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以諸神之名

  「閉嘴，年輕人，你只需要老老實實的呆著就行！」

  艾瑞巴斯沖了上來，對維牧厲聲威脅道。

  自打投身混沌以後，他就從來就沒有離開黑暗諸神如此遙遠過。

  聯繫的中斷令艾瑞巴斯的心中充滿了不安。

  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及時控制住試圖搞事情的維牧，否則局勢很有可能會發生暴走。

  但是惡魔們不讓。

  「讓他說話，牧師！」萬變魔君用魔法屏障隔在他們之間，阻止了艾瑞巴斯靠近維牧，「我想諸神給你下達的旨意當中，應該沒有包含禁止他發言這條，所以你為什麼害怕他說話？」

  它們當然知道自己是被坑了。

  從建功立業到莫名被賣，只要腦子正常都知道裡面有問題。

  但是它們找不到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或者更準確的說，它們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理所當然的走到這一步，而它們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也許身為旁觀者的維牧能夠替它們找出答案。

  「伱你們」

  艾瑞巴斯確實沒資格阻攔維牧說話，再加上現在這片區域和黑暗諸神斷開了連接，他想藉此找理由都找不到。

  他只能默默看著屏障那頭的青年，而對方則是露出了滿臉輕鬆的笑容。

  那正是艾瑞巴斯之前經常展露的表情，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大事不妙，一股濃濃的危機感從首席牧師的心頭湧現。

  「既然你在這裡張口閉口的都是黑暗諸神的旨意，那麼就拿跟我談判這件事情來說，請問具體是哪位神明給出的這條旨意？」維牧首先向對方質問道。

  黑暗諸神的授權是艾瑞巴斯一切行動合法性的來源，因此維牧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艾瑞巴斯的所作所為和黑暗諸神切割開來。

  「說的沒錯，血神從來不會搞這種花里胡哨的操作，這肯定不是祂的想法！」如同一語驚醒夢中人，暴亂立馬大聲嚷嚷道。

  「我們家慈父只會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孩子，不會隨隨便便出賣它們，更不會出賣有功績的孩子，這也一定不是祂的意思。」麻風病跟著說道。

  「黑暗王子同樣不是生意人，這聽起來更像是奸奇的特長。」蝕魂將矛頭指向了一旁的萬變魔君。

  「你們都看我幹嘛。」異靈師見狀立馬著急的反駁道，「你們可以質疑萬變之主的人品，但是不能質疑祂的陰謀，吾主像是那種對方一提條件就滿口答應下來的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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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此時因為未知原因，它們斷開了與黑暗諸神之間的聯繫，但是憑藉對自己主人的了解，它們也能夠做出相應判斷。

  既然它們都認為各自的神明不會幹這種事情，那麼這項協議顯然不是黑暗諸神的意思。

  惡魔們將充滿惡意的目光放在了艾瑞巴斯的身上，想要看他如何解釋這點。

  「愚蠢！」艾瑞巴斯大聲的對他們呵斥道，「祂們賦予了我權柄，我的所作所為即為祂們的意志，否則祂們根本不會讓其發生，難道不是這樣嗎？」

  然後原本氣勢洶洶的惡魔們頓時又一個個變成了癟掉的氣球。

  維牧發現這幫惡魔只要遇到和四神有關的事情，就會變得喪失思考能力，然後任由艾瑞巴斯拿捏。

  又或者，其實問題的關鍵就是出在四神身上，然而本源上的壓制使得它們不敢抱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所以只能強行無視問題的根源，由此造成的邏輯混亂導致它們看上去傻傻的。

  「你看看你，這就屬於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維牧擺了擺手，仿佛是在替群魔打抱不平一般，「它們家的那幾位是什麼關係，難道它們自己不比你清楚？個個都巴不得其他神倒霉，相互抽刀對砍使絆子更是日常，又不是什麼兄友弟恭，你說你代表四神的共同意志，這不是開玩笑嗎？」

  「你的反駁才是荒謬至極！祂們並非一直敵對，祂們也有過不少合作，比如共同賜福荷魯斯跟阿巴頓，我所得到的權柄也是這點的證明！」艾瑞巴斯大聲道。

  「沒錯，四神確實是在某些大問題上能夠達成一致，比如摧毀帝國。」維牧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反問道，「但是具體的細節呢？由哪一位神明，負責哪一部分事務？要是所負責的事務出了差錯該怎麼辦？或者某位神明做出的決定不符合其他神明的心意，這個時候又該如何處理？」

  「這，這個.」艾瑞巴斯支支吾吾，「諸神的意思豈是我等凡人能夠理解的，我等只是代為效勞而已。」

  「具體情況你當然說不出來，因為祂們根本就不會去管這種事情。」維牧擺了擺手，解釋道，「在大事上面祂們還可以勉強忍受彼此，但是如果在小事上也要讓四神共同做決定，比如占領一座城市，恐虐想要直接平推，奸奇試圖使用魔法，色孽希望誘導高層叛變，納垢則傾向於投放病菌，你說說，這種情況該怎麼辦？祂們甚至自己都會為此而打起來——所以諸神才會選出你們這些黑暗使徒作為代言人。」

  「祂們約定好只給出一個符合全體混沌利益的大方向，向其中投入等價的力量，然後將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們這些被選中的人去做決定，這樣即使是你們的所作所為不符合其中某些神明的心意，但因為是已經約定好的事情，所以祂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結果予以認可——正是依靠這樣的方式，混沌方才能在關鍵時刻避免內耗，以統一的姿態去完成那些偉大的事業。」

  「因此綜上所述，除了最終的目標【將我引導向混沌】是黑暗諸神的共同意思之外，中間具體怎麼操作，其實全都是艾瑞巴斯你自己的想法，只要你給出的解決方案不是過於的離譜，祂們都會默認接受。」

  一番話下來，群魔簡直如同撥雲見日，茅塞頓開。

  原來這一切全都是艾瑞巴斯仗著黑暗諸神的名義在使壞。

  「你們不要聽他狡辯，我已經將身心全都奉獻給了黑暗諸神，我是祂們的使徒，是祂們意志的代行者。」艾瑞巴斯努力澄清道，試圖再次將自己與四神牢牢綁定。

  但是維牧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經典的狂信徒思維，我遇到的一切美好都由神所賜予，我遭遇的一切苦難都源自神的磨礪，我一切的所作所為都基於神的意志，反正我自己就是不承擔半點責任——所以你們認可他的這種說法嗎？」

  維牧掃視著身前的眾惡魔。

  「認可？」神尊嗜血狂魔暴亂聲音低沉，目光兇狠，「認可個屁，這傢伙必須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