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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章:凶不可破

2024-01-24 13:51:13 作者: 乙木丙火
  相者,行走於命數之上的人,可看萬千之人的相,卻永遠看不到自己之相。能看別人災劫將至,幫別人趨吉避凶,卻無法斷自身災劫。

  這是規則。

  萬事就是一個矛盾,站不同的角度,是不同的意思。幫別人解決災難,是為善心,積累功德,但亦是泄露天機,為難與好與壞之間。

  天道自然,相者雖然無法看自身災禍,卻會有預危之象。

  身為相者,命宮若忽然意外並出血,則表明血光爆宮,危及生命的凶劫正在臨近。

  眉心即是命宮。

  袁峰確定剛才這一摔,是一場屬於相師自身的預危。

  他沉這臉色走到不遠處的水龍頭處,將手上鮮血清洗乾淨,然後走到庭院樹下的石桌旁,取出了掛在胸口的銅錢。

  宮血預危,自然就是提醒,讓自己提前知道有針對自己的凶劫正在來臨,趕快想辦法,如幫別人趨吉避凶那般,幫自己算出避危之法。

  自走上這條路以來,袁峰還是首次遇到命宮意外見血。

  他雙手合十,抱著三枚銅錢拜了三拜,清除心頭一切雜念後,想著如何走才能有生路,開始搖卦。

  六次卦象皆顯現,袁峰趕忙進行推算。

  很快,解決之道就出現了。

  「出門南行,見紅衣女者,取一根頭髮,右轉直行,見水坑取水抹命宮,繼續前行,見橋下橋,取水洗臉,上橋過河,將紅衣女者頭髮含如嘴內,右轉,五百步內任何人呼喚皆不應,不可轉身,只能直行,五百步滿,吐發左垮一步蹲下。」

  仔細琢磨,確定不出問題後,袁峰將銅錢裝起,起身走出警局大門。

  大樓坐東朝西,袁峰轉身順著路邊直行,一路上都沒遇到身穿紅衣的人,他沉住氣繼續走,到一個公交站時,迎面正好走來一個紅衣女子停下等車。

  就是她了。

  袁峰看著女子的相,沉住氣走到女子身後,公車正好來,不少人要上車,現場有些亂,他趁機扯下女子一根頭髮。

  過馬路,順著對面的小路走了進去,路上光滑且乾燥,袁峰沉住氣繼續朝里走。

  走了將近三百米,露面終於出現一個碗口大的水坑,裡面積著一些黑漆漆的污水,袁峰清楚這就是卦象顯示的水坑。

  他蹲下,用手弄了些污水抹到命宮上,因為有傷口,頓時疼得直哆嗦。

  這一幕正好被兩個路人看到,見袁峰用髒水抹臉上,神色寫滿吃驚,以為他是神經病,哈哈大笑。

  命面前,面子算什麼?

  見血的凶劫,袁峰可不敢開玩笑,忍住眉心火辣辣的刺痛,他起身繼續前行,沒多久就走出小路,就見路對面就有一座橋,橋下面是一條小河。

  下到河邊,儘管河水泛綠且有不少垃圾漂浮,袁峰還是用雙手捧起澆在臉上,從橋上過河,下橋前,他將裝在口袋裡紅衣女子的頭髮取出捲成一圈塞進嘴裡。

  頭髮在嘴裡的感覺很噁心,袁峰忍住乾嘔,咬牙下橋右轉,心頭開始默默數著步伐。

  「袁峰。」

  走到兩百步的時候,後面忽然傳來喊聲,袁峰沒敢轉身,當沒聽到,加快步伐繼續朝前走。

  後方之人追來,一邊喊一邊說自己的名字,從聲音,袁峰聽出是之前老劉工地上的一個工友,但喊了幾聲就沒了聲音,似乎沒追上來,袁峰沒敢轉身去看,繼續走。

  五百步走滿,袁峰張嘴就將頭髮吐出來並左垮一步蹲下,只見落地的頭髮冒出一陣陣青煙,散發著很濃的惡臭。

  見完成了,袁峰正準備起來,耳旁忽然呼的一下落下什麼定西,還不等他反應,旁邊地面就被一根手指頭粗的鋼筋洞穿,騰起一陣陣灰塵,嚇得周圍人尖叫著避開。

  蹲在旁邊的袁峰,看著殺入地下的鋼筋正是吐頭髮的位置,全身冒虛汗發軟,清楚要是不讓開這一步,後果會有多嚴重。

  有兩個過路人將袁峰拉了起來,詢問有沒有事,他搖了搖頭,強忍住的虛弱站穩,抬頭看向側面,只見旁側是一棟早就停工的樓房。

  路人都仰頭看著樓房,怒罵誰這麼缺德,竟然將鋼筋朝人行道上扔,差一點就出人命了。

  有人說這樓一年前就停工了,樓上沒人。

  好心人建議報警,袁峰沒多糾纏,緩過氣來後就繼續朝前,心頭緊繃逐漸放鬆,知曉凶劫過去了。

  不報警,是因為見到頭髮冒出青煙時,袁峰就知道凶劫不是無妄之災,而是有人再用秘法算計自己,想將自己搞死。

  這一刻,袁峰不得不感嘆,卦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回想著之前卜卦卜出的避劫之法,他都有些理解不透。

  但身為相師,袁峰清楚假若自己剛才沒按照卦象顯示的做,那麼自己現在絕對出事了。

  能避開這場傷害,主要還是靠女子的頭髮,看到那女子的時候就看了她面相,正值紫薇貴人來助,取發,相當於是借女子的紫薇氣運來避難。

  回到家,袁峰虛脫的躺在沙發上,想著剛才的件事,感覺像是做夢。

  這種事,不管是說給誰聽誰都不會相信,認為不按照卦象所走,也就不會遇到掉下來的鋼筋了?

  但其中奧秘,只有袁峰清楚。

  有四個字,叫:趨吉避凶。

  凶,為何是避,而不是破?

  因為凶註定了那就無法阻攔,不按卦象所做所走,那麼就會來其餘的凶,直接要了命。

  卦象,玄乎一點,無形中竊取了天機,冥冥中找出一線生機,讓凶出現,且能避開,這就叫避凶。

  凶,唯有讓它發生,那麼這一劫才算過去,破則永遠破不了。

  到底是誰再算計呢?

  想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凶劫,袁峰陷入思考,大方向朝雙瞳散人身上走,覺得多半是雙瞳散人再算計自己。

  但想到之前李海的事他又覺得蹊蹺,畢竟當時在天台上,雙瞳散人完全有機會弄死自己,最後卻什麼都沒弄就離開。

  上道以來,這種被人算計的事,還是第一次。具體是誰,袁峰猜不到。

  這段時間得罪的邪惡人士可不少,諸如在監獄內消失的命種師,還有前幾天那玩蠱的孫老頭,雙瞳道人,都有可能。

  無端端被算計,袁峰年輕氣盛,心頭要是沒點不爽說不過去。

  奈何沒有辦法知曉算計人是誰,他也只能暫時將這事給壓下去,收攏心緒,繼續窩書堆里查閱資料。

  看得困了,袁峰就倒下睡。

  第二天早晨,袁峰準時起床繼續再書里找辦法,正看著,厭物就拖著一個東西來到近前。

  「你幹什麼?」

  厭物吱吱的叫了兩聲,看向門口,袁峰一看它拖的東西是一封信,就知道是誰從門縫裡面將信塞了進來。

  打開信,裡面只有一句話:「昨天的事,算是給你的警告,小姑娘的事最好給我到此為止,再插手,看老娘不親自上門來要了你的小命。」

  話里的狠意,毫不掩飾。

  看這這封警告信,袁峰頓時明白昨天算計自己的人是誰。

  誰都有猜測過,但沒想到會是那個給雙瞳道人布局的女子。

  一遍遍看這信上的警告,袁峰微眯的雙眼內,怒火更盛。特別是回想起昨天那擦著自己深入地底的鋼筋,他臉色更為陰沉。

  「既然你如此搞我,那我也禮尚往來,讓你知道小爺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確定字跡是女人寫的後,袁峰將信暫時收好。

  一直救人,不代表就不會害人。

  要救人,得先害人,這是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因為只有知道了怎麼害人,在遇到需要救助的人時,才能知道用什麼辦法救人。

  女子所行之事本就是害人,用秘術報復邪惡之人,袁峰並不認為是再做壞事。

  他將客廳收開,準備利用女子寫來的警告信,讓她知道,算計自己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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