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時間回溯

  占星師帶來的預言引起了在場眾人的一陣騷動。

  大戰在即，卻出現了如此不吉利的話語，帝國將士的軍心毫無疑問會受到嚴重影響。

  他們當中的許多人都覺得，這只不過是排骨異形的一次莫須有的恐嚇，是某個陰謀詭計的一部分，根本就無需在意，有的甚至還想直接動手，將這個大放厥詞的金屬架子給碾成一堆破爛。

  人類的命運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太空死靈來指手畫腳了？

  當然，沒有維牧的許可，他們不敢擅自行動。

  維牧本人則是低頭思索著有關預言的事情，想想有什麼合適的破局辦法。

  除此之外，螳螂勇士的首席智庫，阿哈扎·雷德斯，則是掏出了一堆帝皇塔羅牌，打算用那玩意兒對大軍即將面臨的命運進行占卜。

  比起異形給出的預言，他們當然更相信來自帝皇的指引。

  維牧還沒有研究過帝皇塔羅牌，只是聽說使用的規則好像跟3K時代的普通塔羅牌差不多，也就是從那一堆卡片中隨便幾張，然後進行運勢解讀。

  「可疑的巫術。」歐瑞坎對此評價道。

  「這是帝皇的啟示，異形，另外如果這是可疑巫術的話，你又是依靠什麼來進行占卜的？」雷德斯問道。

  「我依靠的是觀察群星的軌跡，依靠的是龐大的計算力，它的準確性建立在科學之上，而不是依靠那個什麼.靈能。」歐瑞坎解釋道。

  「或許是因為你們沒辦法使用這股力量，所以才會對它抱有傲慢和偏見。」雷德斯又說道。

  因為懼亡者的靈魂投影很小，基本上沒辦法使用靈能，在成為太空死靈之後，變得更加與靈能絕緣，所以他們完全沒辦法理解這些奇奇怪怪的巫術——這根本就毫無道理。

  但是他們切實體會過靈能的強大力量，獸人的俺尋思之力就曾一次次整得他們懷疑人生，搞得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這玩意兒的有效性。

  「我們一族有著自己的一套方案，並且程度已經登峰造極，根本不需要依賴這些不靠譜的巫術。」占星師不屑的說道。

  儘管如此，周圍眾人還是聽到了他那細小的嘖舌聲。

  很快，雷德斯的占卜就有了結果。

  首席智庫看著那幾張被翻開的塔羅牌，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所以帝皇給予了我們什麼啟示，智庫長？」維牧開口詢問道。

  「祂認為我們前方的旅程充滿了艱難險阻。」雷德斯解讀道，「但是仍有一線希望。」

  「有一線希望的另外一個意思是大概率會翻車，這點可千萬不要搞錯了。」歐瑞坎提醒道，「換句話說，你們家神皇都知道前面情況不對，之所以沒把話說滿，估計是不想打擊到伱們的積極性。」

  這下維牧應該會徹底死心，自己在他心目中崇高的地位應該是穩了，歐瑞坎想到。

  但是維牧仍在考慮，遲遲不肯給出答案。

  這就比較危險了。

  當一個原本很容易就能做出的決定，當事人卻猶豫不決的時候，就代表著他在動那個危險的念頭。

  「你該不會是要跟黑暗諸神賭概率吧？這可不興啊。千萬別想著什麼勝天半子那種事情，否則你必然會輸得一敗塗地。」歐瑞坎用嚴肅的語氣警告道。

  他們太空死靈之所以能夠勝過星神，那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星神創造的種族，相當於星神力量的一部分，只不過作為敵人的古聖太過強大，導致星神給予了死靈們過多的力量，最後失去控制被反噬了而已。

  如果是懼亡者跟星神發生大戰，他們萬萬沒有獲勝的希望。

  別的不說，僅僅是一個短命詛咒就能將他們整個種族折騰得死去活來。

  更何況懼亡者已經被星神亡族滅種。

  「我賭概率確實沒辦法贏過黑暗諸神，但是你可以啊，歐瑞坎大師，你的能力不是時間回溯嗎？只要你多加嘗試，總能將局勢引向那唯一的獲勝希望，不是嗎？」維牧兩眼放光，激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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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發？」歐瑞坎頓時愣住了。

  本來都已經穩了的一件事情，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還能發展成這幅模樣，而且還是因為他自己的能力。

  接著，占星師那張由活體金屬構成的面孔漸漸變得難看了起來。

  越來越難看，越來越扭曲，直至猙獰瘋狂，眼神好似要殺人一般，就像一個沾點火星就會爆炸的火藥桶.

  「呃，你該不會是為了改變我的想法，已經用過許多次時間回溯了吧？」維牧試著問道。

  「已經有那麼明顯了嗎？」歐瑞坎先是語氣平淡，宛如暴風雨前的平靜。

  接著，占星師陡然提升了嗓門，話語中充滿了難以想像的暴怒：「你這傢伙怎麼就是聽不進勸？我都已經重開了三回，嘴皮子都磨破了，你咋還是不肯放棄你那個既愚蠢又瘋狂的計劃？」

  「所以你已經知道我打算幹啥了？」維牧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廢話，你在第一次回溯的時候就將它告訴了我，現在整個宇宙就只有我知道你的那份妄想，而你打算拿自己作為要挾，逼迫我幫助你實現它。」歐瑞坎厲聲回答道。

  「這怎麼能夠算是逼迫呢，我們應該是互利互惠的合作關係才對。」維牧笑著說道。

  「【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死給你看】——在哪個地方，哪個時代，哪個種族，有像你這麼互利互惠的嗎？」歐瑞坎的聲音咬牙切齒，機體不斷發出細微的轟鳴。

  「我可沒說這種話。」維牧無辜的擺了擺手，「你就算是要抱怨的話，也應該去找上一個回溯時間段的我才對。」

  「那也是你說的，你小子休想抵賴。」歐瑞坎罵罵咧咧道，「你知道從無數次失敗中抓取唯一成功的希望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嗎？你知道亞空間會對我的回溯能力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嗎？你知道那四個惡意實體介入的後果嗎？這些都是風險，你怎麼就硬是油鹽不進呢？」

  占星師簡直欲哭無淚。

  他又不關心人類的未來。

  他只要這小子別掉進坑裡就行。

  現在最簡單的選擇當然是扭頭跑路，離大漩渦越遠越好。

  可這小子偏要去干混沌，還知道他的時間回溯能力。

  所以每次爭論，這小子都是一口咬定那個方案，絕不改變主意，以此來強逼他幫忙。

  這又不是什么小物件壞了，時間回溯一下，舉手之勞就能解決的問題。

  為了那個方案能夠成功，歐瑞坎可能要嘗試不知道多少次，而且只有他一個人獨自承受所有壓力，在時間的長河中反覆掙扎，周圍的人不但幫不上忙，甚至都無法意識到他的努力。

  更何況，萬一這小子真掉進黑暗諸神的手裡，哪怕是他時間回溯也沒用，亞空間會鎖定那個已經確認的事實，他們只能接受敗局。

  總而言之，這是一項漫長而折磨的工作。

  「這不是因為相信歐瑞坎大師你的能力嗎？」維牧一臉奉承的說道。

  「我的能力當然可以做到這點，但是」

  「那不就得了！」不等占星師繼續解釋，維牧連忙招呼道，「大家快向歐瑞坎大師致敬！」然後自己帶頭行了一份天鷹禮。

  周圍眾人先是微微一愣。

  雖然搞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不過通過剛才的對話，他們知道是自家的節度使大人占了上風，於是也紛紛對歐瑞坎行起了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