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哀莫過於心死

  林芝蘭看見她一下子眼神黯淡，陷入了深思之中，方驚覺自己又戳了她的心痛，急忙道歉，「靈靈，對不起，我忘記你以前是經常和雷霆軍一起吃螺螄粉的。」

  「沒事。」

  姬靈抬頭看她，笑了笑，「都過去了，我本來就喜歡吃螺螄粉，有他沒他都一樣。」

  「靈靈，你看開了？」

  林芝蘭看到她那平靜得略顯蒼涼的臉。

  「不得不看開，哀，莫過於心死。」

  「嗯，就當死一回，現在重生吧。」

  林芝蘭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著說。

  「嗯。」

  姬靈點點頭，心裡卻還是充滿了對未知的惶惑，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你等等，我去洗臉換衣服，出去吃早餐後，逛街買衣服。」

  林芝蘭對她說，「重生，從衣服開始。」

  姬靈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不合時宜的衣服，的確，她也想要把這一切都拋棄了，自己才28歲，不能穿成菜市場的大媽樣子。

  林芝蘭刷牙洗臉化妝，足足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論五官，她是比不上姬靈好看的，但是，一上妝之後，穿上合適的衣服，配上她那自信幹練的氣質，就顯得比現在穿成大媽樣的姬靈年輕活力十多歲，漂亮幾倍。

  姬靈看得又是一陣感概和自卑。

  可能是怕勾起她的傷心事，林芝蘭並沒有帶她去吃螺螄粉，而是吃過橋米線。

  「我們第一站是去理髮店，先把你這頭髮打理好。」

  林芝蘭看著姬靈那像來自沙漠一樣的枯燥，而且沒有任何髮型可言的頭髮說。

  「不用了吧？我這頭髮還挺好的。」

  姬靈伸手攏了攏頭髮。

  「不行！要改變，首先從頭髮改變起！」

  林芝蘭搖頭說，「你這頭髮，我實在是看不過眼了，怎樣也得弄弄。」

  姬靈看見她這樣子，只好點點頭。

  林芝蘭帶著她來到她常去的髮型屋，讓理髮師給姬靈做一個髮型。

  那理髮師一看到姬靈那頭髮，嘖嘖的搖頭說，「大姐，你還不到四十歲吧？怎麼能讓自己的頭髮變成這樣子呢？真是太不愛惜自己了。」

  姬靈不哼聲。

  是的，她的確是太不愛惜自己了，才會讓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十多歲。

  從今天開始，她絕對不允許這樣子的事情發生！

  她至少要活得像林芝蘭一樣，有這個年齡的風采，不再做市場大媽！

  想來，她還得感謝雷霆軍對她的遺棄，讓她從那個只有家務活的家裡走出來，徹底讓她明白了，自己曾經活得有多麼的慘。

  否則，她一輩子就是那樣子了。

  她的發質實在太差了，理髮師建議把頭髮剪短，讓它重新生長，而且，她的臉型也挺適合短髮的。

  她沒有意見，任憑理髮師在上面修修剪剪，塗塗焗焗。

  「好了，順眼多了！」

  理髮師幫她把頭髮梳理好後，有點滿意的對她說，「你的底子挺好的，有點氣質的話，都應該算是美女了。」

  「靈靈以前是我們班的班花，本來就是美人胚子。」

  林芝蘭在一旁出聲說。

  「什麼？你們還是同學關係？我還以為她要比你大十歲呢。好好的班花，怎麼弄成這副模樣？實在太不愛惜自己了。」

  長得有幾分娘樣的理髮師口無遮攔的叫嚷起來。

  姬靈的臉紅了紅，咬了咬牙，不出聲。

  林芝蘭怕傷到她的自尊尷尬，急忙的轉換話題，「靈靈，頭髮弄好了，我們去買衣服吧。」

  「嗯！」

  姬靈點點頭，從椅子上站了起身，摸出錢包，看向理髮師，「多少錢？」

  「原價八百元，林小姐是我們的VIP會員，打八折。」

  理髮師回答說。

  「這麼貴？」

  姬靈的心臟像被刀子狠狠的割了一下，忍不住心痛的叫嚷了一聲。

  平時，她剪髮最多也只是花十塊，回家再洗頭。

  而剛才不過是簡單的洗剪吹而已，怎麼就要八百多塊了？

  簡直是太坑了！

  「大姐，這也貴？我這裡可是專業髮型屋，我黃飛也是A市一等一的髮型師，找我理髮的人，都得提前預約呢。如果不是林小姐昨晚就預約了我，我還不願意幫你剪髮呢。」

  理髮師很不以為然地斜睨了一眼姬靈，「簡直是侮辱了我的手藝！」

  姬靈明白他的意思，臉迅速的漲紅，默默地打開錢包，剛要把640元抽出來給他，被林芝蘭伸手阻止了，對理髮師說，「她的帳記在我的帳號上！」

  「芝蘭，不用了，我有錢。」

  姬靈覺得自己都夠麻煩林芝蘭了，不可能再讓她幫自己出理髮錢。

  林芝蘭明白她的自尊心，也不再堅持。

  看到她摸出那個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磨損得不成樣子的舊錢包，心又酸了酸。

  姬靈把錢給了理髮師，和林芝蘭走了出去。

  「我這麼寒酸，真是丟了你的臉。」

  姬靈抬頭看了看天，略顯黯然的說。

  「傻女人--」

  林芝蘭急忙伸手摟住她那略顯單薄的肩膀，「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無論你貧窮還是富貴，你都是我的好同學！你對我也是一樣的。」

  姬靈那略顯蒼涼的心，又暖了暖，眼底氤氳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自己還有這樣子一個好同學，也不算是山窮水盡，充滿絕望。

  林芝蘭知道她現在還沒有辦法接受用高價包裝自己，不敢帶她到比較昂貴的專賣店去，只是略顯有一定品味的，價位不低，但也不算高的服裝店去。

  她們兩人一踏步進服裝店，店員的目光立刻聚集在林芝蘭身上那一身名牌上，然後熱情的迎了上來，很積極地向她介紹店裡的新款。

  至於姬靈，站在林芝蘭的身邊，沒有任何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多一秒。

  店員們瞧她那一身廉價老舊地攤貨，以為她只是林芝蘭身邊的保姆。

  「靈靈，有沒有看中哪一件？」

  林芝蘭看到姬靈的目光在環視著店裡的衣服，柔聲詢問。

  店員的目光才停留在姬靈的身上，目光裡帶著質疑和不屑。

  被她們的目光這樣子看著，姬靈的心還是敏感地被刺了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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