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偉大航路」原本就有春、夏、秋、冬四類島嶼。

  每座島嶼又有各自的四季氣候。

  這引致了一種特殊詭異的現象——即便是相鄰不遠的兩座島嶼之間，也有可能季節、氣候完全不一樣。

  「黑鬍子海賊團」偷襲並侵占的就是一座與「白鬍子故鄉島」季節截然相反的島。

  「白鬍子故鄉島」如今溫度適宜，微風拂面，萬物復甦。

  「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所見到的則是一座深處隆冬、大雪紛飛、冰冷刺骨的島嶼。

  跟隨而來的海賊們紛紛抱怨。

  為什麼放著那些春暖花開、瓜果富足的島嶼不攻打，非要挑這麼一座島嶼？

  眾人又冷又餓，倉庫里掏出來的肉乾，凍僵得簡直可以充當刀劍，在野外撒泡尿都可能凍成冰棍。

  為了取暖，海賊們把掠奪來的、可以點燃的一切，都丟到壁爐、篝火、火爐里，像雞崽子一樣擠在一起，瑟瑟發抖地共飲同一壺朗姆酒。

  除了最初的燒殺搶掠能給他們帶來快感外，這座島嶼上其餘的一切都令他們感到很不滿意。

  蒂奇卻對他這次的突襲感到相當滿意。

  「頂上戰爭」之後，他的身材迎來了劇烈的變化。

  先是身體發福了些許，隨後身高像是竹子一樣拔高，直到大多數海賊都需要仰視他為止。

  這是很多強者都會經歷的道路，與種族沒有太大的關係，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巨人族。

  他們年輕時也許只有一米八、一米九，等到突破某個戰力瓶頸之時，身材就會突然拔高到兩、三米，甚至是十幾米，二十幾米。

  蒂奇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長高的。

  不過，還是有數位海賊比他還要高。

  這些人基本都是「黑鬍子海賊團」的核心成員。

  算上蒂奇自己，燈火通明、壁爐燃燒的大廳里，這張圓桌的旁邊圍繞了十人。

  他就是在向這群人解釋自己的目的。

  「艾斯與馬爾科行事都太過正派。」蒂奇咧嘴大笑，「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昨夜才殺了他們一個隊長，今日就會趁著葬禮，他們將其餘隊長召回的時機，奪取這座島！」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料，整個奪島過程相當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反抗。

  他戴著一頂黑帽，上頭有「黑鬍子海賊團」的標誌性紋章——三頭白骷髏，它們空洞可怖的眼睛分別看著不同的方向。

  蒂奇的下巴蓄滿了黑鬍子，用金箍束成三段，是名副其實的「黑鬍子」了。

  「蒂奇船長，我們不是在問你為什麼現在突襲。」吉扎斯·巴傑斯往喉嚨里灌了朗姆酒，重重地將空杯放在圓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我們是問你，為什麼選這座島？」

  「冠軍」巴傑斯即使身處酷寒之島，依舊赤著上半身，露出精壯的肌肉，以彰顯他的勇猛善戰。

  他是「黑鬍子海賊團」中少數的「無果實能力者」。

  但他右臂上套著堅實厚重的臂甲，上面滿是刀劍、子彈留下的痕跡，足以證明他的戰力。

  蒂奇已答應為他「狩獵惡魔果實」，但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在這樣一座島嶼上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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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巴傑斯，圍坐在圓桌旁的大多數人心中都有同樣的疑問。

  「透明之雨」希留、「音越」范·奧卡、「惡政王」阿瓦羅·匹薩羅、「魔鬼警長」拉斐特、「若月獵人」卡特琳·蝶美、「大酒桶」巴斯克·喬特、「死神」毒Q……

  再算上「多弗朗明哥的使者」、「方塊」迪亞曼蒂，九雙眼睛一同看向了蒂奇。

  迪亞曼蒂是兩天前到的，代表多弗朗明哥，與蒂奇商談「海賊聯盟」事宜。

  蒂奇卻不著急，反而邀請迪亞曼蒂一同加入到突襲行動中，讓他看看「黑鬍子海賊團」是怎樣行事的。

  因此，迪亞曼蒂也在奪島行動中殺了個痛快，與「黑鬍子海賊團」相當臭味相投。

  如果「巨大戰艦」聖胡安·惡狼沒有在「頂上戰爭」中被恐怖幽靈號給穿胸而死，這裡就應當是十一人。

  不過，沒有人為此悲傷，他們從不緬懷死者。

  他們聚集在一起，是為了彼此的利益，為了彼此的野心，而不是什麼天真幼稚的羈絆、友誼或親情。

  同理，蒂奇只是他們名義上的「共主」，眾人並不是誓死效忠，只是暫時跟著蒂奇，能給到他們不錯的好處而已。

  蒂奇很清楚這一點，他需要給眾人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就會損毀屬於他的「提督威嚴」。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當威信低於一定程度時，他就會遭到背叛，甚至是更殘酷的落井下石。

  要問他為什麼會知道這個結果，這是因為「海賊歷史」上已有無數類似的背叛發生。

  其中被世界政府埋藏的最深的，就是關於「洛克斯海賊團」的。

  洛克斯·D·吉貝克在麾下聚集了紐蓋特、凱多、玲玲、王直等強者。

  最終他們不約而同地在「神之谷大戰」中拋棄了洛克斯。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紐蓋特、凱多、玲玲、王直都在後來擁有了自己的海賊團，成為了一個個臭名昭著的、威震一方的大海賊。

  沒有任何一人打算為洛克斯復仇，甚至當年「神之谷」里有些事情還是他們推動的。

  蒂奇效仿洛克斯，在時機來臨時組建了「黑鬍子海賊團」，甚至連海賊船都以洛克斯的名字「吉貝克」來命名。

  既然走了洛克斯的老路，他當然也要小心警惕洛克斯最後的結局。

  他可不想在某一天，在某個海島，遭到當世最強的一個海賊和最強的一個海軍的聯合阻擊，船員全都袖手旁觀，最終飲恨敗北。

  他絕不犯與洛克斯同樣的錯誤。

  於是，蒂奇在粗魯地大口吃下一塊他最喜歡的櫻桃派之後，咧開嘴來，露出兩排缺了幾顆的牙齒。

  「你們不要著急嘛。」蒂奇耐心地解釋起來，「我在把『白鬍子殘黨』一步一步地引入我的陷阱中。」

  「什麼陷阱？」迪亞曼蒂作為外人，卻對這次作戰的戰略目的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