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又是凶卦

  生很渺茫。

  就在袁峰絕望得要自我放棄時，他感覺到胸口滾燙的玉掛墜，忽然變得像冰一樣冷。

  接著，袁峰就迷迷糊糊看到一道亮光從衣服內射了出來，直接從趙雲眉心鑽了進去。

  「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袁峰坐回到地上，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他，望著趙雲在地上掙扎，滾叫，身上騰起一陣陣白煙。

  「不，不是這樣說的。」

  這一句話吼完後，趙雲就消散乾淨。

  同時，一團淡淡的白光出現在了它消失的地方。

  劉靈被勾走的魂魄。

  仔細觀察，確定劉靈的三魂六魄都在後，袁峰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朝後躺在地上休息。

  十分鐘後，袁峰才從地上掙扎著起來，打開房間的門，讓范大偉抹去牆壁上阻攔陰魂靠近的咒文。

  同時，他從包里拿出紅線，一頭拴在了劉靈手腕上，另外則一頭拴在她命燈上，並抬著命燈到了外面。

  「魂不歸體，還等什麼？」

  袁峰單手法決打出，厲喝下，模糊的白光團自動鑽進了命燈內。

  黃豆大的燈火，隨著三魂六魄歸位，慢慢燃起，恢復到正常大小。

  屋內，傳來范大偉和孫翠欣喜的驚呼，顯然隨著魂魄歸體，劉靈身體也有了動靜。

  要回屋時，袁峰瞥了眼從門檻上站起來的小茹，見她正好看著自己，就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當轉過身後，袁峰臉上的笑就被陰沉取而代之。

  不簡單。

  時至此刻，袁峰真切感覺到，小茹比自己之前所想的還要不簡單。

  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能平靜的看著自己差點被惡魂斬殺。

  這種平靜，袁峰覺得不應該出現在小茹身上，或者說是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十五歲的女孩身上。

  另外，之前意識雖然有點兒模糊，但袁峰確定自己沒聽錯，也沒看錯。

  趙雲消散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不是這樣說的。

  它說這話時迎著的方向，又正好是坐在老宅門檻上的小茹。

  那句話，似乎是在和小茹說，在質問她。

  袁峰可不覺得這是巧合，趙雲知道自己要消亡了，什麼方向都可以對，為何偏偏對著小茹？

  種種跡象，讓袁峰心頭冒出了一個猜想，讓他膽寒心驚的猜想。

  但這個猜想，袁峰需要劉靈甦醒後進一步確定，所以他沒敢妄動，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回到屋內，見劉靈面上命氣逐漸恢復正常，袁峰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心想難關終於是過去了。

  回想起之前的惡鬥，袁峰一想還真是九死一生。

  要不是出門前卜了一卦，看出此行危機重重，提前將玉掛墜戴在身上，現在什麼情況還很難說。

  將劉靈交給范大偉夫妻照顧後，袁峰就回到房間休息，因為太累了，不僅頭痛，還全身酸痛。

  床邊，袁峰將玉掛墜從衣服裡面拉了出來，只見之前晶瑩透亮的玉掛墜，此刻已變得光澤黯淡。

  玉有靈，養的時間長了，在危險的時刻，可以擋災擋劫。

  對於玉掛墜的變化，袁峰雖然感到惋惜，但知曉有些事不可避免，就將玉掛墜戴回去，想著今後隨時帶在身邊繼續養。

  第二早天剛亮，袁峰就被范大偉的敲門聲嚇醒，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趕忙開門。

  得知是劉靈醒了，袁峰就走進隔壁房間，只見劉靈正坐在床上捧著一杯熱水，整個人看上去很憔悴，像大病了一場。

  經歷三魂六魄離體，不虛弱個三五天很難恢復過來，袁峰交代劉靈近幾天還是好好休養，不要想到處亂跑。

  「小師傅。」

  范大偉忽然湊到袁峰旁邊，臉色有些怪異的小聲說：「我剛才問過劉靈了，她說不是她不聽勸半夜亂跑，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夢見自己進入了老宅，再醒來就是今早了。」

  果真。

  見劉靈朝自己點頭，無辜眼神表示她不是沒聽勸，而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稀里糊塗的發生了一切，袁峰心頭早就有的猜測頓時得到了印證。

  昨晚在發覺小茹很不對頭後，袁峰就想到發生在劉靈身上的事，或許不是她不聽勸跑去老宅打翻了封魂罐，而是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這些事。

  讓一個人如同夢遊，迷迷糊糊做一些事，正常人無法做到，但袁峰相信這小院內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那個人就是鬼婆。

  得到印證，袁峰也就明白了，要找的鬼婆不是沒在，而是一直都在，只是自己太笨，沒能發現而已。

  還沒正式介紹，就被算計一通，還差點賠上小命，袁峰很生氣。

  他來到老宅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走了進去，直奔之前劉靈打翻封魂罐的房間。

  房間正中的神堂前，爐里燃香菸霧徐徐上升，小茹正盤膝坐在地上，袁峰走到她面前的蒲團上坐下，問：「小茹，這不是你的真名吧？」

  小茹睜開了眼，似笑非笑的望著袁峰，說：「那你覺得我的真名是什麼？」

  「你的真名或許是叫小茹，但我知道你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鬼婆。」

  袁峰盯著小茹的臉，說：「你其實就是鬼婆，對吧？」

  在想通一切後，袁峰就明白了小茹其實就是鬼婆，只不過她算到了自己等人會來，所以說自己是鬼婆的養女。

  另外，之前也沒見過鬼婆，潛意識覺得既然叫鬼婆，那麼應該是個老太婆才對，見到小茹如此年輕，也就相信了她的話。

  現在想想，是自己等人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活該被下套。

  小茹笑了笑，沒有承認，但也沒狡辯，說：「還要多謝你，將那度了十年都沒能度化的惡魂給滅了。」

  提起惡魂，袁峰心頭就來氣，但考慮到還要從鬼婆手裡拿到范明明的替身，他只能壓住怒火。

  「鬼婆，你既然知道我們會來，那麼你應該也知道，我們是來幹什麼吧？」

  稍微一頓後，袁峰繼續說：「因果的厲害，我相信你也知道，那生辰替身影響了別人十二年，是不是可以結束影響了。」

  「呵！」

  鬼婆一聲冷笑，語氣完全不像前兩天說話，甚至給袁峰感覺她一聲冷笑，就讓屋裡溫度都下降了兩度，不由打了個冷顫。

  「你算老幾，真以為能收拾了一個惡魂就很厲害了，敢來命令我，也不打聽打聽我鬼婆是吃那一碗飯的。」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

  早就料到鬼婆不好對付，但袁峰沒想到她這樣霸道。

  替身在什麼地方，只有鬼婆才知道，受制於人，袁峰強迫自己冷靜，笑呵呵的說：「婆婆，小子那敢命令你，是我有些心急了，在這裡給你說聲對不起，還望婆婆不要怪罪。」

  朝一個小女孩叫婆婆，這種感覺說不出的怪，外人見到估計還要被嘲笑，但不管如何，袁峰知道想要拿到替身，就必須得忍。

  鬼婆臉上重新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這還差不多，小伙子，記住，在我面前，你只有聽命令的份，讓我高興了，什麼都好說，但要是讓我不高興了，你想走出這道門都難，我相信你實力不行，但這點覺察力，也不至於沒有。」

  鬼婆始終是不能以顏值進行斷定的老婆子，罵人都不帶髒字。袁峰心頭很不舒服，但還是一臉笑呵呵，點頭說：「是是是，婆婆說得對。」

  「行了，別給我耍嘴皮子。」

  鬼婆一句話，又將袁峰給堵住了，讓現場氣氛重歸冷寂。

  想到不管如何，此行都要將替身給拿到手，袁峰就厚起臉皮恭謹的問：「婆婆，我們要怎麼做，你才肯將那替身還出來呢？」

  那替身對於鬼婆而言，沒什麼用，袁峰相信只要滿足她的要求，她就一定會將替身給交出來。

  「你同意幫我去處理一件事，處理完了，我就可以將替身拿給你。」

  面對鬼婆的眼神，袁峰下意識有些緊張，他知道鬼婆不簡單，沒敢立馬同意，反問：「幫你處理什麼事。」

  「山裡面我有人去世了，你得幫我去守靈一夜，結束後，我就會還你那孩子的替身。」

  只是守靈一夜？

  聽得這要求，袁峰不由感覺有點怪，心想什麼人死了沒後輩守靈，要自己去幫忙守靈。

  想到只是一夜時間，外加守靈也不幹什麼，袁峰就點頭說：「好，我答應你。」

  鬼婆笑了，笑容看得袁峰心臟忍不住加速跳動，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

  難道又被算計了？

  想到劉靈放出惡魂的事就是鬼婆一手操控，袁峰心頭有點不安，他想朝鬼婆多問一點關於死者的信息，但鬼婆直說準備好晚上出發後，就閉上眼睛，一副不想被打攪的模樣。

  還今晚就要出發？

  袁峰猜測，鬼婆說的守靈，估計沒想像那麼簡單。

  但已經同意，沒辦法，除非不想要替身。

  走出老宅，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袁峰搖搖頭驅散心頭亂想，覺得自己這兩天是因為各種事變得草木皆兵了。

  說不得，交給自己的就只是一般守靈，只是鬼婆懶得去，讓自己代為跑腿而已。

  回到房間，告知范大偉夫妻等自己幫鬼婆處理完事就能拿到替身，兩人激動得哭了。

  考慮到鬼婆的小院不安全，自己也要去山裡守靈一夜，袁峰提議讓范大偉先帶著兩個女人去石城等，這樣安全些。

  劉靈的事，讓范大偉早就不想待在這個到處透著不安的小院子裡，當即收拾東西帶上兩人離開。

  轉眼就剩下自己一個人，想到鬼婆的不簡單，袁峰心頭下意識不安，他一思索，扯出戴在脖頸上的銅錢。

  卜卦。

  卜算接下來的行程情況如何。

  平靜後，袁峰開始動手，卦出來後就開始推算。

  當卦象推出來的那一刻，袁峰驚得站了起來，看著石桌上的銅錢的雙眼內布滿難以置信。

  又是凶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