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歸來

  「所以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情況。」

  在四神的平叛部隊被擊敗的半個月之後，維牧帶著帝國艦隊重新回到了鑄造世界科隆星。

  這裡正是他發起大漩渦遠征的起點。

  大概只有一半將士幸運的跟著凱旋，而另外一半則永遠的沉睡在了大漩渦深處。

  願星炬的光芒能夠指引他們的靈魂回歸黃金王座。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行動到底算不算凱旋，維牧心裡其實也沒有底，畢竟他當初是衝著直接關閉大漩渦這一戰略目標去的。

  現在紅海盜雖然是滅了，卻又多出來一支惡魔叛軍將大漩渦之眼占領，而且這支叛軍還是在維牧的支助和教唆下成立的，也不知道原體和高領主在得知這點後會有什麼反應。

  想要讓觀念已經根深蒂固的帝國方接受一群惡魔「盟友」，這無疑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

  由於之前紅海盜的偷襲，科隆星蒙受了不小的損失，各個殘破設施的修復工作仍然在緊張的進行之中，機械神甫和工人們操縱著各種自動化造物忙碌於廢墟之間，想要徹底恢復他們的家園至少還得花費十來年的時間。

  此時的維牧正坐在會議室的中央，向周圍一大群審判官介紹著有關這次遠征的各種事情，帝國高層必須詳細的了解其中的每一個細節。

  跟隨他一同出征的眾將士則是一邊進行休整，一邊接受調查。

  很明顯，這樣的調查將會糾纏他們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審判官們必須保證帝國將士對人類之主的忠誠。

  而在經歷了如此嚴重的混沌遭遇事件之後，沒有誰可以保證這些將士全都能抵制住毀滅之力的誘惑。

  在維牧講述完大致的情況後，審判官們一個個面容抽搐、神態扭曲。

  他們就從來沒聽說過如此離譜的事情，一度以為是遠征軍在前方吃了大敗戰，為了遮掩過失，強行假冒功績。

  可是他們隨機審問了許多士兵，各種明察暗訪，還動用黑科技直接讀取記憶，得到的結果全都差不多。

  「也就是說，那個名為馬里斯的混沌次級神成為了類似阿巴頓的存在，現在正帶領一群叛變四神的惡魔準備對亞空間發起遠征？」審判官奎因眉毛緊皺，只覺得自己額頭有點生疼。

  「沒錯。」維牧認真的點了點頭。

  事情居然是真的，這就特麼更棘手了，如果是假的，還可以直接砍掉一批人解決問題——現在這情況可咋整？

  勾結惡魔毫無疑問是死罪，可維牧勾結惡魔的目標是煽動惡魔搞叛亂，而且還最後讓他給搞成了——同態復仇這個道理無論是在哪裡都能夠講的通。

  一萬年前，正是混沌分裂了帝國，打斷了人類這個種族的晉升，如今帝國還回去理所當然，甚至只能算是收了點利息。

  但是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讓人接受。

  「你還真給我們出了個難題，節度使大人。即便退一萬步說，事情完全如你所言——這群混沌義軍的實力顯然還不夠強大，若是四神騰出手來，再進行一次圍剿，難道我們還要予以資助，幫它們度過難關嗎？而且萬一它們在關鍵時候，或者是在做大之後，背信棄義的選擇將矛頭掉准我們，到時候又怎麼辦？」奎因道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可真是在退一萬步說。

  且不談帝國內部的那些極端主義者認為勾結惡魔就是對帝皇的玷污，對人類的背叛什麼的，也有一些人擔心維牧開了個壞頭，其他人會爭相效仿。

  單是他們那幾關就很難過。

  哪怕是從純理性的角度進行考慮，帝國和混沌義軍雙方存在著共同的利益，帝國高層也必須評估其中的風險——正如奎因所說的那樣，以夷制夷的打代理人戰爭，確實比帝國親自下場要舒服的多，但如果養出來的是一條白眼狼，那事情就大條了，其中的責任沒有誰能背負得起。

  畢竟惡魔們可從來不以信守承諾而著稱。

  「這個你們倒是不用擔心。」維牧擺聳了聳肩，「在幫它們寫討賊檄文的時候，我就代表帝皇跟它們約定好了，混沌義軍不會對我們出手，而作為交換，人類中充滿罪惡的靈魂將會落入它們之手——反正那群傢伙也不配魂歸黃金王座，難道不是嗎？」

  既然要打代理人戰爭，就得對其進行資助，而罪人的靈魂便是維牧給混沌義軍提供的軍援。

  這就好比帝國將義軍的主要糧草供應握在手裡，後續即便是對方做大了，想要拿捏它們也是輕而易舉。

  「這伱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如此炸裂的消息一經放出，令在場的眾審判官紛紛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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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維牧居然還能整這麼一出。

  「當然沒有。」維牧擺了擺手，解釋道，「其實你們也不用反應太激烈，各種文化里不經常出現罪人死後會下地獄什麼的嗎，我這也就是給帝國弄了一個官方的地獄而已，事後再讓國教那邊宣傳宣傳，應該問題不大。」

  維牧的陳述輕描淡寫，但審判官們可沒那麼容易就能接受。

  「哪怕是我們種族當中的罪人，也輪不到那群惡魔來管，你有什麼資格做這個決定！」

  一名審判官忍不住暴脾氣，拍著桌子大聲呵斥道。

  這樣的行為已經觸及到了出賣種族利益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給整個帝國帶來覆滅。

  「他當然沒有那個資格。」奎因提醒道，「全宇宙有資格替我們整個族群做決定的有且只有一人，那就是帝皇。」

  奎因的言外之意，在場所有人都能聽懂——這件事肯定是經過人類之主拍板的，否則單憑維牧自身的力量，即便是有心計劃，也無力實施。

  這意味著帝皇眷顧著眼前的年輕人。

  當然，前提是必須得先證明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才行。

  而比起戰爭方面的實際情況，這種涉及到亞空間、契約、以及神明的事情，通常得到的信息都是迷迷糊糊、模稜兩可，想要將其證實並且還能得到廣泛承認，難度簡直超乎想像。

  哪怕是帝皇的聖人，聖塞勒斯汀或者聖潔列諾，也仍然有不少人懷疑他們是偽裝起來的某種亞空間邪魔。

  官方地獄雖然聽起來誇張，實際上給人的感覺還蠻遙遠的。

  「所以該說的都說完了，我渾身上下就這麼二兩肉，要怎麼折騰隨便你們，不過你們別去折騰那些將士，他們準確的執行了我的每一個命令，對帝國的忠誠無可置疑，還在覆滅紅海盜的過程中立下了汗馬功勞，可千萬別寒了他們的心。」

  維牧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就得擺低姿態。

  本來此次行動的功過就很難評說，他要是還飛揚跋扈、居功自傲的話，很多人就該睡不著覺了。

  「非常抱歉，節度使大人，我們沒辦法對你的行為進行審判，這件事情需要匯報上去。」

  在經歷過一陣討論之後，審判官奎因給出了最終的結果。

  事情牽扯太大，即便是他們這三十幾名審判官聯合起來也做不了主。

  「所以現在就得坐等來自上面的反饋咯？」維牧試著問道，

  「沒錯。」奎因點了點頭。

  「那我這段時間是得被關在小黑屋裡，還是能夠到處自由活動？」維牧又繼續詢問道。

  才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他這個節度使有許多工作需要處理。

  「這個.您可以在科隆星自由活動，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在此期間，我們將會接管您的人身安全問題。」

  又是經歷了一陣激烈的討論，審判官們才艱難的給出答覆。

  這樣的安排既是一種監視，也是一種保護。

  維牧的存在已經成為了某些勢力眼中的威脅，這些勢力甚至有不少是來自帝國內部。

  將會有很多卑鄙的暗殺。

  所以在維牧的功過被定義之前，審判官們必須不惜一切保證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