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青蛙與蠍子

  在那之後，維牧又和西樂高聊了許多有關偽經細節方面的事情。

  「你確定要這樣做嗎？這裡面的步驟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你可就要萬劫不復了哦。」

  維牧的計劃是如此的大膽，以至於就連天性嘲弄的笑神西樂高都覺得他魯莽至極。

  「但是如果我們能夠成功的話，萬劫不復的就是敵人，這其中的機會是對等的，風險我們付得起——而成功的關鍵在於，我們能將敵人逼迫到什麼程度。」

  維牧本人對此則是鬥志昂揚，兩眼放光。

  「你願意主動去冒這個風險，我自然是非常高興，不過人類小孩，伱現在的狀態就像是一個順風順水的賭徒，手裡贏得盆滿缽滿，還沒嘗過失敗的滋味——你真的確定自己能夠勝任這項任務嗎？」西樂高問道。

  「我們人類有句老話，叫作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想引大魚上鉤，恐怕還非得用我當魚餌不可。」維牧無奈的擺了擺手，「另外，如果我要是真玩脫了的話，到時候還得請你幫忙收拾一下殘局。」

  「這句話跟我說沒用，得和你們家那位金色大隻佬說。」西樂高笑嘻嘻道。

  有色孽這個大敵的存在，祂可不敢隨便冒頭，反正帝皇又猛又能打，在前面衝鋒陷陣挺好的。

  然而說著說著，笑神又漸漸收斂了笑容，臉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果你的計劃能夠稍微暫緩一些時間的話，我大概、可能、應該、也許，會給你提供一些助力？」

  這說話的語氣，就連西樂高自己都不太肯定。

  「怎麼，你也要下血本投資啊？」

  維牧感到有些驚訝。

  在他的計劃里，靈族那邊只需配合著打打輔助就行，沒必要，也沒指望他們做多餘的事情。

  「這不是為了增加我們雙方之間的戰略互信嗎？不能所有風險都讓你一個人承擔了，否則你身邊的那些人會不高興的。」

  西樂高說著，還特地看了一旁的暗黑天使一眼。

  莫爾知道自己是被小丑神給陰陽怪氣了，於是將視線扭到別處，嘴裡還發出了不滿的嘖舌聲。

  這倆傢伙故意擱這說謎語呢，那所謂的計劃內容，莫爾愣是一丁點都沒聽出來。

  嘲諷暗黑天使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笑神也知道，想要讓兩族真正聯合起來，光是靠宣揚那本《帝國的復興》還遠遠不夠。

  雖然這小子的想法確實天真，年輕人沒嘗過苦日子，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有多貴，但是他背後的那位可不好糊弄。

  雙方都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最好是能將彼此的核心利益綁定到一起，這部戲才有繼續唱下去的機會，否則想都別想。

  「那你的投資是什麼，能不能給我看一看？」維牧好奇的問道。

  難不成祂要向帝國全面開放黑圖書館？又或者是要教導人類如何使用網道？

  「我不是說了嗎，得先暫緩一段時間，我這邊還需要再準備準備。」西樂高回答道，「這段時間你們就先在黑圖書館裡安心待著，看看那本《斯卡布蘭德大叛亂》發行之後，各方勢力對此有什麼反應，我們再慢慢調整下一步計劃。另外，你們若是還有其他什麼疑問的話，我會儘量抽出時間來替你們作答。」

  西樂高的這番話說得沒問題，但莫爾總覺得那最後一句是祂特意對自己說的。

  這位異族神明一定是猜到了，自己想要通過祂來了解帝皇的意圖。

  莫爾確實有很多話要向西樂高詢問，並且內容還不方便讓維牧知道。

  於是就這樣，兩人離開了笑神的房間。

  獨角薩科齊很熱心的為他們安排了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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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團提供的雙人宿舍，裝修風格有點類似於人類十九世紀剛剛工業化的時期，充滿了一股古典的味道。

  「你似乎對他們有些信任的過頭了，維牧，我對此非常的擔心。」

  在親眼見識過維牧對待花豆芽的態度之後，莫爾覺得有必要立刻找他談一談。

  「我有嗎？」維牧感到有些疑惑，「可是如果要結盟的話，這點信任不是最起碼的嗎？」

  「小丑們的誠心還需要時間檢驗，而你不應該那麼快就主動跑去為他們承擔風險。」

  「我之所以甘願去冒風險，還不都是為了對付混沌。難道不跟靈族合作，帝國就不去捶混沌了？」

  「這個.混沌敵人當然是什麼時候都需要收拾的，但是這幫靈族總喜歡將本來歸他們對付的混沌敵人轉移到我們帝國身上，帝國目前有記錄的類似情況，就起碼在十次以上，每一次都至少是上百萬帝國民眾的死傷。」莫爾憤憤不平的說道。

  因為靈族是一個被色孽逼到絕境的種族，所以為了種族能夠延續下去，他們在遇到問題後，有時會採取非常極端手段。

  當初古靈族帝國惹出滔天大禍，那群亂搞的豆芽基本上都已經交代在了色孽那裡，除了葛摩的黑豆芽以外，其他派系的倖存者本性不算太惡劣——他們正是靠著不與古靈族墮落的同胞沆瀣一氣，才獲得了倖存的機會。

  當然，那幫豆芽大多喜歡用鼻子看人，有話不好好解釋，非要拽得跟個二百五似的傲慢性格，也是導致帝國和他們之間經常發生不必要衝突的重要原因。

  「關於這點，我不好說些什麼，不過既然基利曼大人都願意跟死神軍結盟了，就先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先放一放吧。」維牧說道。

  原體羅伯特·基利曼能回歸帝國，人類確實是欠了靈族一個天大人情，儘管大家都知道，這完全是因為混沌入侵來勢洶洶，豆芽們希望帝國能替他們多扛一段時間。

  說實話，人類和靈族此時的關係，讓維牧不由得想起了一則有關青蛙和蠍子的寓言故事。

  故事裡有一隻蠍子想要過河，它向一旁善良的青蛙求助。

  青蛙說：「你有毒，萬一你蜇我怎麼辦？」

  蠍子說：「我蜇了你，我也會跟你一起沉入河底。」

  善良的青蛙覺得有道理，於是便背起蠍子過河。

  然而游到河中央的時候，青蛙感覺背上一陣刺痛，轉頭一看，原來是蠍子蜇了自己。

  青蛙問蠍子：「為什麼你明知道會沉入河底，卻還要蜇我？」

  蠍子說道：「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這是我的本能，我也不想。」

  於是就這樣，青蛙中了蠍子的劇毒後，很快便沉入水裡掛掉了，蠍子不會游泳，也隨著青蛙一起沉入水底淹死了。

  「所以對於那只有著傷人本能的蠍子，我們應該加以防備，決不能放鬆警惕。」

  莫爾有些欣慰的說道。

  這小子，跟他講道理還是能講通的嘛。

  維牧則是嘆了口氣，神情複雜的說道：

  「然而我現在擔心的是，有可能我們人類才是那只會傷人的蠍子。」

  我這裡說人類可能是會傷人的蠍子，跟大遠征帝皇滅絕異形沒關係，畢竟是異形對人類出手，情有可原，我指的是其他問題，後面會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