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見一隻鬼

  鳳眸男人頭上包裹著紗布，剛好照相館裡有假髮套，給他套了一個。

  兩人坐在一起，照了一張證件所需要的結婚照。

  「靠近一點。」

  攝影師看見他們兩人離得有點遠，擺手叫嚷。

  姬靈有點不自然地看了看男人。

  男人伸手，一把摟住她的肩膀……

  姬靈的呼吸一窒，心跳加速，在緊張之際，被攝影師攝下了。

  「嗯，照片效果還不錯！」

  攝影師看了看片，點點頭，把照片沖洗出來給他們。

  姬靈看著上面的照片。

  鳳眸男人笑得邪魅又好看，而她則一副晦氣黃臉婆，隨便用橡筋紮起的頭髮枯黃凌亂，臉色憔悴，看起來要比他大上十歲左右，像姐姐和弟弟。

  這些年的操勞和從來不打理自己，讓曾經飽滿水潤的她變成了這副模樣，沒有對比倒也罷了，一對比，簡直就慘不忍睹了。

  鳳眸男人拿了照片，對她說，「走吧，登記結婚。」

  「算了吧，看了這照片，我才發現，我真的配不起你，和你走一起，估計人家都要懷疑你是我兒子了。」

  姬靈垂頭喪氣的說，「你何必為了一時之氣做出這樣子糟糕的決定呢？」

  「我29歲，你呢？」

  男人瀲灩著狹長的鳳眸看著她問。

  「28歲。」

  「你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像38歲了。」

  男人給她補了一刀。

  她的心臟更加劇烈的抽搐了一下，已經無力氣慍怒了。

  「不過，跟我結婚之後，你會恢復28歲，甚至18歲的。」

  男人鳳眸含笑，一臉的自信說。

  姬靈看著他這張看起來邪魅又溫暖的臉，突然看到他的背後出現一個女人，穿著白衣，臉色白得有些滲人，正陰測測地朝她笑……

  姬靈雞皮疙瘩驟起，顫慄著指著男人背後問，「你後面是不是有個人？」

  男人回頭看，疑惑的說，「沒有呀！」

  在他回頭瞬間，姬靈甚至還看見那女的在男人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朝她眨了眨眼，神情特別的詭異。

  「鬼？」

  姬靈驚叫一聲，緊張地抓緊男人的手臂，嚇得全身發抖。

  「哎呦--」

  誰知道，她抓的剛好是男人那摔斷的手臂，痛得他慘叫一聲，冷汗直流，瞪了她一眼，「你要謀殺我，也等我們登記好結婚了，你還可以分一半財產。」

  那白衣女人在對她張牙舞爪，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有鬼，真的有鬼！」

  姬靈尖叫。

  「你才是鬼！」

  男人白了她一眼，一開始以為她是裝的，但是，發現她的神態又不像，真的受到驚嚇的樣子，再次回頭看。

  但還是看不到有什麼東西，不過，卻也感覺到有點涼颼颼的，真像是有什麼東西的。

  不過，他向來都是唯物主義者，根本不相信世間還有鬼神這些虛無的東西存在。

  那女鬼朝姬靈吐了吐舌頭，陰森而縹緲的說，「你們結婚吧，祝你們幸福……」

  說完，她就飄走了。

  「你聽見沒有？她剛才在說話。」

  看見那女鬼總算走了，姬靈的驚魂稍微的定了定，摸著差點要跳出胸腔的心臟問男人。

  「沒有，只聽到你在說話。」

  男人的鳳眸微微的斂了斂，伸出那沒有受傷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沒有發燒出現幻覺吧？」

  他的手心溫暖厚實，摸在額頭上，感覺挺舒服的。

  「真不是幻覺，我真的看見一隻女鬼了，她朝我做鬼臉，還親吻了你的臉頰，然後對我說，你們結婚吧，祝你們幸福，好可怕……」

  姬靈環抱著還起著雞皮疙瘩的雙臂，滿臉驚恐的說。

  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認為肯定是她受刺激大了，再加上腦震盪，才會出現幻覺的。

  「既然鬼都說讓我們結婚，那我們結婚去。」

  他微笑著說。

  姬靈默默地點頭。

  她害怕自己不和他結婚，那女鬼又會出來嚇她。

  兩人在婚姻登記處填寫資料。

  姬靈瞥了一眼，才知道他叫夜幕天。

  這麼特別的姓，她和他結婚之後，人家豈不是要教她夜太太了？

  真是黑！

  「姬靈--」

  他念了一下她的名字。

  原本平淡的名字，在他的嘴裡，用那磁性的聲音念出來，突然顯得有點不一樣了，想一個顫音，直接的顫入她的心窩裡面。

  「夜幕天，姬靈，你們是自願結婚的嗎？」

  婚姻登記辦事員面無表情地根據程序問。

  「嗯，自願。」

  夜幕天點點頭。

  「你呢？」

  那辦事員一臉鄙夷的看向姬靈。

  「嗯，也是自願。」

  姬靈的心情有點複雜的回答。

  「那你們在這裡按個指模吧。」

  辦事員把登記冊子遞到他們面前。

  夜幕天舉起手，稍微猶豫一下，在他的名字下面按下自己的指模。

  姬靈看著眼前的結婚登記冊子，記憶拉回了五年前。

  那時候，她是喜滋滋的按下自己的指模的，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從此過上美妙的婚姻生活。

  當時，她開著玩笑對雷霆軍說，「按下手指模那一刻，我怎麼有種簽下賣身契的感覺？」

  「我就是要你賣身給我。」

  雷霆軍擁著她溫情的說，「年限是一輩子。」

  「那你給什麼我？」

  「無比俊帥的我和一輩子的幸福！」

  當時，她聽到這話，那心不知道有多甜蜜，對未來有多麼的憧憬。

  結果，她真的變成了奴僕，在為他們家勞心勞力地幹活，然後變成一塊被嫌棄的抹布，提前終止契約了。

  呵呵！

  這真是天大的諷刺！

  「快點，後面還有人等著呢。」

  辦事員看見姬靈遲遲不按指模，不耐煩的督促。

  姬靈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的名字，心如死灰地按下了自己鮮紅的指模。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真的有種簽賣身契的感覺！

  而且還簽給一個剛知道名字的男人。

  按完指模，她迅速的後悔了，覺得自己剛從狼坑裡出來，又跳進虎穴的感覺。

  「我能不能後悔？」

  她有點可憐巴巴地看著夜幕天。

  「已經生效了！」

  那辦事員迅速的在他們的戶口本打下已婚兩個字了，「後悔的話，就是離婚了。」

  姬靈滿頭黑線。

  她總不能在一天之內，成為兩次離婚婦女吧？

  當初，她並沒有和雷霆軍合為一本戶口本，結婚的時候，戶口本上就是打下了已婚的公章。

  剛剛離婚的時候，又蓋了一個離婚的公章。

  現在，一個新的已婚公章印又印在那離婚兩字上面。

  她自己看得，忽然想要笑了，想要仰頭罵一聲，這****的婚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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