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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23:58 作者: ling無點墨
    她夢見了小時候的好朋友孟霜晚。

    喬家和孟家是世交,兩家長輩關係好,來往頻繁,所以喬以笙和孟霜晚就自然而然地玩在了一起。

    喬以笙性格活潑外向,孟霜晚性格安靜溫婉,按理說不應該玩得太好,但偏偏兩人的關係特別好。她們上的同一個幼兒園,又上同一個小學,上的興趣班也是一樣的,可以說天天吃喝學睡都在一起。

    她們小時候經常玩芭比娃娃,給娃娃穿上漂亮的衣服,有時候也會給娃娃裝扮成新娘。

    孟霜晚拿著穿著婚紗的娃娃高興道:「小四,我們以後結婚也要在一起!」

    喬以笙眼睛亮亮地點頭道:「嗯嗯!」

    「我們一起結婚,一起生寶寶,然後寶寶們又一起結婚,你說好不好?」孟霜晚期待地憧憬道。

    「好呀好呀,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喬以笙拿著自己的娃娃和孟霜晚的娃娃擁抱了一下,說,「我們永遠是好朋友!」

    說著說著,兩個人就興奮了,非要學著電視劇里的結拜,喬以笙去拿了兩碗米飯,兩炷香,把香插在米飯裡面,姐妹倆一起跪著天地,說著電視劇裡面的台詞。

    「蒼天在上,我,喬以笙。」

    「我,孟霜晚。」

    「從此以後結為異姓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兩個小人兒一臉嚴肅,齊聲喊道,然後又跟蒼天嗑了三個響頭,磕完後,兩人相視大笑,害羞地抱成一團。

    這結拜的動靜引起了長輩們的圍觀,紛紛善意地笑了起來。

    但是這姐妹情沒能持續一輩子這麼久,孟霜晚在十歲的時候被人帶走了。

    帶走她的人叫做賀山亭,是喬以笙的媽媽苗念薇曾經資助過的山區。

    苗念薇一直資助賀山亭到大學,賀山亭自己也爭氣,從貧窮的山區一路讀了出來,最後憑著自己的天賦和努力,被華國最好的美術學院破格錄取。

    賀山亭畫畫天賦極好,主要畫的是油畫,他從還在大學的時候,名聲就已經打出來了。

    苗念薇和賀山亭關係很好,苗念薇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弟弟,直到苗念薇結婚,賀山亭仍然以弟弟的身份和苗念薇、喬家來往。

    為了報答苗念薇的資助之恩,在喬以笙需要一個繪畫老師的時候,賀山亭就自告奮勇,免費當喬以笙的繪畫老師。

    喬以笙從三歲開始接觸繪畫藝術,可以說油畫和賀山亭才是喬以笙在畫畫上的啟蒙。

    後來孟霜晚也吵著要和喬以笙一起學畫畫,喬孟兩家關係好,就讓賀山亭多教了一個。

    從三歲到十歲,賀山亭既是喬以笙和孟霜晚的老師,也是她們的叔叔。她們對賀山亭很依賴,很崇拜。

    所以在賀山亭帶著喬以笙離開喬家兩天後,她還是懵懵懂懂地天然信任自己的叔叔,堅稱賀山亭是帶她去玩,賀山亭不是壞人。

    賀山亭怎麼和喬家,苗念薇解釋的,喬以笙不知道,總之在那幾天賀山亭確實沒有被警察帶走。

    之後就發生了一件讓喬以笙後悔一輩子的事——賀山亭把孟霜晚帶走了,從此以後兩人就消失了。

    孟家崩潰,和喬家斷絕來往。孟家的人不免把怨氣和怒氣撒在喬家的身上,畢竟賀山亭也算是半個喬家人,而喬以笙就算是個小孩,也被那遷怒給波及了。

    如果不是當初喬以笙堅稱賀山亭只是帶她去玩,沒有綁架她,苗念薇也不會念在以往的情分和自以為對賀山亭的了解,相信了他編造的藉口和花言巧語。

    賀山亭也不會有機會把孟霜晚帶走。

    喬以笙從此以後在那些怨恨和怒氣中痛苦、自責、愧疚了起來,她不敢見孟家的人,不敢再提孟霜晚這個人,只會在夜深夢回的時候哭著說對不起。

    「笙笙,笙笙!笙笙,你怎麼了?」

    宋忱書焦急的喊聲將喬以笙叫醒,喬以笙睜開眼睛,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她怔然了好一會兒,才低頭小聲說:「我沒事。」

    說完,喬以笙主動靠進宋忱書的懷裡,把臉埋在他胸口,汲取他身上的溫暖道:「抱抱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宋忱書滿臉擔心地把她抱得更緊。

    剛才喬以笙在睡夢中一邊哭一邊囈語「不是我……我的錯,對不起……」,宋忱書從來沒見過她這麼愧疚脆弱的時候,他心疼又擔心,只好把她叫醒了。

    「做噩夢了嗎?」宋忱書試探道,他不知道喬以笙是因為做了一個噩夢,還是她過去發生過什麼傷心事,所以才讓她在夢裡哭。

    喬以笙靜默了半晌,才輕輕搖頭,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說。她懦弱地想逃避這件事。

    宋忱書原本還擔憂喬以笙這個狀態,恐怕幾天都好不了,誰想到第二天喬以笙又鬥志昂然了起來,全然看不見晚上那副小可憐的樣子。

    甚至還指責他笨手笨腳,不准他再拿刀做飯。

    宋忱書這是拿起磚頭砸自己的腳,他無奈道:「那誰做早餐,你嗎?」

    「找阿姨啊,訂啊,出去買啊。」喬以笙理所當然道,「要不然你要是又割傷了,還不得麻煩我照顧你?」

    喬以笙有理有據,宋忱書掙扎一下說:「不會了,上次就是不小心,我小心一點就是了。」

    「我不信你。」喬以笙眼珠子一轉,道,「除非你跟我離婚,離開我家,這樣我就懶得管你是被刀割了,還是被板磚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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