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煽風點火

  蝦米小子念叨了那么半天，原來指的是壞罐頭們的戰爭老大啊。

  不過聽說他確實挺能幹仗的。

  哥方努力回憶著有關阿巴頓的各種傳聞，暗自評估那位大掠奪者的實力，是不是真的像蝦米小子口中描述的那樣，有資格成為全銀河系最能幹仗的人。

  接著，突然間，哥方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似已經看破了一切。

  「蝦米小子在撒謊，蝦米小子其實是個軟蛋，想忽悠俺替你去打別人，俺可是個大聰明，絕不會被人忽悠！」

  哥方聽說過有關阿巴頓的事跡，知道他最大的夢想就是衝進泰拉皇宮，打倒坐在馬桶上的蝦米老大，也就是曾經的金色持劍大隻佬。

  眼前這個蝦米小子一定是想禍水東引，拿自己跟自己麾下的綠皮小子替他們家蝦米老大解圍。

  聽到哥方得出的結論，維牧的表情微微一愣。

  臥槽，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點智力，竟然被它給識破了。

  不過沒關係，他這邊還有後手。

  以往很多試圖跟綠皮談判的人，最後出問題都出在這種環節，這個時候無論維牧怎麼解釋，其實都是錯誤選項。

  回答是軟蛋，那麼綠皮就會得寸進尺，為所欲為。回答不是，那麼它們就會讓你用幹仗來證明自己，然後將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所以這裡最好的選擇是轉移話題。

  用一個更能令它們感興趣的話題來吸引它們的注意力，綠皮們自然就會忘了剛才的事情。

  所以維牧長長嘆了口氣：「唉，只是可惜了……」

  哥方陰陽怪氣的笑著說道：「蝦米小子有什麼煩心事啊？說出來讓俺開心開心唄！」

  一定是因為俺睿智的腦袋瓜，識破了蝦米小子的詭計，導致蝦米小子原形畢露，現在只能擱這故弄玄虛。

  然而維牧的下一句話卻宛如晴天霹靂，直接轟擊在了哥方的心臟上。

  「只是可惜沒辦法看到碎骨者和亞瑞克政委再次相遇後的戰鬥了，如今他已魂歸黃金王座。」

  維牧雙眼迷離，神情憂傷。

  「伱說什麼？」

  哥方頓時表情僵硬，似乎是在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亞瑞克政委在跟阿巴頓的戰鬥中不幸喪命，帝國人民為他舉行了隆重的哀悼儀式，他已經卸下身上的職責，前往了帝皇身邊。」

  簡而言之，亞瑞克政委去世了，就跟綠皮小子們去世後會前往搞毛二哥的身邊一樣，在凡世間已經再也無法看到他行走的身影。

  「不，這不可能，這世上只有碎骨者能夠打敗老炮眼，他是屬於俺們綠皮的對手！」

  哥方大聲叫嚷道。

  那歇斯底里的吼叫聲，仿佛是要震塌整座堡壘。

  傳奇獸人碎骨者·撒拉卡，綠皮大神搞毛二哥欽點的先知，是目前最大、最綠、最強，最wagggh!的獸人，整個銀河系沒有誰不知道它的威名。

  它就是綠色狂潮本身，它就是搞毛二哥的怒火，它戰無不勝，全銀河系的生靈在它面前都只能瑟瑟發抖——直到它遇上了那個男人，老炮眼亞瑞克，碎骨者的無限勝利才被稍稍暫停了下來。

  那是在搖搖欲墜的阿米吉多頓發生的事情，當時的帝國部隊近乎完全被綠皮大軍擊潰，碎骨者·撒拉卡本可以輕鬆取得又一次輝煌的勝利，然而亞瑞克政委橫空出世，擋在了它的面前。

  亞瑞克政委僅僅憑藉鋼鐵般的意志和麾下的一波殘兵敗將，硬是將碎骨者的大軍擋在了要塞之外，成功防下了一波又一波致命的狂潮。

  老炮眼的抵抗是如此的頑強，以至於碎骨者·撒拉卡已經沉迷於和他的交戰之中，甚至拋棄了整體戰局，決定跟這個傳奇蝦米死磕到底。也正因為這點，亞瑞克成功支撐到了帝國援軍的到來，最終將碎骨者趕出了阿米吉多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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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以後，老炮眼亞瑞克的名聲就在綠皮圈子裡變得人盡皆知。

  它們都知道，那是搞毛先知碎骨者的宿敵。

  它們也都期待著，二人之間的戰鬥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但這是事實，阿巴頓搶走了你們的對手，搶走了你們的樂子和名頭。」維牧說道，「碎骨者曾經設下陷阱，成功抓捕過前來追擊的亞瑞克，最後它卻放走了自己的宿敵，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哥方大聲說道：「俺當然知道，俺當時就在現場，老炮眼是一個幹仗的好手，搞毛先知是希望老炮眼能夠帶更多的蝦米小子回來跟它繼續幹仗！」

  將俘獲到的敵人放回去，這是完全不符合綠皮的行為邏輯的，但是這一幕卻發生在了碎骨者和亞瑞克之間。

  搞毛二哥的先知顯然不是一般的綠皮，它有著更強的思考能力。

  「沒錯，碎骨者就是這麼想的，它知道擁有一個好對手是有多麼重要，如果一切結束的太快，就沒有樂子可言，碎骨者懂得珍惜對手，這樣它就永遠有好仗可以干。而碎骨者特意留下來的對手，它細心愛護的宿敵亞瑞克，卻被阿巴頓給搶了去，我們再也不能看到他們倆第四次交手的過程，也永遠無法得知那場戰鬥的結局！」

  維牧繼續煽風點火道。

  在和外族打交道的時候，有些東西你好說歹說，哪怕是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對方可能也沒辦法理解認同，但是如果話題涉及到民族記憶，用不著你多說一句，對方輕輕一點就通。

  比如西瓜、棉花和葡萄味汽水，比如會說話的樹，又比如我們有一個士兵走失了，要去你們那邊查一查。

  而碎骨者義釋亞瑞克，就是屬於綠皮們的民族記憶。

  「該死的阿巴頓，俺要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哥方怒不可遏。

  這可不是什麼心愛的史古格被偷的問題，這好比它得到了一瓶罕見的綠蘑菇酒，自己都捨不得喝，特地存下來，想等酒變得更加醇厚再慢慢享用，結果中途卻被別人給偷著喝了，而自己將永遠無法得知那被人偷走的酒孕究竟育出了何等美味。

  「所以，你就是用這種造謠的方式，忽悠烈酒·哥方率領綠皮大軍浩浩蕩蕩開進恐懼之眼的？」

  聽到這裡，阿茲瑞爾目瞪口呆。

  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政委亞瑞克的結局是壽終正寢，而不是什麼死於阿巴頓之手。

  若是亞瑞克政委在天有靈，得知自己居然被如此編排，也不知道該是為了自己的名譽被毀而哭，還是為了帝國得到實際好處而笑。

  「你可太小看我了，這才哪到哪呢！」維牧擺了擺手，「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我那次去廢土星取得的最大成果，是幫綠皮們搞清楚了末日的概念。」

  之前暗黑天使們都不知道維牧有這麼能折騰，還以為只是來走個過場，然後就把這小子給揚了。所以對於他先前說的那些話，暗黑天使們並沒有感到在意。

  而現在回想起來，他們一時間全都愣住了，大廳里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聽見。

  幫綠皮搞清楚末日的概念是什麼意思？

  綠皮們才不會去管什麼末日。

  它們活著只要有架能打就會開開心心，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所以末日對於綠皮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

  戰錘宇宙的所有生命都在為了自身種族的存續而掙扎，除了綠皮以外，這句話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而這小子居然說幫綠皮搞懂了末日的概念——暫且不說那所謂的末日概念是啥，如果綠皮們真的理解了什麼是宇宙末日，那麼順理成章的，它們是不是會冒出一個救世主出來？

  一個綠皮救世主。

  這幅畫面實在太美，美到阿茲瑞爾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