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恐怖幽靈號上的混戰

  戴維·瓊斯聽見路飛一本正經的宣言，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他。

  海賊王？

  他記得在這個世界，海賊王這個稱號是唯一的，有著頗為特殊莊重的意義。

  它的上一任持有者是哥爾·D·羅傑，也就是在死前宣稱偉大航路盡頭有大秘寶，開啟了大海賊時代的男人。

  戴維·瓊斯對海賊王這個稱號不感興趣，但是對這個稱號背後代表的意義志在必得。

  它象徵著持有者徹底征服了偉大航路，是名副其實的海上霸主。

  不過，戴維·瓊斯的欲求不止於此，海賊王能做到的，他要做到，海賊王做不到的，他也要做到。

  因此，他要的已經不是「深海閻王」或「海賊王」，他要的是如同海洋女神一般的神之稱號。

  須臾間，雨勢更為滂沱，疾風颳得船帆嘩嘩作響，船身在激盪的海水中晃蕩，像是要被海之巨獸徹底撕碎一般！

  索隆望了一眼這天地變幻般的詭異蒼穹，還有這壓抑到能聽到急促呼吸的氛圍，眉頭微微皺起，左腳輕輕划過積水的甲板，主動將後背貼到了路飛身邊。

  「索隆？」

  「路飛，認真點，他比我想像中還要不對勁。」

  路飛神情懵懂地點頭，咔嚓咔嚓地活動著拳頭指骨，隨後也擺出了如拉緊的弓一樣的戰鬥架勢。

  咻地一聲，路飛與索隆不約而同地出擊。

  一個靈活如猿猴般在恐怖幽靈號的船桅間飛盪，另一個如猛虎般亮出「利爪」，反射著空中雷光！

  而隨著戴維·瓊斯用菸斗敲擊著蟹鉗，火星飛濺中篤篤作響，會意的克洛、亞爾麗塔、巴基也先後動手。

  恐怖幽靈號上展開一場雨幕中的混戰。

  路飛的右臂如同長槍般捅開克洛、亞爾麗塔、巴基的三人陣型，拳頭直指戴維·瓊斯。

  可是拳頭還沒到跟前，砰地一聲，就被亞爾麗塔用鐵棒砸下。

  這伸長的右臂折了一下，就縮回到路飛身上，發出響亮的啪的一聲。

  巴基的眼皮被豆大雨珠轟擊得只能勉強睜開，卻在與路飛錯身而過時，注意到路飛用繩索掛在脖子上的草帽，一時間有些恍惚。

  這頂草帽，怎麼越看越熟悉，好像是那個混蛋常常戴著的那一頂？！

  他分裂出戴著白手套的左手，想要趁著位於視野死角，直接奪下路飛的草帽。

  路飛就好像天生的野獸一樣，嗅到了有人對他珍貴的草帽出手。

  他毫不猶豫地雙手撐地跳起，在半空中如同陀螺般翻滾，擊打著雨水，飛到了懸掛船帆的桅杆上，前後晃動了一下，才保持住平衡。

  倏地，一柄刀破開雨簾，眨眼間就斬斷了巴基的脖頸。

  巴基的頭顱甩飛出去，面露驚愕，但轉眼間就轉為狡詐笑容，紅鼻子鼓了起來。

  索隆收刀自如，卻沒有解決掉一個敵人的喜悅，來之前他就已經做足功課，當然知道巴基是「四分五裂果實能力者」的情報。

  除了對巴基有所防備，他的眼角餘光還要看向仍舊在戰場邊緣徘徊的克洛。

  這個男人，雙手利爪像是毫無防備般地垂下，只是偶爾會抬手扶一扶眼鏡，看起來好像沒有攻擊性。

  可是浸淫戰場多年的索隆明白，這是一頭找準時機才會咬上你一口的豺狼。

  就只是被克洛吸引了一秒不到的注意力，索隆就感到一陣寒意逼近腰間！

  他反應極快地刀身旋轉，鐺地一聲，格擋下來自巴基的飛刀！

  他仰頭看去，巴基的軀體已經在空中裂成數塊，眼花繚亂地飛舞著，再加上轟隆雨勢，一時間竟然看不清巴基的動作。

  等索隆看清楚時，八柄飛刀已經近在眼前，鋒芒畢露！

  他咬了咬牙，猛地扭轉身軀，三柄刀划過水簾，嗡鳴聲中竟然斬出了一道抬升的龍捲風！

  八柄飛刀盡數被龍捲風擊飛，篤篤篤地扎在船板之上。

  索隆還沒來得及放鬆，就聽見嗤地一聲，胸口陡然出現五道殷紅血痕，血珠連成一片地飛射出去，混入了雨水之中。

  「嘖。」他不爽地扭頭看去，就發覺狠狠劃開他胸膛的克洛又退到了甲板邊緣，以近乎駝背的病態姿勢站立著，眼鏡片泛著寒光。

  一個斬擊無效，另一個心思縝密到不給半點機會，索隆看出來了，戴維·瓊斯的這群船員，比想像中還要難以對付。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破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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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隆如獵鷹般的雙眸，已經看到巴基藏在木桶後面的雙腳，那是他唯一不能騰空的部位，也是最大的弱點。

  他猛然啟動，快如迅雷，就要趕在巴基與克洛反應之前，斬掉那一雙腳，或者將它們拋入海水中，令他們減員一人。

  「喝——」

  然而亞爾麗塔迎面錘來的鐵棒，伴隨著獵獵風聲，阻斷了索隆的去路！

  索隆只好被迫雙刀格擋，那狼牙棒上的尖刺幾乎要扎入他的頭部。

  他臨危不亂地用雙刀要將亞爾麗塔的狼牙棒推開，可是後背又是嗤地一聲，劇痛來襲。

  與此同時，他將頭一側，才驚險地躲開了一柄尖銳的利刃！

  他大喝一聲，終於撥開擁有怪力的亞爾麗塔壓下來的狼牙棒，刀鋒伴隨軀體轉到身後，卻什麼都沒能砍到。

  偷襲未能成功的克洛又已經退到遠處。

  索隆不用摸後背，都知道那裡血淋淋的。

  「卑鄙的傢伙！」空中傳來路飛的嗓音。

  克洛咻地躲閃，這才躲開路飛如同戰斧般落下的右腿，啪嚓一聲，甲板破開了一個洞。

  然而路飛並沒有就這樣收手，他以下落的姿勢，雙拳疾速揮舞，如同發射機關槍般轟向克洛。

  克洛不斷地撤退。

  路飛的拳頭如雨點般砸在甲板上，再一次加劇了它的破損程度。

  被麻煩的傢伙盯上了，得改變策略。

  克洛轉瞬間就做了決定，雙爪交叉在胸前，腳步微頓，氣勢立刻變了。

  無聲步驟起，他幾乎是悄無聲息地趕到路飛從空中落下的點位，十柄利刃仿佛突然閃爍的雷霆，斬向路飛。

  嗡——

  路飛沒能看清斬擊，可是卻靠著恐怖的敏銳直覺，把頭一縮，躲過了斬擊。

  他的雙臂趁勢纏在了克洛的手臂上，把自己的身軀扭成麻花狀，再瞬間放鬆，像是齒輪一樣帶動著克洛，兩人在半空中旋轉，砰地一聲，一同砸在甲板上。

  克洛被砸在地上，都不明白路飛為什麼會選這種貌似失去理智的兩傷打法，轉頭一看，就發覺路飛已經爬起身來，心中驚愕。

  原來，路飛自小挨的毒打數不勝數，再加上「橡膠果實」體質減傷，這種打法根本算不了什麼。

  克洛不敢怠慢地將身彈起，路飛的拳頭就已經擊向面門！

  可是數柄飛刀在這時簌簌地扎中路飛的手臂，刀刃入肉的疼痛讓路飛的拳頭短暫地頓了一下，給了克洛及時撤走的機會。

  「好痛……」路飛拔出飛刀，就聽見空中傳來巴基那狂妄陰險的大笑。

  索隆看著這艘船上三個妖魔鬼怪般的人物，心中一凜，知道越拖越對他們不利，更別說那位戴維·瓊斯還沒出手，他此刻的壓力可想而知。

  他轉頭看向戴維·瓊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深海閻王」依舊沒有加入戰場。

  怪人只是安靜地望著並不平靜的海面，雙眼出神。

  看著海面？

  海上有什麼東西嗎？

  索隆這一時刻已無暇顧及戴維·瓊斯究竟看到了什麼，因為他需要同時應對亞爾麗塔的正面強攻、巴基的空中壓制與克洛的偷襲。

  那麼，戴維·瓊斯在看什麼呢？

  他在看一排木筏。

  木筏在洶湧的海水上飄蕩，像是下一刻就會傾覆，而一個男人卻安穩如山地坐在木筏上，一柄出奇巨大的黑刀懸掛在他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