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要逃，就只能趁現在了

  光月壽喜燒重獲自由後，隱姓埋名，當了九里的刀匠，撫育黑炭玉長大。

  光月御田被凱多與黑炭大蛇的計謀數次欺騙，直到死前才幡然醒悟。

  光月時送走了兒子，卻留下女兒，她不願意獨活，跟隨夫君而去。

  光月桃之助，據說被送到了二十年後，也就是明年。

  光月日和，在青樓當賣笑之人，被捧上了花魁之位，也有騙取富人錢財，救濟貧民的義行，但也只到此為止。

  如果桃之助殿下也未能做出點驚天動地之事，那麼光月家真的就……

  兵五郎與阿修羅童子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複雜。

  他們曾經是忠於光月家的，忠於壽喜燒與御田二人的。

  可是一連串的是是非非，讓他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繼續追隨這樣的光月家，真的是一個正確的抉擇嗎？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些尊嚴吧？

  黑炭大蛇竊國後的這二十多年來，多少武士為了光月家前赴後繼。

  現在連傳次郎、河松也命喪當場。

  武士們追隨光月家，無非就是為了博得生前身後名，結果他們光月家自己人卻像是事不關己一樣隱世。

  我們這樣為他們而死，真的有意義嗎？

  忽然，霜月康家一聲驚呼：「快！快攔住壽喜燒殿下！」

  眾人疑惑地看去，卻見光月壽喜燒把阿玉推倒在地，右手撿起了黑炭大蛇的匕首，斷掉的左手則垂掛向地。

  所有人一看這場面，都是大吃一驚！

  「壽喜燒殿下？您這是要做什麼？」

  「把匕首放下，有什麼事好好說！」

  光月壽喜燒卻悲戚地搖了搖頭。

  「我上對不起光月家八百多年的傳承，中對不起御田、阿時、桃之助、日和，下對不起和之國的大名、武士、平民。」

  「我光月壽喜燒，實在愧對天下。我怎麼有臉繼續活下去？」

  他望向因驚愕而不知所措的黑炭玉，說：「阿玉，我收藏了兩柄名刀，都在九里，你知道放在哪裡。」

  「到時候就取出來，送給和之國新的主人。今後，你要好好生活，和之國會越來越好的。」

  光月壽喜燒說完，毫不猶豫地用匕首抹過脖子，鮮血嗤地噴濺而出，他本人也噗地仰倒下去。

  霜月康家、阿修羅童子、兵五郎急忙上前，抱起光月壽喜燒，卻回天乏術了，他的雙眼已失去神光。

  「壽喜燒殿下……」

  阿修羅童子與兵五郎都怔了怔，然後嘆了一口氣。

  霜月康家因為副作用的緣故，控制不了臉上的表情，但擠出的笑容里也是悲傷。

  怎麼光月家，會到了這種田地啊？

  黑炭玉愣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隨即沖了上去，她撲在光月壽喜燒的屍首上，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剛剛她還在安慰光月壽喜燒不要因親人逝去而過分悲慟，現在就即刻換了角色，成了被安慰的對象。

  眾人聽她哭得情真意切，都強忍心中傷感，轉而勸慰她。

  艾斯看向黑炭玉，確認她在巴托洛米奧的保護下毫髮無傷，然後蹲下來，抱著她，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腦袋，才讓她逐漸平靜了下來。

  隨後，他低聲安撫了幾句，就站起身來，面向眾人，掀開了蓋在房間裡大象之上的幕布。

  艾斯指著遠處的鬼之島，說：「凱多已經來了，他很快會前來將軍府廢墟這一塊，尋找黑炭大蛇的蹤影。」

  眾人都是一驚。

  他們都還記得凱多的無敵與兇猛，二十多年過去，現在的凱多甚至比當年還要強大。

  「你們先離開花之都。」艾斯說，「很快，這裡會有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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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斯大哥，那伱呢？」黑炭玉抽噎了一陣，抬起頭來，關切地問，「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她已失去了雙親，又失去養父，現在只想艾斯大哥留在身邊。

  「我答應過你，要帶你走。」艾斯摸了摸黑炭玉的腦袋瓜，說，「我也答應了另外一個人，要回來與她相會。」

  「戴維·瓊斯船長教會了我，承諾了，就不能食言。」

  一旁的霍金斯揭開他手裡的塔羅牌看了一眼，然後說：「好，我和巴托洛米奧、以藏會帶他們安全地離開這裡。」

  霜月康家、阿修羅童子、兵五郎之間又對視了一眼，沒有要強行留下來。

  一來，他們留下來，只會是艾斯的負擔，二來，他們也要保護黑炭玉、小南子的安危。

  於是，霜月康家開口說：

  「艾斯大人，你真的要去接近那個危險的怪物嗎？那可是凱多！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和我們一起走吧。」

  「我當然要去。」艾斯按住帽子，說，「不久之前，我已與大部隊通了電話，克洛克達爾先生已經登陸鈴後。」

  黑炭大蛇如果還活著，聽到艾斯的這番話，一定會不寒而慄。

  原來，他與福祿壽視為退路的鈴後，其實是戴維·瓊斯大軍故意放出來的一個布袋口子，實際上克洛克達爾統帥的軍隊已等候多時。

  至此，戴維·瓊斯海賊團大軍在和之國西北海岸的九里、希美、鈴後登陸的作戰已完成，剩下的就是逐步推進了。

  百獸海賊團的兩萬大軍里，奎因、笹木分出去一萬人，駐守在和之國本島，與黑炭大蛇的軍隊人數對等。

  他們並以兔丼的採石場為核心向四周的九里、希美、花之都、白舞、鈴後輻射。

  克洛克達爾、艾斯、羅、克洛登陸和之國主島後，面對的各路大軍就是他們。

  不過艾斯、霍金斯已把大本營搗毀，連奎因與笹木都被殺死，這一萬人立即就失去了指揮。

  接下來就是慢慢地抓住這一萬頭到處亂跑的豬而已。

  燼、福茲·弗又帶走八千人的空中與海面部隊，在和之國外海四處巡邏，守住四面八方。

  結果燼與福茲·弗戰死，這八千人就成了一盤散沙，想要歸攏回到鬼之島，卻發覺鬼之島已經不見了。

  馬爾科正率部追擊他們。

  剩下的兩千多精銳就留守鬼之島，數目依舊驚人。

  艾斯繼續說：

  「這樣一來，和之國的九里、希美、鈴後都有我們的大軍，而兔丼與白舞在我們與霜月康家先生的號召下叛了。」

  「花之都已經是瓮中之鱉，鬼之島在不知敵情的狀況下，就降落在這裡，等我們的大軍推進，就能徹底將它圍困起來。」

  「而我們的船長，『深海閻王』戴維·瓊斯，現在也已經登陸九里。」

  未曾離開過和之國的兵五郎、阿修羅童子、霜月康家，都很難想像艾斯的自信來自於哪裡。

  他們視之為可怖、無敵的存在——凱多，艾斯卻沒有那麼畏懼。

  艾斯就已經有這樣的氣魄，那位戴維·瓊斯船長，到底會是何方神聖？

  這時，艾斯挪動了一下帽子的位置，霍金斯、巴托洛米奧、以藏等人也臉色大變。

  很快，見聞色讓他們確認一個龐大的氣息正站立於鬼之島上，毫無顧忌地朝著四面釋放著霸王色霸氣，向花之都暴力地彰顯著他的存在。

  「來了嗎？」

  「百獸」凱多，如同一道橫亘天地的嘆息之牆般矗立於鬼之島的牛角骷髏的頂部，隱約的身型輪廓如同狂暴的魔神降世。

  ——

  鬼之島，骷髏頭張開的陰森大嘴入口，時不時有百獸海賊團的士兵出入，他們正準備分批次地進入殘損的花之都。

  這時，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陰暗的角落中探頭探腦一陣，看到沒有人了，她們才躡手躡腳地走出來。

  「要走，就只能趁現在了。」大和拉著布琳的手，木屐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吱吱聲，「這裡太多人，我們繞到後門，然後離開。」

  布琳眨著大眼睛，擔憂地問：「可是你的爆炸手銬怎麼辦？不是說，只要離島，它就會爆炸嗎？」

  「到時候你離我遠一點就好。」大和的銀白色長髮隨意地披散，一如她大大咧咧的性子，「區區爆炸，還炸不死我……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