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在等人你們在等什麼

  呵……呵……呵……

  伴隨著沉重綿長的呼吸，克洛蹲在一塊雕刻著鷹隼的石像上，伸開雙手，利爪的影子在宮殿窟窿上偶爾冒出的雷霆之下搖曳拖拽，像是群魔亂舞一般。

  他用手掌心小心翼翼地託了托眼鏡，雙眼幾乎如貓的豎瞳一樣，緊盯著大門敞開的書房內的兩道身影。

  寸頭的達茲·波尼斯早已摘掉了上衣，露出精壯健碩的上半身肌肉。

  他的搭檔薩拉則雙手叉腰，在原地擺出如同封面模特兒一樣的曼妙姿勢。

  這兩人都相當難對付。

  達茲·波尼斯的「超人系·快斬果實」令他全身都能彈出刀刃，而且肌肉如同鋼鐵鑄成一般，輕易不能破防。

  「超人系·荊刺果實」的薩拉則可以在身上冒出無數尖銳的刺，硬度上遜於達茲·波尼斯的肌肉，但同樣可以刺穿牆壁。

  他們給克洛造成相當大的壓力，如果只是一個還好，兩個一起，他就很難取勝了。

  即便處於劣勢，狡詐的克洛依舊知道怎麼保存自己。

  他一直相當靈活地躲避來自他們二人組的夾擊攻勢，手臂上只有最初猝不及防而被達茲·波尼斯砍出的血口，就沒有其他傷勢了。

  這也令達茲·波尼斯和薩拉很驚訝，克洛的「無聲步」讓他們多次必殺一擊都化為烏有。

  克洛快速地瞥了一眼周邊，並沒有看到預想之中的人，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謹慎的他原本打算用最保險的方法，那就是一直用「無聲步」遊走，將他們牽制在這裡，無法脫身，然後靜待巴基、亞爾麗塔等人的支援。

  但是，他們遲遲都沒有出現，反倒是克洛耗了許多力氣，達茲·波尼斯和薩拉以二對一，精力有餘。

  這樣下去，他的專注度遲早會因體力下降而減弱，判斷也會失誤。

  而一旦失誤，在這兩個可怕殺手面前，就是死路一條。

  克洛在這一刻決定冒險，以進攻來換取一定優勢。

  在「顛倒山海戰」之中，他曾見識到緹娜上校展現的「海軍六式」，其中「剃」、「月步」、「嵐腳」令他記憶猶新，也有所頓悟。

  「剃」的速度與他的「無聲步·杓死」其實相差無幾，但是緹娜就強於能夠控制出現的方位。

  有「無聲步·杓死」基礎的克洛幾乎每天都在模仿緹娜那時展露的步法，終於在前來阿拉巴斯坦王國之前掌握了這門技巧。

  至於「月步」、「嵐腳」乃至於其他「海軍六式」，他仍未摸索出門道。

  他一直使用「無聲步」，就是為了迷惑達茲·波尼斯和薩拉，讓他們認為自己的上限速度就是這樣，也令他們逐漸熟悉了這個節奏。

  現在，既然決定進攻，他就要加快節奏，將「無聲步」改換為「剃」！

  克洛在原地頓了頓，身體前傾，忽然朝著達茲·波尼斯和薩拉沖了過來，雙足依舊保持「無聲步」。

  雙人組嚴陣以待，不過都已經在心中默數出他在幾秒內會出現在眼前，以及他能夠做出多快的閃轉騰挪，這一切都鋪陳在他們的腦海中。

  習慣成自然。

  只不過，在距離雙人組還剩一百米左右時，他們陡然臉色大變，因為克洛在這時變換了節奏！

  他還能更快！

  意識到這一點的達茲·波尼斯當先如黑豹般撲出，雙臂如刀，劈砍向克洛！

  咻！

  克洛再度提速，這次才是真正的「剃」。

  他在達茲·波尼斯面前瞬間消失，達茲·波尼斯的雙臂砍了一個空！

  薩拉目視前方，卻被達茲·波尼斯的身軀擋住了視野。

  可是她的聽覺異常敏銳，下一刻就從細微聲響中感覺到危險臨近，立刻如同刺蝟般將所有尖刺彈出！

  可是，克洛的貓爪卻精準地避開她的長髮、身軀、肢體長出的尖刺，直接扎入薩拉的面門！

  他沒有任何仁慈，這種狀況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點猶豫。

  貓爪扎入，薩拉整個軟倒，尖刺也悄然回收。

  然而也是這麼一耽擱，達茲·波尼斯已經反應過來，朝著咫尺距離的克洛衝來，右臂如尖刀利刃，自上而下地再度斬下！

  克洛轉過身來，就看到來勢洶洶的達茲·波尼斯。

  他已經閃躲得足夠快，只是他們之間實在太近，達茲·波尼斯的斬刀還是給他的胸膛狠狠地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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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如瀑冒出，灑落到地板上，唯一的幸事是克洛的躲閃，令這一刀未能深入內臟。

  這時，他看到左胸前黏在他舊傷口上的貝殼脫落，就這麼掉在地上，裂成兩半，不由地微微驚訝。

  那個貝殼，是戴維·瓊斯拆取恐怖幽靈號的一部分，粘在他的左胸上的。

  當時他的左胸曾被戴維·瓊斯擊穿，大量失血，為此戴維·瓊斯做了這樣的緊急治療。

  後來，它長出菌絲，逐漸癒合著克洛的傷口，像是寄生一般黏著，每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克洛一直以為，那是一個來自戴維·瓊斯的威脅，一個後手，一旦他不聽命令，貝殼就會脫落，連帶著將他的心臟扯出來。

  然而，現在，那個貝殼，就這麼被達茲·波尼斯斬為兩半，掉到了地上。

  而他的左胸上只剩一個癒合的舊傷疤和少許斷掉的菌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克洛默然地想了一陣，就明白了。

  戴維·瓊斯想要殺他，想要提前遏制他可能的反叛，根本不需要用到這種手段。

  他心驚膽戰了好多個日夜的事情，就這麼迎刃而解了。

  達茲·波尼斯在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薩拉後，皺了皺眉，然後就再度猛撲向克洛。

  他有這樣的資本，因為他知道，克洛的貓爪根本斬不斷他鋼鐵般的肌肉。

  克洛同樣有他的資本。

  他往後撤退，轉眼間就用「剃」拉開了一段距離，達茲·波尼斯根本追不上。

  兩人在書房排列的書架之間如同貓抓老鼠般你追我趕。

  唰——

  刀刃交加處，就有數本古書被斬為幾塊，灑落在地面上。

  「別跑了！」達茲·波尼斯怒喝著，「像個男人一樣和我正面決鬥！」

  他的刀刃斬擊地板，竟然將它整個斬為兩半，進而塌陷。

  克洛雙腳無處踏足，也墜落向地面。

  「這次你逃不掉了！」達茲·波尼斯如同箭一般射向克洛，雙掌手指皆化作利刃，眨眼間就拉近與克洛之間的距離！

  克洛卻不慌不忙，飛快地瞄了達茲·波尼斯的背後一眼，然後雙爪交叉防禦。

  達茲·波尼斯的斬擊立刻將他的貓爪斬斷，可是沒來由地覺得後背發涼。

  是了，他一直在拖延時間，他在等什麼？！

  達茲·波尼斯猛然回頭，就看到一張近在眼前的醜惡無比的小丑臉，那裂開的笑容宛如夢魘般浮現。

  小丑手上的金色圓盾咔嚓一聲開啟，露出中央的洞口，可是，它這次射出的不是炮彈，而是紫色的氣體！

  這氣霧噴到達茲·波尼斯的臉上，讓他面部很快就有種發麻尖刺的感覺，再嗅一口，眼前景象都有些昏天黑地起來。

  「提督」克利克使用的還是毒氣彈，小丑這裡就直接改造成噴射毒氣，效果拔群！

  達茲·波尼斯在空中就五孔流血，咬著牙，斬向小丑，又被他的分裂果實避開。

  而提前捂住口鼻的克洛，直接雙足踩在達茲·波尼斯的後背上，往側邊彈跳開。

  砰！

  達茲·波尼斯砸在了地面上，雙目圓睜猩紅，嘴巴張大，但是發不出聲音。

  他朝著巴基嘶啞著咆哮，那神情似乎在控訴小丑巴基的卑鄙無恥。

  巴基卻對此得意洋洋，笑個不停，直到克洛找到他，要了毒氣解藥。

  雖然及時捂住口鼻，但是他還是吸入了些許，不知道會不會危及性命，有解藥就更穩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