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還是得看臉
2024-01-22 15:46:52 作者: 葛不憂
這些涉及到神神鬼鬼的事,倘若一開始就不信,那也壓根百無禁忌。可蕭然從一開始就按這雞鳴燈滅不摸金的套路來,此時蠟燭驟然滅了,他也難免一陣心慌,記憶不由自主回到了野人溝下的將軍墓里。
手裡這本記錄,也算不得什麼明器。就算是,他也做到了「兩不一取」,石棺里其他的陪葬丹藥他可是一個沒碰過。現在只要趕緊把石棺蓋子蓋好,那就平安無事了。
他小心地放下那本記錄,忙不迭地扶起石棺蓋子斜搭在棺材上,然後又跑到另一頭,從地上抬起棺蓋,慢慢向前推去。
不知是太黑還是心亂,棺蓋推到頭,竟然歪了幾分。他生怕棺材裡那個丑不拉幾的童屍比他還相信「鬼吹燈」那套,趕緊又去棺材頭部把蓋子推正。
可當他的目光掃過棺里,他的心驟然狂跳,一口氣噎在胸口差點忘了怎麼喘。
那具奇異童屍的凸起雙眼,此時竟微微睜開,略帶渾濁的眼珠正透過眼皮縫盯著他。
蕭然心裡一陣惡寒,也來不及思考太多,趕緊一用力把棺蓋推上,還差點夾到了手指頭。
棺蓋「砰」一聲扣上,他趕緊退後了幾步,拔出刀盯著石棺。整個密室里除了他的喘息聲,就只剩下他快速地心跳聲。
雖然棺材裡的屍體只是個兒童,但從他的外形上看,蕭然本能覺得這童屍絕不是個善茬。
過了好一會兒,棺材也不見有什麼異樣,蕭然這才慢慢放下心來,甚至對自己剛才的反應過度感到可笑。
他把刀收鞘,重新坐到蓮座上,翻起記錄的最後幾頁。
用人實驗之後,圖里出現了一個挺著肚子的孕婦,旁邊寫著「甲婦」兩個字,代指身懷六甲的婦人。下一幅圖,則是給孕婦餵了活丹。
再往下翻一頁,蕭然不禁瞪大了眼睛。那個孕婦的肚子完全裂開,一個怪模怪樣的小孩躺在旁邊,突眼尖嘴、兩肋生肢,身後竟然還長了一對透明半圓翅膀。
這個半人半蟲的怪物,與石棺里的東西一模一樣。而在怪物旁邊,寫著「共神一體彼得長生」,還畫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圓圈。
這個天陵散人果然如夏丘生所言,根本就是個瘋子。他用各種活物實驗那種不知來自何處的活丹,從動物到人,最後到孕婦,直到產下一個畸形的胎兒,他才認為自己得到了滿意的實驗結果,甚至認為這是人與神共生一體,能達到長生的效果。
蕭然狠狠地合上這本脆弱的筆記,瞬間邊角處裂成大量的碎片四處飛散。他索性雙手一握,把正本記錄都攥成了碎紙片。
這種完全逆天道、反人道的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存在。他之前竟然覺得這個天陵散人是個實驗型的科學家,真的是瞎了心。
可石棺里的東西,又該怎麼處理呢?蕭然想了想,既然也是個無辜受害者,最好的辦法無非入土為安。可現在他不具備挖坑埋屍的條件,那個實驗品也不像關東軍要塞里的水銀童男女,不僅外形噁心,還透著一股子邪門勁兒,蕭然可不想把他塞進包裡帶出去。
想了又想,最合適的辦法,就是先想辦法離開這個修行室,再用大殿裡到處可見的鮫人油,把那東西燒掉了事。
可恨的是那個天陵散人現在不知道在哪,否則哪怕剖棺戮屍、挫骨揚灰,也得讓他體會一下死無葬身之地的感覺。
蕭然又看了看那口安靜的石質童棺,裡面並沒有什麼動靜,可能剛才只是自己太過緊張,說不定屍體見了空氣以後,皺縮是正常現象,哪怕是泡在液體中。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出去的開關。蕭然打著手電仔細地照著密室內的各個角落,想到之前徐二無意中發現地活動桌腿這種細節,他連蓮座的花瓣也沒有放過。
仔細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和之前一樣的細小活動處,蕭然有些泄氣。如果胡八一在,說不定會用他的風水秘術找到機關所在。現在他自己本人除了發丘指和縮骨功,別無其他長處,那縮骨功也不能讓他從石頭縫裡鑽出去啊。
想到石頭縫,他打著手電又照了一圈牆,最後手電筒停在了對面那幾幅壁畫上。
壁畫一共七幅,上面的夏娘娘做著不同的動作,看上去倒是如敦煌飛天一般,帶著一種神秘的美感,只是那些多出來的手腳,總讓蕭然想到石棺和實驗記錄里那個童屍,同樣是肢體眾多。
七幅畫?他突然覺得,會不會這些畫也想夏娘廟裡那樣,在數字或者方向山有什麼關聯?
天陵散人這種為了求長生,不惜傷害他人性命的瘋子,自己絕不是什麼為了偉大事業能獻出自己生命的人。貪生者,必然怕死,長年干損陰德的勾當,他必然隨時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蕭然在腦中反覆思索著,剛才所有角落都檢查過,如果一定要找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牆上的這些壁畫,相對密室里簡單修飾甚至很多未經修飾的角落,顯得太精細了。
他從蓮座上一躍而起,打著手電仔細地照著壁畫,研究著夏娘娘的每一個細節。
石壁縫隙的風再次吹過,一些灰塵撲到他臉上,差點迷了眼。他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些壁畫時,突然發現了一絲異樣。
這些夏娘娘壁畫的臉部,似乎和周圍的石壁間有很深的空隙,連脖子處都有縫隙。對於夏娘娘的信徒來說,這麼個刻法如果只是不小心,那就太大逆不道了,說不過去啊。
蕭然小心地抬起一根手指,輕輕按了一下夏娘娘的臉。果不其然,那張時刻的臉好像按鈕一般塌陷了進去,石壁後也發出了輕微的「咔噠」聲。
「哦耶!」
蕭然激動地原地一個大跳,用不需要和旁人解釋的驚呼給自己慶祝了一下。只要有機關,那剩下的就是找到規律了。
他仔細照了照剩餘幾幅壁畫,吹了吹上面的灰,果然每一幅壁畫上的臉都是可以按動的。
可他馬上又想到一個問題,剛才貿然按下了一張臉,如果接下來再按順序不對,會不會又觸發什麼要命的機關?
如果是鋼刺飛箭也還好,要是之前那種毒氣酸霧一類的,那就意味著他只有兩次機會找出正確地規律。
可七幅畫的順序,有五千多種可能性,這不是要了老命了嗎?
他正在發愁,突然聽見身後一陣「淅淅瀝瀝」如便溺的聲音。轉頭照過去,見那石棺下方的縫隙里,正在淌出液體。