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斯摩格與緹娜的決意

  一場沉悶倉促的會議結束後，斯摩格原本想要追上卡普，詢問更多關於前幾天海戰的細節，但是在走廊上看到緹娜獨自一人站著時，就改變了主意，走了過去。

  緹娜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警覺地扭頭看去。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隨身攜帶一副彩色墨鏡，斯摩格與她的雙眼對視上，注意到她的眼神中滿是恐懼，隨後才是驚訝，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緹娜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而是取出一包香菸，抖了抖，抽出兩根，遞給斯摩格其中一根。

  斯摩格接了過來，他發覺緹娜的手哆嗦得很厲害，就好像身處冰冷刺骨的隆冬季節一樣。

  他不習慣抽香菸，但是這時也順著緹娜，一同用打火機點著了，在走廊處吞雲吐霧起來。

  過了半晌，緹娜才用戴著手套的左手，摸了摸光潔的額頭，說：「緹娜最近在做噩夢。」

  「噩夢？」斯摩格驚訝地看向她，這是個出乎預料的回答。

  「只要一閉上眼睛，想要睡覺，緹娜就能夢見戴維·瓊斯。」她的確憔悴了許多，有了黑眼圈，看來最近都在失眠，「緹娜已經找過心理醫生，可是沒用。」

  斯摩格低頭想了一陣，他熟悉的好友緹娜，不是那種會因為一場戰役慘敗就會有心理陰影的人，那麼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就只能是其他了。

  「是他那些古怪的能力。」斯摩格吐出一個煙圈，目光深遠地望向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推斷道，「他在你的心中植入了『恐懼』。」

  他不需要什麼證據，只要合理的推導，就會認定這個結論。

  有時候哪怕不合理，但事實就是那樣，他也會接受。

  緹娜紅唇咬著香菸，雙眸低垂，良久後才伸手將香菸從唇上取下，碾在了牆壁上，裊裊煙氣就這樣消散。

  「斯摩格。」

  「怎麼了？」

  「你說，那個人，會不會真的是傳說中的『深海閻王』戴維·瓊斯？否則他的能力，根本無法解釋。」

  傳說？斯摩格搖了搖頭，那種幾百年前的事情，誰知道呢？

  「這個世界是很大的。」他沒有正面回答，「或許有些人即便沒有吃下惡魔果實，也能擁有一些奇特能力。」

  「斯摩格，你打算怎麼辦？」緹娜捋了捋粉色長髮，「緹娜知道伱不會善罷甘休的。」

  斯摩格一口氣將香菸吸到底，然後也取下來，碾在了牆壁上：「這一次，雖然卡普中將把罪責都攬了下來，但是我始終無法容忍自己表現出來的無力。」

  「你要去偉大航路？」

  「當然。」斯摩格雙手抱胸，眺望著遠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逮住戴維·瓊斯一夥，送入『推進城』，一雪前恥！」

  「海軍本部不會讓你輕易離開羅格鎮的，更別說你身上還背著處分。」

  「那我只能說，讓他們少管我的閒事！做好他們的本職工作吧，『偉大航路』都亂成什麼樣了？」

  緹娜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既然這樣，緹娜也和你一同追捕戴維·瓊斯一夥。」

  斯摩格疑惑地看向她。

  她抿了抿嘴：「之前的心理治療，並不是完全沒有作用，至少那位醫生告訴緹娜，必須面對恐懼來源。越是了解它，對它的恐懼就越小。」

  「好。」斯摩格不再多問，點頭應下，「那我們就合作，一起狩獵戴維·瓊斯一夥。」

  「嗯。不過，還是要和卡普中將說一聲。」

  「說吧。」

  兩位煙友在簡短的交流後，就決定放棄穩定的晉升之路，走一條在世界政府與海軍看來完全是叛逆的路。

  ——

  與此同時，偉大航路上。

  黑色船身的恐怖幽靈號明明已經收起了暴風雨與海霧，可是依舊要迎接相當惡劣的天候，這是偉大航路的特性。

  一會兒是暴風雪，一會兒又是烈日當空，一會兒海面上全是漩渦，一會兒又是平靜無風得就像身處無風帶。

  變幻莫測、難以捉摸。

  再加上普通羅盤在這條航線上基本無用，根本無法確定方向，恐怖幽靈號不知何時就已經偏離了原定航線，駛向了未知海域。

  幸好船上食物充足，一時半會大家都餓不死，負責烹飪飯菜的小八也表現得相當輕鬆。

  而在漫無目的地漂泊了一段時間後，恐怖幽靈號終於遠遠地看到了海岸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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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員們都鬆了一口氣，一直待在船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戴維·瓊斯船長就站在不遠處。

  現在總算是能踩到堅實的土地上走一走了，那對他們緊繃的精神其實是極好的慰藉。

  很快，粗略的海岸線蜿蜒成了一座島嶼的輪廓，逐漸呈現在眾人面前。

  那是一座奇特的島嶼，島上最顯眼的就是像山峰一樣的巨型仙人球，還帶著針刺。

  遠遠望去，就能看到一座規模不小的城鎮矗立，房屋星羅棋布。

  戴維·瓊斯站在船頭觀望了一陣，馬上就做出了決定。

  「亞爾麗塔，你待會的任務，是打探這座島嶼的情報。」

  「是。」亞爾麗塔壓了壓帽檐，露出嘴角的嫵媚。

  「巴基，你去買一些需要的材料與工具，最重要的就是買到『記錄指針』。」

  「沒問題，船長！」巴基摸了摸紅鼻子，巴不得立刻下船。

  「克洛、小八，你們去買食物，要儘可能容易儲備的。」

  「是。」

  「好的，船長！」

  小八應承了之後，就頗為歡快地走到克洛身邊，摟住了這位曾經把他砍成重傷的西裝男的肩膀，憨憨地笑著說：「克洛，我們又一起搭檔了。」

  他自認為與克洛的關係是很好的，畢竟已經不止一次一同出外採購了。

  不過克洛顯然不這麼認為，他低著頭，扶了扶眼鏡，感受到小八吸盤黏在他衣服上的觸感，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砍小八的衝動。

  船員們都應了下來，收拾好各自的東西，準備下船。

  恐怖幽靈號駛入了一個小港灣，藏在了一座巨大仙人球的背後，船員們紛紛踩著跳板下船，走進了那座小鎮裡，分頭行動。

  不過，在樹林裡、小山上有相當多的眼睛此刻都在盯著他們。

  當他們分開來行動時，這些眼睛也分開了，分別跟在了後面。

  而眾多零散的情報，也匯聚到了這座仙人球島的中樞之中。

  在威士忌山城鎮的一間房間內，陽台敞開著雕紋木門，外面溫煦日光散落進來，四個人就這麼圍坐在一張圓桌上。

  「又有新人海賊團靠岸了。」戴著王冠的青年相當急躁而貪婪，「我們已經好久沒有開張了，都快維持不了這麼多人的生計。」

  「不急。」留著一頭又濃密又捲曲、活像假髮的髮型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Mr.9，等我們先搞清楚這群海賊是什麼來頭再說。Miss星期一，查得怎麼樣？」

  身材高大卻套著一件黑白修女服的「Miss星期一」翻了一陣懸賞令，終於翻到了幾張出來：「找到了。」

  她將懸賞令丟到圓桌上，讓眾人查看。

  戴著王冠的Mr.9隨便拎起一張，只見上面有那群海賊的圖像，下面寫著他們的名字與懸賞金，他手裡這張是「鐵棒」亞爾麗塔的，懸賞金是1500萬貝利。

  他又拿起另一張看，是「小丑」巴基的，懸賞金2500萬貝利。

  「對於剛入偉大航路的新人海賊來說，這個懸賞金還挺高的。」王冠男一邊挑眉，眼睛下的數字「9」紋身跟著動了動，一邊評價著，「不過應該還是很容易對付的，畢竟是從東海來的。」

  他們在偉大航路待久了，都知道懸賞金並不能完全表現為戰力，而是與被懸賞者做了什麼密切相關。

  「下面的人說，不止這幾個人。」代號為「Miss星期一」的修女雙手抱胸，那樣隨便的坐姿，即便是寬大的修女袍也掩飾不住她的肌肉線條。

  王冠男擺了擺手：「就是又加入了新人嘛。Mr.8，我覺得應該立刻出手，萬一他們察覺不對，提前跑了，那我們就只能真的去捕殺那頭雙子岬的島鯨了。」

  代號「Mr.8」的捲髮男卻拿著最後一張懸賞令，皺起了眉頭：「戴維·瓊斯，懸賞金5000萬貝利，這個懸賞金很高，而且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個名字……」

  「啊！」這時，一直沒說話的「Miss星期三」一甩藍色長髮束成的單馬尾，瞪大了眼睛，「報紙！」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馬尾女把舊報紙都翻了出來，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份。

  「『東海懸賞金飆升最快的惡人，竟是傳說中的深海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