德烈的心中再次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可是惡魔原體，所擁有的強大力量還真的能直接揚了鑄造世界。

  「躲是躲不過的，只希望我們到時候能夠做好準備。」維牧則是泰然自若的擺了擺手。

  考慮到福格瑞姆上一次對帝國出手的結果，是讓基利曼在靜滯立場中躺了一萬年，如果區區一個鑄造世界的犧牲就能讓對方的計劃泡湯，他們簡直是賺大發了。

  告別安德烈，維牧動身前往了福根所在的鑄造廠，身邊跟著一群審判庭安排的護衛。

  剛進去，一股熱浪便撲面而來。

  鑄造廠本身就像是一個飛速運轉的活物，喧鬧的金屬碰撞聲不斷刺激著耳膜，空氣中瀰漫著機油和金屬的味道。

  灰塵、碎屑、包漿和油污，還有揮灑不盡的汗水，這便是廠房工人的工作環境，髒亂且辛苦，卻是組成工業社會的基石。

  此刻本應該是休息時間，廠里的百十來號工人們都圍在福根身旁，欣賞著克隆原體完美的軀體與精湛的技藝。

  隨著最後一次敲擊的結束，福根完成了對動力劍的塑性。

  接著他用鐵鉗夾住赤紅的劍胚，快速將其放入水中進行淬火。

  白色的蒸氣翻湧而出，發出嘶嘶的聲響。

  劇烈的溫度變化會改變金屬內部的組織結構，從而令產品獲得良好的工藝性能，但如果操作失誤，則會導致金屬變脆甚至直接開裂，一番努力前功盡棄。

  哪怕是經驗豐富的鍛造大師，在見到結果之前都無法預知成敗。

  但福根不一樣，因為他是原體。

  在經過五秒的浸泡後，福根將劍胚從水中取了出來。

  隨著高溫的散去，之前被燒得通紅的金屬如今變成了其貌不揚的黑色疙瘩，上面還沾滿了斑駁的痕跡。

  維牧就算不怎麼懂鍛造的事情，也知道這玩意最後還得經過打磨拋光，才能變成人們日常所看到的炫酷武器，至於眼前這塊劍胚的品質是好是壞，他則沒辦法判斷出來。

  不過從福根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感到非常滿意。

  「差不多就是這樣。」

  克隆原體將完成的劍胚交給了周圍的工匠傳看，希望他們能夠從中學到一些東西。

  然而事實上，即便是福根將鑄造方法傾囊相授，凡人也幾乎不可能將其複製出來，身體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無論是對力道的把握，還是對火候的控制，他們都很難達到原體的水準。

  工匠們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劍胚，臉上寫滿了震驚與崇拜。

  福根其實也知道這點，但只要能夠讓這些人受到啟發或者激勵，他的一番心思也就不算白費。

  「和審判庭的鬥智鬥勇終於結束了？」

  克隆原體很快便注意到了維牧的到來，主動揮手跟他打起了招呼。

  「他們都快被我給逼瘋了。」維牧笑著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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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工人們認出了來者的身份，紛紛低下頭，朝維牧行起了大禮。

  維牧則是直接揮了揮手，將工人們遣散休息。

  接下來的談話內容雖然不算是什麼禁忌，他們這些普通人要是聽了，也只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想必這其中一定也有我的不少功勞。」

  福根拿起掛在一旁的白色毛巾，開始擦拭自己臉上的汗水。

  「他們已經忍受了不少麻煩，再多忍一個也不是什麼問題。」維牧不想讓對方擔心，所以給出的答案非常籠統。

  「我猜你在說服他們的時候肯定用的不是同一套說辭。」福根沒有在這上面計較太多，而是從旁邊取出一把武器，將其呈現在了維牧的面前，「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打造完畢，感覺應該還不錯。」

  那是一把青龍偃月動力刀，長度足足超過了六米，體型碩大而驚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充滿破壞力。

  「簡直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真是非常感謝。」維牧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長柄大刀，臉上滿是驚喜的神色。

  他之所以委託福根打造這麼個玩意，是打算專門用來獎勵金鬍子的——此前那位綠皮軍閥被他派去攻打懷言者在大漩渦的基地，暗黑天使莫爾和太空野狼盧卡斯跟隨在身旁。

  儘管對於綠皮而言，宏大的戰鬥本身就是最好的獎勵，維牧也不介意在事成之後給它們一些額外的甜頭。

  然而現在大漩渦的戰鬥都已結束了，卻依舊不見他們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遇上了什麼問題。

  應該沒事吧？

  維牧感到有些擔心，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還沒有回來。

  「等我們在科隆星休整完畢之後，就會啟程去見基利曼。」在收好委託物品之後，維牧轉而開始談起了正事。

  他得給福根打一劑預防針，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別擔心，不就是差點一劍封喉親兄弟，讓他假死一萬年，順帶著毀了他的夢想，還在讓我們父親陷入半死不活的過程中出了大力嗎？相信我能搞定他。」福根用故作輕鬆的語氣說道。

  「這叫別擔心？我聽著都快要哭出來了喂！」維牧苦笑著說道。

  「基利曼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只要我能給帝國帶來巨大幫助，他就會努力忍受這一切。」福根回答道。

  「你這話說的我更想哭了，可憐的攝政王。」維牧長長嘆了口氣，接著又問道，「還有就是鋼鐵之手那邊又該怎麼辦？」

  福格瑞姆當年可是直接梟首了人家基因之父的頭顱，要是費魯斯的子嗣得知了他的存在，這不得跑過來找他板命？

  「這個.該死，伱不要逼著我想起這種不愉快的事情啊，我好不容易才將其拋到了腦後。」福根終於無法再故作鎮定，不滿的開口嚷嚷道。

  即便是堂堂完美之人，也會陷入到束手無策的境地之中。

  「那我也不能躲起來裝鴕鳥，對這個貼在腦門上的風險視而不見啊。」維牧無奈的擺了擺手。

  他還以為憑藉原體的超凡智慧，能夠想出什麼絕妙的金點子，看樣子是沒戲了。

  這件事情要是稍微操作得不好，就得引發一起內戰。

  「說起來可能有點自私，起碼在帝國度過眼下的危機之前，我沒辦法給他們一個交代，至於在那之後，要殺要剮我都認了。」在仔細思索了片刻之後，福根認真的說道。

  他很清楚自己的價值，必須得將全人類的利益放在私人恩怨的前面，只是費魯斯的子嗣能不能理解這點，那就不知道了。

  「這個，我儘量從中間斡旋吧。」維牧撓了撓頭。

  所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雖然福根只是個克隆體，要想解決這個問題也頗為棘手，拖字訣反而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拖一拖，福根給帝國做出的貢獻越多，攤牌的時候就應該會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